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警惕地从床上坐起,楚墨香的这具身体还真是灵活,即使是在睡梦中刚刚惊醒,依旧身手矫捷。
其实,我早已猜到他是谁,那在黑暗里的身影,是我刚刚在梦里见到过的,挺拔,伟岸,英姿勃发,也许是我看错了吧,他此刻竟然略略地有些疲惫。不过,让我认出他来的,是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这种与黄金等价的香水在现代社会都不是谁都能用得起的,更不要说在这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的古时了,他是穆烨寒,一定是。
穆烨寒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间屋子里的沉默:“香儿,对不起。”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我不是他的香儿,不曾经历过什么,更不用谈恨他,让我如何原谅。
听着面前这个男人微微颤抖的声音,我想起了孟雷,曾经有一次,我们在一起讨论关于我们的未来,因为一些分歧,我们争吵得很凶,那是我第一次没有忍让他,也是唯一的一次,我跟他提分手,他顿时不出声了,过了许久,他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用像穆烨寒刚才那样颤抖的声音对我说:“老婆……你别不要我,我的毛病我都改……我不能没有你……”那个时候,我坚信他是爱我的,非常非常爱,至于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我突然不想再去想了,今生都不会再见了,何必执着于过去的种种心痛呢,倒不如念着一个人的好。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我把手轻轻放到这个男人的肩上,温柔地说:“没关系。”就像我以前一次又一次原谅孟雷时那样。
当我的手接触到穆烨寒的肩膀时,我能感觉到他身体明显的僵硬,他大概是没有想到一个几天前还宁可死也不愿意让他触碰的女人,今天会把手主动抚上他的肩膀。即使在黑暗中,我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看着我,饱含深情的双眼,他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那么紧,好像我随时要跑掉。
他说:“香儿,你知道吗?我从小就知道,我将来会娶楚风国的公主当我的王妃,我听人说,楚风国的公主美艳不可方物,就特别想看看你,我和父皇请示要出使楚风国,父皇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他还笑话我说就剩一年了还等不了。等到我见到你的时候,我才知道了什么叫惊为天人,从那天开始,你的身影,你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地印在我心上,从楚风国回来,我就每天都盼着快点过,这样我就可以早点把你娶回来,可是不久又传来你的皇祖母驾崩的消息,我就告诉自己,再等三年,再等三年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可是我好不容易等你嫁过来,却发现……呵呵……”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诉说,这在古代算是告白吗?应该是吧,即使是在现代,有一个男人对我这么说,我也会感动的,更何况,他和孟雷,是那么的相像。
他无奈地笑了笑,说:“我以为,我娶到你就可以天长地久地拥有你,结果,你心里却一直装着另外一个人,从未给我留过一点位置,我努力对你好,可是却从未让你感动过,我尊重你,即使是洞房之夜,你冷冷地对我说请我回去休息,我也没有强迫你,我想,只要我爱你,总有一天会打动你的吧,可是,半年多了,你对我还是没有任何感觉,那一夜,我在四弟那喝醉了酒,二哥也在,二哥一向不满我抢了他未来的皇位,所以就挖苦我说,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可惜是个摆设,只能看不能碰。你知道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如此嘲笑,心里是何等滋味吗?我鬼使神差地来到你这里,对你做了那些事,其实,我从心里是希望你不会拒绝我的,可是你还是狠狠地拒绝了我,我说我会还你一个清净,可是我没有做到,我派人看着你,怕你出事,没想到你居然会喝那么多酒,你是为了麻痹自己吗?香儿,我想我是真的错了,我不应该霸道地占有你,我应该让你回去,回到他身边,那样你就会幸福,就会快乐……”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不,我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