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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21)

李喆与自己在一起的漫不经心,约会时他总会让杜月白跟着,再到杜月白与李喆都在为实验忙碌,自己常常一个星期都与他们碰不到一次面,马田同学突然就明白了,原来第三者不是杜月白,而是她自己。

马田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实验室的门,她拿起手机发了两条短信息。

一条是给李喆,一条是给苏渔。

——我们分手吧,我爱上别人看。

——陪我去吃水煮鱼。

然后关了手机。

【世界那么大,谁都抵挡不住你的冷笑话】

苏渔出现在“自作煮张”的时候,马田已经点好了菜,以及点了一斤二锅头。

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那个刚得了急性胃炎从医院出来的马田同学,她正在往嘴里拼命地塞着水煮鱼,还有红红的辣椒,又猛地喝了一口酒,终于如她所愿呛得眼泪流。

看到苏渔的时候,马田已经被辣得眼泪唏哩哗啦地流。

他瞪着她:“你疯了吗?”

她告诉他:“我失恋了。”

原本很难受的马田在这个时候却突然想听冷笑话,她推了推坐在他身边面色比破布还难看的苏渔,“喂,你给我讲个笑话。”

然后他们都想起了第一次见面,苏渔讲了一个笑话,然后马田就哭了。

他开口了:“你还欠我一百三十六块钱。”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她拿着筷子在搅着水煮鱼,挑出红红的辣椒来。

他又开口了:“我喜欢你。”

然后本来打算把辣椒挑出来的马田同学把辣椒直接放进了嘴巴里。

“哇……好辣。”

她灌了一大口水之后又讪讪地说:“这个笑话还是不好笑。”

“我本身讲的就是冷笑话。”

而本来还很难过的马田在这个时候却觉得心情无比舒畅,她想起了李喆与杜月白,她却想不起自己究竟为什么喜欢李喆,他还不如苏渔会讲冷笑话。

马田推了推苏渔的肩膀:“你愿意每天都给我讲笑话吗?”

“只要你不哭就可以。”

“那我欠你的钱?”

“一笔勾销。”

……

后来,满怀心事的马田终于知道,苏渔并不喜欢讲冷笑话,他不过是在某一天在吃饭的时候看到一个快要哭的女生,想要逗她开心,却弄巧成拙,从此将笑话大全揣上身边。

她也终于明白,世界再大,却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将冷笑话讲得如此惊天动地的苏渔。

连冬天都败给了他,她还能怎么样呢?

风眼乐园

文/7号同学

爱情就像台风,而总有人会落在风眼里,而我却像跌进了这个漩涡,明明知道危险,却乐此不疲。

你又会落到谁为你编织好的风眼乐园里?

{后来我一直回想起你那一年对我说过的话,闭上眼睛就像跌进了一个汹涌的漩涡。}

今年的台风来得特别早,才七月初,电视上就开始播放着全国各地被洪水侵袭的消息。学校也开始号召着给灾区人民捐款。

我坐在我的小房子里的沙发上,看着满是雪花还在“哗哗哗”唱着歌的电视,头有些痛。风声雨声雷声夹杂着老太太的大嗓门和小孩子的哭喊声搅得我的心神不宁,窗外的沥青被风一刮,这会儿像快板一样极有规律的“啪啪啪——”地拍打着我的窗。屋子里不知哪一处还在漏水,“滴答滴答”的声音与屋内屋外的交响曲相互辉映。

而当我还在思考我要不要出去修屋顶的时候,巨大的“轰——”的声响就从窗边传来,紧接着是密集的雨。我看着那片破碎的玻璃与那根拦腰折断的粗壮树枝在那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然后我想起了纪南。

在往年这个时候,纪南总是会形影不离地跟在我的身边,帮我撑伞,帮我修房子,帮我的玻璃窗贴好防震胶布。我习惯了纪南在身边,我还记得去年台风到来的时候我还扯着纪南的衣领吼他没有帮我把电视天线修好,害我没有电视可以看,而那个时候他挠了挠头说他明年一定在台风到来之前帮我把电视天线巩固好。

可是他食言了。

我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刚按下通话键,路达西那个大嗓门便顺着并不是很稳定的信号“兹啦兹啦”地传了过来,我怀疑我那个三百块的山寨机一不小心就会被他震烂:“陶子,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我腹诽着:台风天还能到哪里去,我难倒不怕死要去当旋风超人吗?

“好,你现在在家里不要动,收拾好东西等我来接你。我十分钟后就到。”他继续对着话筒嘶吼着,我只好将听筒离我的耳朵远一点,我也没有问他到底要接我去哪里。

他是谁?他是路达西。路达西又怎么样?路达西无所不能。这是我和路达西相处了整整三个月之后我对路达西的评价。

我在挂断电话之后飞速地冲进了卧室,将路达西买给我的还没有拆封的Louis Vuitton包包Prada外套以及耐克球鞋达芙妮高跟鞋三宅一生的香水都小心翼翼地放进我的旅行箱里,然后套上我的樱桃小丸子的长T恤穿好我那双跟随了我两个月的人字拖,在我做好这些之后,我的门就“嘭——”的一声被踹开了。

全身名牌的英俊的路达西先生从头发到板鞋都在滴着水,他飞快地冲过来抱起我的行李箱然后拉着我往外跑,一边和我解释:“你们这个破地方,巷子太小了,我今天特意开了小QQ妈的还是进不来。早就叫你搬家你又不肯真不知道你在执着着什么……”

他絮絮叨叨地碎碎念着,可动作却迅猛而凶狠。我还来不及为了我旅行箱套上保护膜为我自己套上雨衣已经给他拉着跑了五十来米,来到那辆明黄色的小QQ前,然后他把我塞了副驾驶座把我的行李用力地扔到了后面,我看着行李箱“咚”落地,肉痛了许久。

{我曾经以为爱情是我生命中的一切,到后来我才发现爱情它其实什么也不是。}

在十五分钟后,我安逸地坐在旅馆里抱着被子吹着空调清点着我的行李,好在名牌就是名牌,我的那个几十块钱的行李箱已经破了好几处,里面的东西却一点损坏都没有。

我的男朋友路达西同志坐在我的大床上皱着眉头看着我:“这些东西干嘛宝贝得紧?买那么东西给你你都不用,还穿着十五块钱的T恤去上课,弄得大家都觉得我小气巴拉的不肯给给女朋友买东西!”

“我这不是不舍得用吗?你该高兴,你给我的东西我这么宝贝!”

果然,我的话音刚落,路达西便笑了,揉了揉我的头发说他先回去了便走了。我看着那扇慢慢关上的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路达西是我的男朋友,如你们所见,他很有钱真的很有钱,至于有钱到哪个程度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的父亲是本市的首富他十六岁生日后每年的生日礼物是一辆跑车,他每个星期的零用钱差不多是一个普通家庭一个月的生活费。

路达西在学校的人气很旺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他很有钱,路达西除了有钱之外,他还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活脱脱一个偶像剧的男主角。我不知道我是该感谢上帝让我的生活够悲惨,还是该感谢那些编剧们和作家们写出那么好的电视剧和小说,这让路达西在言情戏和言情书的熏陶下像所有偶像剧的男主角一样爱上了穷人女我陶乐思。

事实上我的身世一点也不输给琼瑶剧和台言的里的女主角,在我十岁的时候我的父母就离异了,父亲另娶,母亲改嫁,可是谁也不肯收留我。后来他们都去了别的城市,他们没有回来看我,只是给我寄来了生活费,我随着祖母生活,十五岁祖母去世之后,父母寄钱的频率从两个月一次到半年一次到后来一分钱都没有寄来。而我的生活费完全靠我自己去打工赚钱。

但后来我想想其实我也不算是那么悲惨,感谢父母赐给我这张还算讨喜的脸,所以在以前有纪南时不时给我雪中送炭,而现在有路达西不停地给我的生活锦上添花,所以其实我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我边自我安慰着边将整理好行李联系了黑市的买家,约定好见面时间后我已经是疲惫不堪了,连洗澡也没有就往床上奔去,旅馆里的床比我家的单人床可舒服多了。

我在旅馆柔软的大床里沉沉地睡去,而在那么一瞬间,我有那么一个希望我希望我可以永远都不要醒过来,就这样深睡永不醒。

{后来我总会埋怨自己那个时候不懂得珍惜你,而你现在却变成了我唯一的执着。}

受台风影响,我在旅馆呆了三天。

整整三天,我仅出门两次,其余的时间我都呈现一个大字型躺在旅馆的大床上装尸体。路达西来看我三次,一次给我带来他家保姆煲的老母鸡汤,一次给我带来几件他口中像抹布一样的十五块钱的T恤和一些简单的换洗衣服,因为我除了那箱名牌之外什么也没有带。

当路达西第三次他冒着台风出现在旅馆的时候,我皱着眉头看着他:“虽然你有车,但是这么大的台风你别出来给警察叔叔添堵了行吗?要是车死火了看你怎么办!”

路达西因为我这一句话愤愤离去,而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他到底是来干嘛的。

三天之后,我滋润地搬回了家里,路达西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因为暑假已经到了,他要我陪着他,而我却要去打工。

是的,我是一个穷人,每年的暑假学校里的同学都在计划着要去哪里玩,而我却要去蛋糕店打工。就连蛋糕店和我一起打工的小新都问我:“你的男朋友开着法拉利,为什么你还要来打工啊?”

我笑着却没有回答她。

我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路达西对我很好,他有很多很多的爱和很多很多的钱都给了我,给我买很多的包包与名牌衣服,对我的关心无微不至,可是我却从来都不拿他一分钱。许美乐不止一次皱着眉头说我矫情,摆什么谱,可我依旧固执得让路达西恨得牙痒痒。

许美乐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我们系里的系花,有很多很多的优秀的男生喜欢她,可是她却不屑一顾,因为她只喜欢路达西。

如果说路达西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那么许美乐便是公主,王子和公主本应该是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可是生活不是童话,它有的时候是一部狗血的言情剧,所以王子看上了我,公主便该伤心了。

事实上,我对许美乐还是很佩服的。她喜欢路达西已经很久了,她的成绩本来可以去全国重点却为了路达西而和我们一起窝在市里的大学。路达西和我在一起之后,许美乐却没有放弃,她还是整天在路达西身边晃悠期待着我们分手。

一如现在。

我看着穿着淑女裙坐在靠窗的角落的许美乐,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她漂亮得不像话,就连搅咖啡的姿势都是那么优雅,可是她皱着眉头的样子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你怎么穿成这样啊!”她的声音和她的样子一点也不搭调,像歌剧里的女高音:“啧啧啧,我说陶乐思呀!路达西给你的买的衣服和包包你都哪里去了?不会是拿去卖钱养小白脸吧!”

她像在打量着昆虫一样打量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极了,可是她是蛋糕店的客人,我没有办法将她驱逐出境,只好回到厨房去。可是许美乐依旧不肯放过我,她一个星期会出现在蛋糕店三次到五次,比路达西来得来勤快,而她也从来没有和路达西相遇过,我有时候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就躲在蛋糕店的附件,每天窥探着我,如果路达西没有出现,她就冲进来喝杯咖啡吃块蛋糕然后对我说:“陶乐思,你快和路达西分手吧!他不适合你!”

{你不知道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固执的,我总是不撞南墙心不死。}

他不适合你。

这句话纪南也曾经对我说过,可是那个时候我没有听他的话,后来我后悔了,可是时光却不允许我回头。就像现在,即使我明明知道我和路达西是不适合的,我也没有办法和他分手。路达西对我好,而他对我的好是我渴望的需要的不能拒绝的。

这个暑假我在蛋糕店打了两个月的工还是没有凑够我的学费,但是我没有和路达西开口,在他问起的时候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家老头给我寄钱了,不用担心!”事实上,我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收到他们的信息了,我想他们估计可能也不愿意承认有我这样的女儿吧。

路达西的家庭无异是完整和幸福的,每当他听到我提起我的父母的时候,他总是会露出一脸对待流浪猫狗的表情,不停地用手扑棱着我的脑袋,然后将我的头压在他的胸口:“陶子,哥哥会对你好的!”

人高马大的路达西爱心泛滥起来也不可小觑,我总会被他雷得七晕八素却挣不开他的怀抱,其实我在那么一瞬间也是不想离开的,听着他响亮的心跳,我总是感觉到特别窝心。

除了纪南,这个世界上没有对我这样好过。

而我在这个时候突然用力地推开了路达西,兴许是我的力气太大了,也兴许是路达西太过投入这出温情戏,他一下子就被我推倒在地,他有些错愕地看着我,我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落荒而逃。

路达西还在喊着我和我说这些什么,可是我没有听清楚。

在暑假的最后一天,我拖着我那个巨大的旅行箱去了黑市,将路达西送给我的那一大箱东西都换回了不及原价的十分之一的一叠红色的毛主席。我从里面抽出我的学费部分后,我小心翼翼地带着那叠钱去找张哥。

张哥是本市的帮派的头头,但他长得一点都不像电视里的黑社会老大,而此时高高瘦瘦的张哥就站在我的前面。

“张哥,那个纪南不愿意来见我,我知道他不是很好,你应该有办法吧?”我说着把身上的那一叠红色的毛主席掏出来放在了张哥的面前。

张哥挠了挠头,皱着眉头看着我:“陶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难倒在你眼中张哥就是这种人吗?”

“不是,张哥,你就帮帮我吧!我真的很想看看纪南!我知道你有办法的!”我把钱往张哥的手里塞,然后不等他回答我便往回跑了起来,我知道他既然拿了我的钱,他就一定会帮我的。

我没有回头,我就这样一直不停地往前跑,但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只是这样不停地往前奔跑着,跑到我跑不动了我才停了下来。

兜兜转转跑了一大圈我最后还是回到了我那个破旧的老房子里。这个老房子里承载了太多的回忆,我的父母曾经住在这里后来又离开了,我的祖母曾经住在这里后来她不在了,还有,纪南也曾经在这里住过最后也是义无反顾没有回头地离开了。

路达西无数次给我提过搬家的事情,都被我拒绝了,而上大学之后我也一直坚持不住校,他一直都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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