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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弥天大谎

回想起三日前剑鸿出现时的威风凛凛,左玉仍唏嘘不已。

“虚空站立?竟然可以做到如此么?”

当日剑鸿一剑惊走千面人魔后,只是淡淡的看了凤儿一眼便化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左玉和凤儿则领着有些异样的奇胜仙子回到蜀山定神院,由老院主剑鸿安排了雨幕众人住下,剑鸿则再没有现身。

在那之后左玉回到伙房去见剑清,可是剑清却离奇的闭关了。听服侍剑清的小童说,剑清事前吩咐过他要在七天内研究一些东西,这段时间不许任何人打扰,而如今已经过去四天。

剑清行事一向特别,伙房里又都是些寻常杂役,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什么。但左玉知道剑清的往事,知道剑清的身体和地下火脉息息相关,很怕是剑清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来到剑清门前,左玉惊讶的发现整间屋子都被一层奇异的气场罩住,他竟然完全没有办法进去。

左玉没有办法,只好等待三天后剑清自行出来。

就在第二天,左玉去拜见剑云,却在掌门大殿的外面遇到了另外几人。正是从天佛寺赶回来的剑刚、剑莫轩还有夜雨。

原来这三人与流星一起追赶左玉,却一直到了雨幕山也没有见到左玉几人。后来流星便独自返回炎阳门向胡不归报告这一切,剑刚三人则回到了蜀山。

左玉如今的身份是他们的师叔,这三人见到左玉,便行礼问候。

剑莫轩说道:“左师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接着便把他们一路上没有赶上左玉,流星独自返回炎阳门的事情告诉了左玉。

左玉问道:“你们不是奉掌门的命令去的炎阳门么,如今就这么回来不太好吧!”

剑莫轩苦笑道:“见了雨幕派的惨状,又没有寻到左师叔,我们便打算先回蜀山向掌门报告,之后的去向则听掌门调派。没想到在我们回来以前,正魔一战的消息就已经传回了掌门那里,魔教在佯攻天佛寺实则覆灭雨幕之后就再次消失,也许是退回了他们的西域老巢。天佛寺剩下的四派人马也都就此散去,我们也就不需要再一次赶往炎阳门了。”

左玉点了点头,忽然发现剑刚有些异样,便问道:“剑刚,你怎么了?”

剑刚一直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左玉问道,这才淡淡的答道:“我没事。”

三人向左玉施礼告辞,便各回本院。

左玉步入大殿,剑云好像已经料到左玉会来,向左玉勉强一笑:“师弟,你回来了!”

左玉抱拳:“掌门师兄,雨幕派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吧!”

剑云点了点头。

“那以你们的功力要赶过去应该很快才对,为什么还放任雨幕派被魔教覆灭。”

左玉的声音有些不稳,在看到剑鸿之后左玉就在想,如果蜀山剑派里四院的院主都有这样的修为,那么应该很容易赶去帮助雨幕,雨幕派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奇胜仙子也不会像如今一般重伤,凤儿也不会像如今一般伤心落泪。

剑云却不回答,问道:“师弟,你去找过剑清师叔了吧!”

左玉摇头:“我也想向掌门师兄询问这件事,师父他怎么了?”

剑云透过窗子看着天空中的云彩,说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火脉的事情吧,这个事情作为蜀山绝密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而就在半个多月前,剑清师叔发现地下火脉有了不寻常的变化。”

左玉惊问道:“难道火脉要爆发了?”

左玉不能不惊,这可不是小事,上一次压下火脉的结果就是剑清差点死去。

剑云摇了摇头:“不,出事的不是地下火脉而是剑清师叔。剑清师叔发现那地下火脉只是自身不住的盘旋翻腾,却没有要喷涌出来的迹象。”

“我师父怎么了?”

“你还记得你师父有一半元神被困在火脉之中吧?”

左玉点头,他当初听剑云说过,剑清在发动忘生诀后出现了意外,他的一半元神几乎与火海融为一体。

“其实这种火脉的变动每十年左右就会发生一次,每次发生时都会给剑清师叔带来极大的痛苦。他不仅要忍受这种直入灵魂的痛楚,还有控制那半份元神去压制地下火脉。不过在以前,火脉的动静还不是很强烈,剑清师叔只需要三天的时间就可以恢复。可是这一次,火脉的活动十分剧烈,只靠剑清师叔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承受。我和四院院主便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轮流给剑清师叔输送功力,帮助他将火脉压住。而那剧烈的痛苦就只有剑清师叔一个去承受了,因为他不能昏迷,如果他失去知觉,地下火脉没了他元神的压制就有可能起什么变化。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没有办法脱身,而且……”

剑云看了看左玉,目光坚毅无比。

“而且,就算我们能够脱开身,我们也不能够去帮助雨幕!”

剑云的话让左玉睁大了双眼,愕然问道:“为什么?”

“你这次归来不是已经有了一些真元力的领悟么,难道还没有察觉到什么?”

左玉这才发现一件怪事,那就是无论奇胜仙子还是胡不归对他能够感觉到真元力这件事都十分的惊异。而以剑云的修为一定能够看穿他的变化,却丝毫没有提及。

不过左玉体内的真元力根本就是借着鉴天镜才得到的,可以说是他昏迷再醒来就具有了如今的修为,要他说什么感受,那他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剑云忽的一叹气:“师弟,师叔现在抵抗火脉的反噬,大约还要两天才会苏醒。等他醒过来,就会告诉你所有事情。而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关于我们蜀山剑派和雨幕等门派的不同,这也是三个隐世门派之所以从不现世的原因。”

左玉心中也对这件事情很是好奇,忙凝神听着。

“长青谷、伏藏宫还有我们蜀山剑派被称作隐世三派,超脱于正魔两派之外。但你可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地位?”

“当然是因为这三个门派的实力更强了!”

“不错,但还不仅仅如此。可以说三山与其他门派完全就是两个层次。”

“两个层次?”左玉对这个说法十分的不理解。

“你认为如今正道六派中哪一派最强?”

左玉到过仙剑宗、天佛寺、炎阳门三个门派,但在气势上明显是仙剑宗最为强盛,而且当初在仙剑宗六派会议时也明显是以仙剑宗为首。

左玉答道:“仙剑宗更强一些吧!”

剑云点了点头:“不错,如今仙剑宗的欧阳无情功达化境,也使得仙剑宗威震天下。但是,他们仍是普通的修行门派,你能想到原因么?”

左玉皱眉摇头。

“那是因为仙剑宗没有一人飞升成仙!”

“啊!难道说隐世三派与普通门派的区别就是有没有人飞升成仙?”左玉愕然问道。

“这是其中一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

“可是掌门师兄不是说过数百年前飞升的那个薛涛就是仙剑宗的一位宗主么?”

当初剑云向左玉讲述剑清的事迹时,曾经说过若没有火脉那件意外,剑清将会成为薛涛之后第一个飞升之人。

剑云微微一笑:“当时有些事情你还不可以知道,我自然不能轻易透露了!”

“难道说,传说中的薛涛并没有……”

左玉没有说下去,因为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是整个天下都被一个谎言欺瞒了数百年。

“不错,薛涛他根本就没有飞升成功!”

剑云一锤定音,左玉呆立当场!

左玉愕然说道:“可是奇胜仙子说过是因为武林中感受到了薛涛飞升时的异象,这才认定他成为千年来第一个羽化飞升之人啊!”

“异象?”剑云摇了摇头。

“这就是他们与隐世三派间的差别啊,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样才算是真正的飞升成仙。要知道只要有人的修为的达到了那个程度,就都会引来异象。但要说飞升成仙,又哪有那么容易!”

“达到什么程度,还有那异象到底是指什么?”

这正是左玉感兴趣而当初奇胜仙子又没有解答的事情。

剑云眼中精光一现,左玉忽然感到无穷无尽的压力扑面而来,身体自然的做出反应就要躲闪,可是却惊讶的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

这种状态只是一瞬间,左玉便又恢复了自由。

“掌门师兄?”左玉知道刚才这情况一定是出自剑云,可是却不明白原因。

剑云微微一笑:“你觉得我的功力如何?”

左玉摇头苦笑,刚才的感觉他曾经在魂谷老妖那里尝试过,可是魂谷老妖当时使用了灵宝,也远没有剑云这般写意自然。从最开始见到剑云到如今,左玉的功力提升了很多却仍然觉得剑云深不可测。

“掌门师兄的修为我哪里评论得了,在你面前,我就像个孩童!”

剑云的目光再次飘向窗外,仿佛那天边的云彩深处才是他向往的地方。

“我不清楚欧阳无情功力如何,但想来应该与我相差不大,但这还远远不够!”

听剑云的意思,他似乎自信在修为上还要强于被称作武林第一的欧阳无情。

“远远不够是什么意思?”左玉感到有些发懵。

剑云脸上的神色有些黯淡,天边的云彩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及。

“就是说想要飞升成仙还差得很远很远。一个武者,五识境界开始感悟天地,辟谷境界才开始凝练真元,到了驱物境界才能开始控制体内真元,而此时才刚刚可以算是踏上了修仙之旅,这便已经可以称之为以武入道。可是这修仙之路又有几个人能够走完呢?凡劫、魔劫、仙劫又有几个人能度过呢?这千年来一个都没有。”

剑云顿了顿,似乎有些激动。

“当年的薛涛在修为上的确达到了一个凡人所能达到的极致,恐怕他真的离羽化飞升只差一步。但就是这一步,他并没有能够迈过去,而是在仙劫之下灰飞烟灭。”

“仙劫,那是什么?还有掌门师兄刚才说的凡劫和魔劫,都是怎么回事?”左玉听得一头雾水。

“肉体凡胎本应遵从生死循环,然而修仙之人想要超脱生死、寻求天道,这等逆天之行自然要受一番劫难。渡过劫难的自然成就仙人之体,从此长生不死另有一番逍遥。但大多数欲求天道的人都在种种劫难之下一命呜呼,一身修为再次还给天地。”

剑云收回目光,看向左玉。

“所谓凡劫,是出现在一名武者在修炼出真元力之前出现的劫难。所谓魔劫,是指真元力大成的武者在将真元力完全与自身融合这一阶段所出现的劫难。而所谓天劫,就是将真元力完全与身体融合,达到极致境界的人向天人之隔发起冲击时遇到的劫难,也是最后的劫难。”

左玉眉头一皱:“掌门师兄跟我说这些,莫非是因为我可能要遭遇你所说的凡劫。”

剑云点头:“不错。”

左玉又问道:“可是师兄刚才说过,要到辟谷境界才能修炼出真元力啊?”

啊!左玉突然想到,自己当初在炼神境时就已经被鉴天镜从体内吸走了一丝真元,虽然当时不知道那就是真元力,但后来却知道了。

而且即便是现在,左玉体内也有着真元力,但他此刻也不过是五识的境界。

“你拥有道静之体,本就与常人不同,打破这历来的规则也不是不可理解。”

剑云又把这一切归到左玉的道静之体上了,但也不怪他想错,毕竟那鉴天镜中发生的事情除了左玉本人就再没有人知道。而且这道静之体本就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谁也不知道它究竟有何蹊跷。

“那么凡劫究竟是什么样的呢?又该如何度过?”

既然知道自己可能会遇到这种劫难,左玉自然要问个清楚。

剑云答道:“凡劫是最简单的劫难,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最不好把握的一个劫难。因为魔劫和仙劫在来临前都会被渡劫的人知道,仙劫更可以说是由渡劫人主动引来的。而凡劫却有可能在辟谷之境中的任何一个时候发生,甚至可能在一个人正在战斗的时候出现,这就会照成危险和意外。大致来说凡劫是一种心劫,凡劫发生时会在你的心间产生种种幻象,甚至可能会让你觉得自己已经不在是自己。而能否冲破这种幻象就是你是否渡劫成功的关键。若成功了,从此修炼真元力的速度将会大大增加,也会一帆风顺的直到驱物境。但若失败了,不仅会失去已经修炼来的真元力,连你本身具有的武学真气也会消失的一干二净,可以说从此就成为一个废人!”

剑云再次看了看左玉,他要看左玉是否会露出迟疑的神态。

左玉听得很认真,听了剑云的话后反而连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剑云一笑,道:“师弟好像并没有把这凡劫放在心上。”

“哪里,我只是觉得有趣而已。还请掌门师兄告诉我该如何度过这凡劫。”

“修心!”剑云简短的说了这两个字。

“修心?是指坚定信念么?”

“不错!只要你的信念足够坚定,凡劫就一点也不会对你造成威胁。这就是为什么修仙之人都要清心寡欲的原因,因为只有心无旁骛才能让心中混乱的思绪更少,才能真正的做到坚定信念。”

剑云一副赞叹左玉孺子可教的神态。

左玉本想再问问魔劫仙劫又各是什么,不过想一想自己连凡劫都还没有遇到呢,想那些也着实太早了。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他再询问也就是了。

忽然,左玉想起剑云所说的仙剑宗的薛涛并没有真的羽化飞升,那么这件事蜀山是怎么知道的呢?

左玉便向剑云开口询问,剑云听后却给左玉讲了一个故事。

“一千七百年前,有一人功力冠绝天下,他收下三个徒弟,创建了一个门派。后来有一天他忽然失踪,只给门人弟子留下一张字条,上面说他已经达到凡人的极致即将向更高的层次挑战。一众门人弟子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就在两个月之后,他的三个徒弟忽然收到了他的信息。那信息直接出现在三人的脑海里,有画面也有声音。三人同时见到一个恐怖的画面,那就是天地间骤然出现一把巨剑,那巨剑顶天立地高如山峦,剑身还环绕着恐怖的雷电,正向他们的师父劈去。而他们的师父周身金光大盛,持手中长剑与那巨剑连撞七七四十九次终于将那巨剑击成粉碎。三人正惊愕的以为他们的师父遇到了什么恐怖的敌人时,他们的师父的声音却传来过来,并且告诉了他们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师弟,你猜那是个什么消息?”

剑云将故事讲到一半,忽然向左玉问道。

左玉摇了摇头,他想不到那会是什么。

剑云接着说道:“他告诉他的三名弟子,他刚刚渡过了最后一道仙劫,传给他们的图像就是他渡过仙劫时的情景。于此同时他还传给弟子一套他在渡过仙劫时领悟到的剑法,并将其命名为《傲剑诀》!”

“啊——”

听了这话,左玉一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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