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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私立北宫苑高中

虽然是人造身体,但是大脑和神经系统还是需要休息的,张雨青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无梦睡眠状态,因为大脑分泌的激素遭到了抑制。张雨青的头脑可以称得上是有小一半正受到电子器官的支配,植物神经和迷走神经也被电子线路取代了。此时的张雨青,除了疾走在自己大脑中的电流之外,跟一个死者几乎没有任何区别了。

一道微弱的电流突然从电子脑内侧的芯片中涌出,这点细微的刺激却一下子唤醒了张雨青的整个大脑,让他在无尽的黑暗中觉醒了过来。

“真可怕……”张雨青从铺在榻榻米上的被褥中坐起,他的手轻轻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虽然对此时的身体起不了任何作用,但是这种习惯已经伴随他数十年了,“每次睡着后就像是死了一次一样,每次睡觉前都要担心自己下次还能不能醒过来。”

站起了身,张雨青走到了落下窗帘的窗户旁,一下子掀开了这些窗帘,外界的景色一下子涌入了他的眼帘。窗外虽然依然昏暗,但是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远处升起的朝阳色彩。

拿起放在写字台上的手机,张雨青一下子将其翻开了,“七点吗……”正如他先前所设定的,电子脑的辅助芯片在七点之时自动将他唤醒了。

推开了玻璃窗,秋天早上的寒风一下子涌入了房间,虽然从皮肤上传来的寒意并不真实,但是却也可以让头脑更加地清醒过来。

微微地呼了口气,张雨青拿起了也放在写字台上的塑料药盒,从中掏出了每天必须的营养药物和用来缓解辐射伤害的抗异性药物送入了嘴里,生硬地将它们咽了下去。接着张雨青走到先前的被褥旁,将身上的睡衣脱了下来,换上了昨天彩音送来的衣服。然后他又叠好了榻榻米上的被褥,那原本有些凌乱的被子被他习惯性地叠成了一层豆腐块。看着眼前的豆腐块,张雨青突然意识到了这已经不是在国内了,然后又将平整的被子边角揉了揉,让其看上去就像是一般人叠过的一般。

将叠好的被褥放到了壁橱中,张雨青推开了房门,向楼下走去。

在走到起居室时,张雨青看见了洋子已经早早地起来了,此时正在厨具台前做着早饭。

“真琴君,已经起来了吗?”洋子也看见了站在起居室门口的张雨青,便开口说道。

“嗯,我起来了。”张雨青说着,他四下看了一番,没有见到彩音的踪迹,便问道,“彩音呢?”

“现在的她也差不多该起来了。”洋子一边煎着鸡蛋,一边说道,“不过那孩子有个习惯,就是睡醒后会发上一段时间呆,真琴君你先去洗漱一下吧,她大概再过一会就下来了。”

“好的。”张雨青应了一声,便转身除了起居室,走进了洗漱间,对着镜子简单地洗漱了一番。

出了洗漱间,张雨青便在走道里看见了彩音身着着那件粉红色的连体睡衣正在从二楼的楼梯上向下走着,她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一只手揉着自己的眼睛,同时嘴里还在嘟囔着一些无意识的词句。

“……啊……是真琴哥哥……”看见了走廊中的张雨青,彩音歪着脑袋,含糊不清地说道,然后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早……早上好,我先去洗个脸……”

“你……没事吧?”看着彩音这迷迷糊糊的样子,张雨青不禁有点担心地问道。

“嗯,没关系……”彩音摇了摇头,再次打了个哈欠,“只是有点困罢了。”

摇了摇头,张雨青将自己让到了一边,避开了走起路来一步三晃的彩音,然后回到了起居室。

“怎么,看见彩音了?”此时洋子已经煎好了鸡蛋,将它们盛在了三个盘子中,一旁的面包机里也弹出了烤好的吐司。

“是啊,不过看上去好像还是没有睡醒的样子。”张雨青坐在了一侧餐桌旁的椅子上说道。

“那孩子一直都是这样的。”洋子将一份装着煎蛋和吐司的盘子放在了张雨青的面前,然后又将另外两份盛着同样内容的盘子放在了桌上,“有时候我看着都有点担心呢。”

“妈妈……真琴哥哥……”此时已经洗漱完毕的彩音也走了过来,她的头发睡得乱糟糟的,看上去依然十分没有精神,揉着眼睛坐在了餐桌旁。

“你先吃点东西吧,我去给你煮杯咖啡,今天你可是要带真琴君去上学的。”洋子见到彩音的困倦样,不禁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走向了一旁的咖啡机。

“哦……对哦……”彩音一边说着,自己的小脑袋还一边的点着,“真琴哥哥……今天……要上学……”

张雨青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向彩音问道:“昨晚没睡好吗?”

“玩完游戏后……”彩音一只手抓起了吐司面包,一只手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一个小瓶,“又上了会儿网,结果要睡觉时才发现已经是两点了……”

说到这里,彩音将小瓶内的调料倒在了面包上,然后将面包送入到自己的嘴里。

“好咸!”彩音一下子将嘴里的一小孔面包吐在了盘子上,不过看上去也似乎在一瞬间清醒了过来,“怎么是酱油,不是美乃滋吗?”

“你还真是睡迷糊了啊。”洋子端着一杯咖啡走了回来,将这杯咖啡放在了彩音的面前,她又转向张雨青问道,“真琴君也要来一杯吗?”

“不用了。”张雨青摇头拒绝者,他正在吃着煎蛋,“我不喝这种饮料的。”

“我也不喜欢喝哦。”被酱油刺激得清醒过来的彩音说道,她捧着咖啡杯,轻轻地在热乎乎的杯上吹了吹,然后尝了一小口,不禁皱起了眉,吐着舌头说道,“好苦。”

爱怜地抚摸了一下自己女儿的头,洋子对张雨青说道:“彩音也在北宫苑上学,一会就让她带你一起去,学校方面似乎将你分到了高二三班,你到了后直接去找班主任就可以了。”

“嗯,我明白了。”张雨青答道,然后他将面前的面包和煎鸡蛋全都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我吃完了!”彩音也匆忙地解决掉了自己的早餐,连那片沾着酱油的面包都没有放过,“我去换衣服,真琴哥哥要等我哦。”然后站起了身,匆匆地跑回到二楼上自己的房间。

“洋子阿姨,需要我帮忙吗?”张雨青见到洋子开始收拾吃完早餐的餐具,便出言问道。

“不用了,家事什么的真琴君就不用插手了。”洋子温柔的笑着,将那些餐具放在了一旁的水龙头下面。

“那么我就先去准备了。”张雨青起身说道,然后走出了起居室,来到了玄关,脱下了脱鞋,换上了自己的运动鞋。

等了大约有十多分钟,洋子似乎已经把那些餐具都洗完了,见彩音还没有下来,便走到楼梯下喊道:“彩音,还没有好吗,不要迟到了。”

“来了来了。”彩音的声音从上面传来,然后张雨青只听见一片“砰砰砰”细碎的脚步声,一个跳跃的身影出现在了楼梯上。

身着一身深蓝色西装式校服的彩音一步两个台阶的急忙向下走着,她一只手抓着自己的书包,一只手正在扣着自己衬衫上的口子。最终她在楼梯还有四层阶梯的地方扣好了所有的扣子,便轻呼一声,纵身跃下了这四层阶梯。

“下楼梯要注意安全啊。”似乎是被彩音的冒失行为吓了一下,洋子不禁皱着眉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彩音一边向前走一边挥着手对自己的母亲说道,她来到了玄关处换上了自己的鞋,然后转身对洋子说了声,“我和真琴哥哥先走了,妈妈再见。”然后一把拉上了张雨青的手,带着他急急地走出了房门。

张雨青被彩音一下子拉了出去,只来得及留下一句:“洋子阿姨再见……”便被扯出了房门。

然后风驰电掣……

此时张雨青正站在北宫苑高中的教师办公室前。

半个小时前,彩音带着张雨青乘坐商店街前的公车来到了洋子为张雨青联系好的学校,私立北宫苑高中。彩音在将张雨青带到教师办公室的门前后,便匆匆地赶去自己的教室了。

“梆梆!”张雨青轻轻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请进。”一个声音响起。

推开了门,张雨青有些拘谨地走进了办公室,此时快要到早会的时间了,小小的办公室内竟有七八位老师在座。

看到张雨青进来,离门最近的一个中年男老师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是因为他没有穿这个学校校服的缘故,中年男老师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

“我是新转来北宫苑的雨宫真琴,前段时间跟学校的方面联系过,请问高二三班的班主任老师在吗?”张雨青的语气有些紧张,无论在哪里,对于老师这个职业张雨青一直抱有极大地尊重。

“你就是雨宫同学吗?”一个好听细软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张雨青转过身,便看见一旁角落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美丽的女子,那女子大约二十七八不到三十岁,身穿一身深色的西服套装,从领口中可以看见里面粉红色的衬衣,她的五官细腻而柔美,一头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架在眼前的无框眼睛也带给人一种知性的美感,“我是井上美咲,高二三班的班主任老师。”

“井上老师。”张雨青闻言,便走到井上老师的面前,微微鞠了一躬说道,“我是雨宫真琴。”

“因为知道你今天要来,所以我一直在等你。”井上老师说着,“不过还好,看来你很遵守时间,并没有迟到。”说着她拿起点名薄,从椅子上站起了身,“不过也快到早会的时间了,你现在陪我一起去吧。”然后便向办公室外走去。

“嗯。”张雨青在后应了一声,连忙跟在了她的身后。

两人刚一出门,整个校舍里响起了铃声,原本在走廊里可以看见的学生便一个个地回到了自己班的教室里。

“雨宫同学现在还没有校服和课本吧。”井上老师一遍走着一边问向了在她身旁的张雨青。她的身材在女性里已经算得上不矮了,穿上高跟鞋后,竟然可以和张雨青平视。

“是的,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影响上课?”张雨青回答说。

“这倒也没什么。”井上老师说道,“校服的话是要订做的,不过一个星期内便可以拿到手。课本还有些多余的,早上的课你先和身旁的同学借过来一起看,午休时来找我,我会帮你取的。”

“麻烦老师了。”张雨青在一旁感谢道,两人一起走上了拐角处的楼梯,来到了三楼的高二三班教室门前。

“关照学生,这也是我的工作嘛。”井上老师对着张雨青露出了笑靥,然后又道,“你先等一下,我进去把你介绍给大家。”便推开了教师的门,走了进去。

高二三班的教室内有些嘈杂,也不知道是哪个学生听说了要有一个新生转学过来,教室里的学生们都在互相讨论着。

“啊,听说那个转学生是个男的。”

“不对不对,我听到有老师提起过他的名字是makoto,应该是个女生。”

“但是makoto也可能是男生的名字吧?”

“要是个美少女就好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好好结识一番。”

张雨青虽说在门外,但是他的听觉异常的灵敏,听到这些学生们的话,也不禁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大家都安静。”井上老师一边说着一边走上了讲台,低下的学生们见到班主任进来,便也停下来讨论,一个个都好奇地等待着。

“看样子大家也都知道今天会有转学生了。”井上老师在讲台上笑着说道,然后将头转向教室的门口,“雨宫同学,进来吧,大家看起来都在等着认识你呢。”

“咳……”张雨青下意识低声地咳了一下,然后便走进了教室,在讲台上跟井上老师站在了一起,面对着低下的学生。

见到了张雨青,有几个热切盼望是个美少女的男生一下子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不过大部分并不对这些太过在乎,只是都仔细地打量着张雨青。

“介绍一下自己吧,雨宫同学。”井上老师在一旁说道。

对那几个男生心中到了声抱歉,张雨青拿起了身前的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雨宫真琴”四个汉字,然后放下了粉笔说道:“初次见面,我是雨宫真琴,因为家庭的原因从京都转学转到了这里。平时也没有什么爱好和特长,不过我很期待和同学们成为朋友。”张雨青做了一个很简单的自我介绍。

“好的,雨宫同学。”见到张雨青介绍完了自己,井上老师说道,“那边的三浦同学身后还有一个多余的座位,你先坐在那里吧。”

张雨青顺着井上老师的指示望过去,在靠窗的那一排的后侧见到一个带着眼镜,看上去似乎是个文质彬彬的男生。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空余的座位。“好的。”他应了一声,便向那里走去,坐到了那男生的身后。

“你好,雨宫同学是吧。”张雨青刚一入座,他前面的男生便转过了身,友好地向他伸出了手说道,“我叫三浦翔介。”

“啊。”这个叫做三浦翔介的男生的热情让张雨青微微吃了一惊,但也伸出了手跟他握了一下道,“你好,三浦同学。”

三浦微微一笑,说道:“说真的,雨宫同学,见到转学生不是个女生我还真有点失望呢。”他带着开玩笑的语气,“按照一般的桥段的话,转学生不都是带来风云的美少女才对,本来只有我的座位后面是空的,我还以为可以凭此立起一个Flag呢。”

“Flag?”张雨青不知道三浦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对于“Flag(旗)代表的涵义更是一头雾水,但还是微微一点头道,“让你失望还真是抱歉呢。”

三浦闻言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张雨青,然后道:“我有预感,我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My-pleasure。”对于三浦的热情有些无奈地张雨青回了一句英文。

讲台上的井上老师这时候翻开了点名簿,开始一个个地点起了名字。每点一个名字,便有一个学生打一声道,在全班同学的名字都被点过了之后,井上老师又接着念道:“久远寺……久远寺……”没有人回答。

“久远寺同学今天也没来吗……”井上老师皱起了眉说道,在点名簿上做上了记号。张雨青四处扫视了一番,教室里空余的座位只有他身旁右手侧的那个,看样子便是那个叫做久远寺的座位了,听井上老师的话,似乎是个经常不来上课的学生。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希望大家能好好用功。雨宫同学你虽然才转学,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不要落下了功课。”井上老师在点完名后开始了晨会。说了几分钟后,见时间也不早,马上要开始第一节的课,便又宣布道,“因为高屋老师的孩子生病了,他今天情假,所以第一节的数学课改为上自习。”说着井上老师又看向了在座的一位学生,“正好,夏目,你是班长,便用自习课的机会带着雨宫同学熟悉一下学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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