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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转机

自从萧明玉来到白马城已有五日,苍龙军一直守在三十里外,没什么动静,自从双方开战以来,还没有一次间隔这么久休战的。整整八天,白马城战场没有战斗的痕迹。

“慕容复素来狡猾,这次不知又有什么花招,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南盛这一方的军帐内,几个将领商量着,“这是自然,越是没有异常越是异常……不过元帅那毒怎的还没有消息?难道连御医都解不了吗?”

众将闻言,面上皆是难色。正在这时,

“报!”

一小兵前来报道:“城外有一人献药,说可以解元帅的毒。”小兵将手里的小瓷瓶呈上。

什么!可以解毒?众将听到心中皆是振奋。可是下一句话却给他们浇了一盆冷水。

“这个时间献药?莫不是敌人的计谋?”众人向门外看去,原来是萧小王爷。

萧明玉转向小兵:“那献药之人现在何处?”

“那人只是在城门外喊了一声,将药留在城墙上,一个纵身就不见了。”

这身手,看来是个高人,萧明玉挥退小兵,暗道:这药的来历他再清楚不过,此药天下独一份儿,只有下毒之人才能解开此毒,难道世上还有比那人医术还高的人吗?

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解药就如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一般。若是解药那自是极好,若是毒药……

一红袍小将大抚掌道:“大不了我这做儿子的试药,总不能看着我爹再睡下去!”萧明玉看向说话人,只见那人虽是年轻,却也满身的煞气,只是双眼熬得通红,脸色也不好。想必是每日忧心方元帅所致。

接着,便有见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将领道:“贤侄,现在元帅已经卧床不起,文家的小将军也不知所踪,你可不能再出差错了。这药,我试!”他一手夺过小将手里的瓷瓶,正准备灌下去,却被叫停,“牛将军使不得!使不得啊!”

来人将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伸手按住络腮胡子的手臂,原来是随行而来的太医。

“是不是毒药,下官一试便知,况且解药只有这么一瓶,将军要是喝了,剩下的药效不够可怎么办?”

那络腮胡子一拍脑袋,,“嘿,可不是吗?我这也是急糊涂了。”说着便将药瓶递给太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太医便满面喜色的出来,接着便给方元帅喂了解药。果然,不出一刻钟,昏迷的二十几天的人悠悠转醒了。只是在床上躺的太久了,只能每日灌了参汤吊命,这一朝终于好了,身体却还是虚弱,暂时上不了战场,只能在主帐中统筹全局。

方玉卿在床上躺二十几日,起先是没有意识的,只是后来换过了劲儿,每天参汤灌着,隐约间还是有意识的,只是感觉眼皮重的很,怎么也醒不来。今天再次被灌了药,突然像是有了力气,腹中也不再火急火燎的了,想是得了解药。果然转头就醒了。看着床边红了眼的儿子和几个将领,他也不免感慨。

他刚醒来,不便说话,眼睛转了一圈突然想到当初是自己那皮实的外甥给自己挡了一枪,脑袋顿时清明起来。

“尚……尚……”

众人看着元帅突然变了脸色,又听见他喊的字,心知这事瞒不下去了。只是元帅刚醒,若是受不住打击,出了什么岔子,那可不只是打几军棍的事儿了。

………

你说这文言尚到底去了哪里?原来也是遇到了“老熟人”了。

话说当初在一边的前几场战役,南盛本是占了上风的,文言尚和方玉卿甥舅二人配合的好不默契,虽说文言尚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战役,但是毫不露怯,在苍龙那里也是留下来名号。

只是最后那场战役时,舅舅不甚中了敌人奸计,等到文言尚察觉,敌人已经一枪刺了过来。他挡了一枪才看出舅舅脸色不对。

当时舅舅身为主帅,当场摔下马去,怕是会引起恐慌。于是他当机立断令亲卫护送舅舅回营,鸣金收兵。第一次统筹全局,不得不说自己还是有点小兴奋,可是兴奋过了头,不想竟被敌军一枪挑下马。对方是慕容复帐下的将领,实力自然不容小觑。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敌。来去之间已经离边城几十里,于是他便带着十数亲卫转身往反方向遁去。

要知道文言尚可是在慕容复的名单上挂着的,他的头可是价值黄金百两,田地百倾。现在他落了单,敌军哪有不追的道理。

文言尚回头一看,都追了半日,这群南蛮子还是紧追不舍。于是一弯腰带着剩余的三个亲卫钻进了茂密的林子。

“小将军。那群南蛮子并没有进林子。只是在林子外派了十几个人守着。”刚打探消息回来的一侍卫道。

“奇怪,明明知道我们进了林子却不进来,难不成这林子有什么古怪?”

文言尚皱了皱眉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吩咐几人要提高警惕。

又过了一阵,侍卫回报,那些人依旧没有进来,也没有放火烧林。四人这才放下心,只是为什么越往里走,越是有一股血腥味儿和骚味儿,却越来越浓?

文言尚正纳闷,忽然听见“嗷”的一声巨响像雷在耳边炸开。看着一向训练有素的亲卫脸上的那惊恐的神情,他迟疑的转过头去,竟然是……

……………………………………………………………………………………………

文言希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里的信凑在蜡烛前烧了。

“小姐,听说边城那边来信了,是姑爷亲自写的。现在夫人和姥爷还有大少爷都在前厅,就等小姐你了。”品兰小心翼翼的道。这几日小姐的情绪明显有些浮躁,总是等着什么什么人似的。每日打发丫头去大门外瞧。

这个节骨眼来信但愿是个好消息,这个家实在是经不起什么打击了。

文家人丁单薄。文太傅本也是有几个兄弟的,只是都折在了先皇时,众皇子争皇位的时候。今上给文家留了一脉,确实是今上仁慈。可是文家在这一代也只有两个男子。一个在翰林院领了闲差,另一个上了战场,现在却生死不明。女儿刚定亲,未婚夫却奔赴战场。总之没一件省心的。

待到文言希到了前厅,其他人已经把信看了几遍。

看到方氏脸上难得露了笑脸,想来是好消息。

“娘,可是舅舅有了消息?”她上前握着方氏的手问道。

“是你舅舅,说是城外有高人献药。现在已经解了毒……只是你二哥他还没有消息。”

说到这里,文太傅也偷偷抹了抹眼角。这几天文府的低气压已经使得下人们都战战兢兢。文言希向方氏身边的陈嬷嬷使了眼色,陈嬷嬷会意,细心的关上门,带了下人退到二门处。

文言希松开方氏的手,郑重的跪在父母面前:“爹、娘,女儿已于前日得知二哥的下落。女儿知情不报,徒使爹娘担心,是女儿不孝。”

方氏颤抖地扶着椅子站起来,甚至连一向情不外露的文太傅都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你……你二哥现在如何?”

方氏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多怕听到什么令人心死的消息。

“二哥现在很好,没有一点损伤,只是现在他不便出现。只是着人给女儿报了信。为着大局本是不能将此事告知任何人,只是女儿实在不忍爹娘为此事神伤,遂将此事告知您。只是这件事再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了,谁都不行。”这话竟是对着文言轩说的。

文言轩对上妹妹的眼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儿,他知道妹妹的意思,是妹妹有主意得很,可是在处理事情上,这直来直去的性子还真是容易得罪人……

文太傅开了口:“这件事万万不能泄露出去,皇上那里,你二哥可是失踪。现在他就算回到边城大营,恐怕也要避嫌。”

“恐怕不仅如此,皇上疑心病一天比一天重。一边本就是在那一战中失守的,要是二弟在消失这么多天却又毫无损伤的回去,难免会被有心人利用。”

这边方氏却是喜极而泣,不管如何,儿子还好好的。

“希儿,快起来吧。”

文言希俯身大拜:“第二件事,求爹娘答应女儿。”

文氏夫妻对视一眼。还是文若松先道:“无论什么事起来再说。”自己女儿有多骄傲,他们做父母的自是清楚不过。就算是当初回府拜见爹娘的时候,她也只是弯腰鞠躬而已,可是现在却跪了……这让两位有点受宠若惊。

文言希并没有起身,她只是抬起头:“女儿想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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