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无殇也不生气,站在原地看着她,不言不语。
刘本昌被她说得有些晕,直接把疑惑问出了口,“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苏沐言低下头靠近他,吐气如兰,“这不是重点。”
黎无殇扫了苏沐言一眼,“漫漫长夜,你慢慢玩。”也不管刘本昌的结局会怎样,自顾悠然离去。
“你等一下。”顺手扯住他的袖子,苏沐言眉眼弯弯,“我这有让人神志不清的药,你要是想审问他,我可以资助你点,免费的。”
黎无殇不动生色的避开她的靠近,语气带着寒意,“杀了吧,活着也是浪费粮食。”
“切,真没有同情心,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让你说的就像放个屁那么简单。”苏沐言也不介意他对自己的冷淡。
那个屁字莫名的被黎无殇听进了耳中,然后就是连绵不绝的回音,他回头看着苏沐言,嘴角带着笑,“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女人。”
“咱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该明白我从内而外散发的高雅才对,只是你的表情告诉我,你的确没有读懂我的内涵。”苏沐言惋惜的叹气,真是寂寞如雪啊。
刘本昌一头问号,“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没听出来吗,我在想办法救你。”
“你会这么好心,你们明明是一伙的。”刘本昌对于苏沐言的话保持怀疑态度。
“哎呦,竟然不相信我,真是……算了,你走吧。”苏沐言随意的挥了挥手。
“为什么?”刘本昌撑着受伤的身子站起来,警惕的看着他们,即使身形摇晃,他眼中的防备丝毫没有减少。
黎无殇捏着鼻梁,眼神带了疲惫,“他似乎不稀罕你的好意,还是杀了吧。”
苏沐言挡在黎无殇身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好歹留个报信的,让他们知道你命硬,以后或许就不会再随便派人追杀了。”
“随你。”
苏沐言伸个懒腰,看着升上中天的月亮,“晚睡是女人的大忌,赶紧回去睡我的美容觉。”
“你角色代入真快。”
“什么意思?”
“你男女性别转换的速度。”
“应该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我小时候也想拿个奥斯卡小金人什么的。”
黎无殇很平淡的说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事,我也没指望你能跨越千年的代沟。”
两人越走越远,声音也逐渐化为虚无,刘本昌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杀他,但是既然没有完成任务,回去复命只有死路,反正只剩他一个活口,干脆找个地方娶妻生子平凡的过一辈子吧,炮灰这种事做一次就够了。
走到一半,苏沐言突然回过神来,“我刚才是去摘野果吃的,怎么空手回来了。”
这么严肃的问题他怎么会知道,黎无殇看了她一眼,“刚才的情况你不解释一下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正忙的乐呵,他们突然就冒出来了,黑灯瞎火的,我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第一反应自然是喊非*礼。”
“……你还是回去摘你的果子去吧。”
苏沐言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肉不能吃,想充饥自然是只能吃野果果腹,“那行,待会见,如果我要是再喊非*礼,麻烦你赶过来的速度加快点,山林里就是蚊子多。”
黎无殇拧着眉,“我尽量。”
等到苏沐言赶回原来出事的地点,只看到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她只是皱眉看着那些没有呼吸的生物,心中慨叹江湖真危险,虽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但是深更半夜跟死尸这么近距离接触,她的心脏还是有些触动。
苏沐言捡起地上掉落的野果,摇着头离开,她不会觉得黎无殇狠心,从法律的角度来说这姑且算作防卫过当,如果黎无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碰到这些人必死无疑,既然他有能力解决敌人,当然不会给别人伤害他的机会,下杀手也是必须的。
“苏沐言,你没事吧。”追风关切的语气在看到她怀里的野果时,更加情深意切。
“我若是有事,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魂魄了。”
追风嗫嚅了一下,“你果子能吃完吗?”
苏沐言愣了一下,只看到追风手边放着的一块猪肉原封未动,心里正诧异他也知道忌嘴,并未多想,“我去把果子洗干净,待会分你几个。”
“天黑路不好走,你小心点。”
苏沐言思索着找溪流去了,她怎么觉得追风对她的态度怪怪的,不会是倾心了吧?虽然她平常说话时总是很自恋,实际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莫名其妙。
拿着洗干净的野果分给他们,苏沐言在周边寻了一种驱逐兽类的植物,点燃后把灰烬洒在周围,想起自己在山壁上发现的珍贵药草,自己慢慢琢磨去了,对于黎无殇为何被追杀的事也未提起,知道的太多容易丢命,这个道理她懂。
黎无殇靠着树,一只腿曲起,凝视着中间燃烧的火堆,他都已经是个将死之人,还是别人的眼中钉,呵……最是无情帝王家,他却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上一辈人的恩怨,偏偏因为一个情字延续到了他这里,真真是个笑话,想到自己的处境,黎无殇自嘲的笑起来,任你是这世上最高贵的人,有些人依旧求而不得……
一夜自是无话,追风逐月尽忠职守的各守了半夜,苏沐言睁眼时,看到他们眼眶下的青色,无所谓的耸耸肩,这就是不相信她的医术的下场。
黎无殇依旧是醒的极早,站在略高的土丘上看着远处,苏沐言走到他身边,感叹道,“以后若是厌倦了世俗的烦扰,到是可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每日听着这些虫鸣鸟叫心情也是好的。”
“权利钱财美色哪能那么轻易就放弃。”
“你都是个王爷了,这些东西还不是信手拈来。”
黎无殇不语,想要真正的不受制于人,恐怕要爬上那个位置才行,只是王位之于他,实在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你的伤怎么样了?”
苏沐言晃着胳膊,背部的胀痛减轻了不少,脸上也带着轻松的笑,“恢复的不错,我现在的愈合能力估计是你们的三倍。”
“难怪你一直想要得到变色花。”
“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当初为了去雪山摘仙莲,我半天命都搭在了上面,这变色花到手的还算容易,亏得我当初没有胡乱服药。”
黎无殇心念一动,“你的医术愈高,我的希望也就更大,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
“呃……这个,我只能说尽力,你的毒实在太奇怪了。”
“不用有压力,多活了这么些年,我并没有执念。”
苏沐言好奇的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你有没有喜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