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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伤上加伤

“小武,小武,你醒醒啊,你醒醒。”是季缘的声音,言武迷迷糊糊中不知道从那里传来,惊醒了自己的梦。

他朦胧中睁开眼睛,却看见是季缘站在了自己的身边,昨天晚上披在他身上的外套现在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窗外的雨,在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对面的公寓一片灯火辉煌,映照在教室里也依稀的可以看见。教室的灯打开了,言武这才意识到是第二天了,雨怎么下了这么久,只是现在咳得厉害,浑身丝丝发抖冷冷的,如同在一个冰窖里,喉咙比以前更痛了,头也是摇摇欲坠。

“咳咳..........季,季缘,对不起啊,昨天看见你睡得那么好,咳咳.........就没有打扰你,对不起。”言武面色苍白可怖,犹如死尸一般,口中还不停的咳嗽,浓浓的血腥气在他的喉咙间涌动着,每每咳嗽一次就是牵扯到心的疼痛。他带着歉意,说道。

季缘这下子真的生气了,看着他苍白的面庞,用手轻轻的向他的额头摸着,却似条件反射一般把手缩了回来,愤怒的说道:“这么烫!又感冒又发烧的,你自己不知道啊!快去医务室!你的嗓子本来就没有好,这下子又发烧,还带着咳嗽,你!你想急死我啊!”她已经焦急的哭了起来,泪水簌簌而下。季缘现在真真实实的很痛恨自己,恨自己昨天为什么要睡觉,如果昨天睡觉,就会回到家里,言武就不会病的这么严重了,她怪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睡觉。

“季缘,不要哭,我没事儿,咳咳......”言武轻轻的为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嘴角又渗出丝丝的血迹,用几乎发不出来声音说道,“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的...........”他还没有说完,便失去了知觉,依稀可以在合上眼睛前,看见季缘扶住自己,慌乱的样子。

昨晚差不多下了一夜的雨,言武在窗子边冻了一晚上。本来就受不得凉的身子,这下有发着烧,又感冒。季缘急忙打电话哭喊着找来了张羽飞,两人又急忙一路扶着他去医务室。

“不知道你这室友是怎么当的,发烧感冒这么严重不知道早点儿送来,嗓子之前又震伤了,再迟一点儿,他就变成哑巴了。”医生一边帮言武打着针,一边叱呵着张羽飞,可见言武的情况是多么的严重。

张羽飞默不作声的看着言武苍白的面孔,从季缘哭着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他也是心里急了,穿着拖鞋就急忙跑出寝室。一则是为季缘哭着这么伤心而心痛,二来是就知道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这下看来,真的很严重。

季缘从开始到现在都在一旁不停的哭着,听着医生这么说,更加抑制不了自己的泪水,眼睛都红肿了。张羽飞站在一旁,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现在对她说什么也没有用,唯一的就是想言武快些好起来,这大概就是她最想看见的了。从初一的时候到现在,都依旧爱着她,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来,她却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她爱他,他也希望她一切都好,能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得到她想要的一切,自己是什么样子,都无所谓。可能是上辈子欠她的吧,张羽飞只能这么想了。一个是天使,上帝的宠儿,却爱上了一只断了一只翅膀的天使,从此便守在了他的身旁,不离不弃,期待着有一天能够一起飞翔。

言武一直期望的爱情,从始至终都在他的身边,记得那天他读着:

北岭有燕,羽若雪兮。

朔风哀哀,比翼南飞。

一折羽兮,奈之若何。

朔风凛凛,终不离兮。

季缘一直都相信,他们就像这燕,终究会不离不弃,终有一天会比翼南飞。

这一天,她没有去上课,逃了她读书以来的第二次课,也是最长的一次。季缘一直都守在了言武的身边,张羽飞买来的饭菜都搁在一旁一丝没有动,只是坐在床边抓着他的手,静静的守候。他每次来的时候都默默的走开到不远的角落里吸着烟,下课也会来这里,或者远远的看着里面的人。

言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间,屋外晚霞正浓,透过屋子里的玻璃窗,映照在床被间,现出迷人的颜色。他躺在床上,被温暖的被子盖着,觉得头痛及已经好多了,喉咙间还是疼的厉害,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说话。言武刚准备吃力的起身,发现床边季缘正趴在了床边疲倦的睡着,看见医生走了过来,给她盖上了一件宽大的外套,把食指轻轻的放在嘴边,小声对着刚醒来的言武说道:“嘘嘘.........她刚刚睡着,不要吵醒她,这孩子这一天来怪可怜的,我看着都心痛的不得了。一直哭,一直哭,有一个男孩子送来的饭菜一颗米也没有吃,整个人都虚脱了,让她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吧”

他躺在床上,感觉手正被季缘紧紧的握在手心,一丝丝的暖意涌上心头。医生是一位不到四十来岁的女人,态度很温和,对病人也是尽心尽责,只见她又伸手摸向言武额头,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说道:“还好,烧已经退了,没有什么大碍了。这女孩儿是你的女朋友吗,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在乎你,你这小子如果喜欢她就一定要好好的对人家,不然就离她远远的不要害了她。”医生看着在一旁沉睡的季缘,心里也是无限的感慨,这样纯真的情谊,还真是不多见,至少以过来人的身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不,不是。”言武微弱的发出声音,但医生离言武还是比较近的,所以能听清楚,“阿姨,你误会了,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们只是最好的朋友而已。”

还是这样,他始终都很在意自己,在意自己的未来,还是希望能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哪怕,季缘期望的只是和他能够平平淡淡的生活,他还是无法从世俗的观念解脱出来,始终无法释怀自己的感情。倘若,在言武的外婆这件事儿没有发生之前,倘若,没有看见自己的舅舅和母亲对外婆的放弃,他也想平平淡淡,想拥有一个平凡的家庭。可是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理想,那么的不切实际,那么的年少无知。他知道这次真真正正的说谎了,他是喜欢的,他是真的的喜欢的,可是,他明白现在的自己,只能做到友情之上,爱情之下,哪怕现在的自己多么爱她喜欢她,在乎她。医生的一句话说对了,爱她就要好好的对她,若不爱,就请离她远远的。

在没有承认她是自己的女朋友的时候,言武分明的感觉到,季缘柔弱无骨的手,在自己的手中轻轻的颤抖一下。在医生和言武都看不见的眼中默默的流出了泪水,她的眼睛轻轻张开,又合上。

看着她的样子,言武不想再说什么了,只是觉得她真的太累了,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这一切,都该有个分晓了。这条路,总算看到了一个尽头了。

“还有,你要记住,一定一定,千万千万要记住,不要不听,这十天内不要在大力的用自己的嗓子,还有切勿在发烧,不然你真的会变成哑巴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记住了吗!”医生严肃的叮嘱道,很紧张的样子。

言武微微的点点头,应了一声。

这几天上课的时候,言武都在教室里打着吊瓶,发烧已经早就好了,就是老咳嗽,每次咳嗽都会牵动着喉咙间的伤口,每次都咳出血来。问题是,现在天气又热了起来,又化了脓,最怕的是发炎。所以在感冒没有好之前,嗓子是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的。现在到底是像一个哑巴了,基本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没有人能听得清了。他倒觉得清净了不少,学习依然不断,一只手挂着吊瓶,一只手写着作业,也没有影响什么。

爱,就请好好的对待,别让他或者她深深的受到伤害。若不爱,就请早早的离开,离他或者她越远越好。也来越临近的日子,言武心越来越阴沉沉的,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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