令府上下因为令清漪的失踪而陷入混乱,令遂俞忙近忙出想办法,平日里与令清漪相好的丫鬟流觞也急得不行,只在令苏氏的屋前跪了一宿,请求能让她出府去找。
虽然丫鬟出府有违令府的规矩,令苏氏还是念在流觞忠心护主,答应了流觞的请求。
流觞便连续几日拿着令清漪的画像挨家挨户地问,甚至连偏僻的陋巷都去了。
仍是一无所获。
温宜兰每日携了几位姨娘在祠堂给令清漪祈福求平安,还请了法师过来看星象。
萧眉揉着膝盖说:“姐姐,我们都请了好几日了,若是老天有知,也该让六丫头回来了。”
顾樱笑道:“都说心诚才灵,菩萨就算想救六丫头,看到二姐这不耐烦的模样,只怕是也救不下去了。”
萧眉杏眼圆睁:“你说谁不耐烦?我看你才应该反省,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浓妆艳抹到佛堂来参拜。”
顾樱摆出无所谓的表情:“二姐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咱们家里只是走失了一个姑娘,又不是死了什么人,二姐要素颜素装的给谁看?难道二姐就盼着六丫头没命回来?”
萧眉气得头顶冒烟,伸手过来就要拽顾樱的珠钗,顾樱眼疾手快地躲了开来,抬腿就往佛堂外走。
萧眉气得直跺脚,冲到温宜兰跟前说:“大姐你看她,她有多嚣张,不把我放在眼里就算了,这祈福会是大姐你主持的,她岂不是连你都不放在眼里了!”
温宜兰早就看顾樱的嚣张不顺眼,平日里只碍于令遂俞宠爱顾樱的缘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令遂俞正着急地火烧火燎,哪里还会把顾樱放在心上?只要再添油加醋把顾樱的散漫和无所谓传到令遂俞耳中,那顾樱肯定免不了被令遂俞呵斥。
温宜兰不动声色,只对顾樱道:“这几日老爷忙着六丫头的事,怕是也去你屋里少些了。难免冷落了你,还望你谅解老爷辛苦不易。”
顾樱不以为意,瞧了温宜兰一眼:“姐姐这是操的什么心,说得好像我缠着老爷不让他做正经事。我可不是那红颜祸水,姐姐抬举我了。”
温宜兰微微一笑:“如此甚好。这几日老爷都在锦绣园歇息,我们三姐妹的院子里也要随时守候着,老爷若是累了乏了向来歇歇,我们也好有个照应。尤其是三妹,老爷爱你屋里的歇,你更要警醒,不能怠慢。”
顾樱不甚了解,只看着温宜兰道:“我不明白姐姐的意思。”
温宜兰笑道:“从今日起,还请三妹到守夜到辰时再入睡。”
顾樱一愣,继而明白过来,还未开口讲话,温宜兰已经施施然离去了。
顾樱气得不行,把彩犀叫过来,恨恨道:“去,去给我找个法子治治这两个贱人,成天眼红我得老爷的宠,想尽办法让我不好过。”
彩犀微微一笑,先劝顾樱笑笑气,又对顾樱道:“夫人,其实你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你的气自有人帮你出。”
顾樱道:“此话怎讲?”
彩犀道:“夫人难道看不出,六小姐与你同样憎恶大太太和大小姐么?”
顾樱转念一想,似乎令清漪和令清毓因为公主做嫁衣和选秀女的事情闹过好几次,虽然没有正面对正面地爆发争吵,两个人间的明枪暗箭却是早有端倪的。
顾樱一拍手:“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彩犀继续道:“夫人在院子里势单力薄,眼下正需要一个心腹之人。六小姐虽遇险,但如今又何尝不是夫人你的机会呢。”
顾樱这才觉得彩犀分析得很是道理,令清漪一向独来独往,人也清高,虽想要与她结盟,没有合适的契机和充足的理由是不行的。
顾樱低头想了一会儿,对彩犀道:“去请玉妆楼得李夫人过来。”
永昌公主府里阴云惨布,赫惜儿一连找了多个匠师,但无一人参透令清漪所用的针脚,缝制出来的嫁衣毫无火云流纹衫的神韵,赫惜儿气得把所有匠师都打入天牢。
消息很快传到三皇**里,赫寒堰也奇怪多日都没看见令清漪,便前来赫惜儿宫中一探究竟。
赫惜儿看着赫寒堰道:“皇兄若不救我,我便无出头之日了。”
赫寒堰道:“此话怎讲?”
赫惜儿叹了口气:“令清漪失踪了,我的火云流纹衫,只怕是再无成品了。”
赫寒堰一愣:“失踪?什么意思?”
赫惜儿道:“三日前令清漪本该进宫来为我确定最后的尺寸,没想到我让公公去请她的时候她家里人说早几日便失踪了,寻便了京城也找不到任何消息。”
赫寒堰一把抓住赫惜儿:“现在呢,仍然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赫惜儿摇摇头。
赫寒堰不做多想,便道:“我去看看。”
赫惜儿抓住赫寒堰的手道:“皇兄,此事关乎我的幸福……”
赫寒堰道:“我自当尽力而为。”
赫寒堰骑着马来到锦绣园附近的街面上,忽见一个眼熟的丫鬟急匆匆地跑着,他突然想起来这个丫鬟应该是令清漪的丫鬟流觞。
赫寒堰翻身下马,一把抓住流觞道:“你跑什么?”
流觞认出赫寒堰,赶紧拜了拜,正要行礼,赫寒堰已示意她可免礼。
流觞急匆匆地说:“我找到小姐失踪的线索了,正要向老爷禀告。”
赫寒堰示意她冷静,这才说:“什么线索,可以跟我说。”
流觞道:“我见一个小姐拿着我家小姐的首饰在街上走,便去问了,她说是从当铺买来的。我去了当铺,但掌柜的根本就不理我,我只好想着回去禀告老爷。”
赫寒堰跃身上马,伸手向流觞道:“上来,我送你回去。”
流觞疑惑一阵,赫寒堰心平气和道:“这不是很急的事么,我送你会很快。”
流觞犹豫一下,耐不住赫寒堰催促,便随他上了马。
流觞回到令府,只朝赫寒堰鞠了一躬就朝令遂俞的房间跑去,刚到门外就见温宜兰从房间里出来,流觞赶紧道:“夫人,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老爷。”
温宜兰瞧了流觞一眼:“老爷才睡下,你有什么事?”
流觞道:“刚才我看有人带着小姐的首饰从当铺出来,我……”
“你家小姐的首饰,你如何知道?”温宜兰问道。
流觞急道:“那首饰是小姐最爱的蝴蝶珠串,我最熟悉,不会看错的,而且小姐说过了,那只首饰,全京城也就只有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