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站在石路上惊呆得冷汗直流的两人。明月公主给她们做了个鬼脸,做了个口型:“该死,老巫婆!”随之,跟着太皇太后到永和宫去。
此时贤妃急了:“姑妈,惨了,刚才真的认错人了。我们怎么没听说永和宫有个这样的宫女。”
“你别烦好不好,不是你挑起这火头,哀家会配合你?”尹太后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姑妈,你的意思是……”她害怕尹太后置身事外,转眼做出一副狠毒样子,逼迫她说:“你不能置身事外,这些招数都是你自小教会我的,你也有责任。”
“翅膀硬了?我给你收回刚才那些话的机会,媚儿,记住,威胁皇太后的罪名你要担当得起才说这些话。”姜还是老的辣。
由于计划的开始,俊贤王就不能跟淳青走太近,她在房中养伤的七天里,所有问候都摆脱了她最可爱的皇侄女明月公主。以明月公主的直觉,淳青这丫头跟她的小皇叔肯定没一般的是兄妹那么简单,一定不会老死宫中。
明月公主隔天就来一次,还带了烤地瓜,只要有俊的信就会有他们在山中时一起分享过的烤地瓜。“多疼几次也值得。”她心里就这样傻傻的想着。但双脚的纱布缠的正紧,她无法走动,两耳难闻窗外事,寂寞起来又叫自己胡思乱想:姐姐跟爹爹有没有怎样了?
才进宫一个月,伤愈不久,淳青便遇上了太皇太后的寿辰。可惜淳青似乎没从恐惧中走出来,走路也魂不守舍,不是踢到门槛就是扭到脚踝,见状,太皇太后想到珍栀房为自己打造了寓意万寿无疆的金菊髻夹还没女史送到,就找淳青去珍栀房跑一趟,顺便把晦气甩掉再回永和宫。
再次经过那假山前的走廊,淳青心里都十分忐忑,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坚信坏人不再那么嚣张,那些恐怖的日子不会重来。在幽静的宫道上单着一直眼睛祟祟而过。来到珍栀房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她舒了一口气,不停抚胸想:还好,什么事也没发生。在这宫中还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然而,世上很多事情总不尽人意。淳青刚从珍栀房出来,便碰到明月公主,捧着珍贵的髻夹行了个万福礼,却被公主缠着他日要教她剑法……
“淳青丫头,听说你跟皇叔系出同门,剑法一定跟皇叔不相上下。可是皇叔不肯教我,这样吧,我跟祖奶奶说说,你有空就过来教我。”明月公主很善谈,眼里也闪烁着阳光,她甚至亲切的拉着淳青的衣袖,可是,正巧尹太后看到着一切走过来。
“公主,奴婢不敢当,而且…这…这深宫大院……”瞬时瞄到了尹太后冷厉的眼光不再多言。
“明月,母后说过多少次,女孩子多学琴棋书画还有女红针线,这武艺啊,该省心的就省心,更何况你在拜一个宫女为师,成何体统?”尹太后的出现淳青再次惊呆,但没忘行礼。
淳青缓缓站起,道:“奴婢明白娘娘的话,奴婢也忙,练剑一事相信也没办法答应公主,太皇太后还在宫里等奴婢呢,奴婢先行告退。”再次捧着托盘屈膝。
正向前走,却没留意尹太后向身边老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借故踱步穿过尹太后华丽的背后,无声息地伸出脚尖,明月公主就知道这老巫婆净会使诈,可是叫也叫不住。
“哎…哎…”今次的淳青可没上次那么笨任由她们欺辱,脚尖也想到尹太后心里郁闷,今次再遇到她这可怜的兔崽又岂会容易放过。正好,脚边就有一块石头,尹太后没想到她连一块石头也能注意到,她“哎哎”的叫,就是避开了一块石头罢了。还好心提醒一句说:“太后娘娘,这位嬷嬷,这里有快绊脚的石头,幸好刚顶到脚尖了,否则还不知道,真被绊一脚呢。两位都要小心啊。奴婢告退。”再次捧着托盘福身,又是一副牙痒痒的模样却不能有失仪态。
明月公主看得正乐,一旁偷偷挤眉弄眼的自个嘀咕:“呵呵,看你老巫婆每次都欺负小宫女,忿忿不平吧,哈哈!不是每次都会成功的。”她笑着想:不知道这是叫好人有好报呢还是坏人自有落魄时?嘻嘻!
“看来这丫头该走出恐怖的围绕,学会提防了。”偷偷跟着淳青的绮襴躲在一旁感叹。
“哀家也希望如此,她可是俊贤王跟长旋太妃的命运担保,她也颓然却步,接下来的计划,谁来完成?”太皇太后谆谆说道。
低着头边偷偷看着后面边快步地穿林走苑的,捧着两瓣金丝绕成的万寿菊,那惊慌却得意的样子撞上了正迎面而上的“铁甲”。
“啊!”装得额角真疼,差点把托盘上的发夹震到地上去了。正嘀咕着:“难道撞墙……”时,熟悉的声音便在耳边荡涤波纹。
“小师妹干嘛这么鬼祟,在跟谁玩捉迷藏?”她抬头瞪眼,麒麟顶冠,原来是他那久违的师兄啊。他早就留意到她刚才的不对劲。
“啊,王爷,对不起!”又倏的低头,手紧捏着托盘颤抖着,一副俊快要把她吃掉的模样,低语:“你现在装凶点我就小声告诉你。”
“为什么?要对你凶?”他也只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询问她。
“这里来往的都有可能是耳目,小心有监视,这是提防,”淳青舌动唇不动,头依然低着,手依然颤抖着,“婢子撞了王爷,王爷没有不凶的道理,除非这个婢子是假的。演戏要全场演完啊。”
“还是你细心!”低语完,开始演戏,紧捏拳头,青筋暴怒,直指淳青怒骂:“岂有此理,一个小小奴婢,你走路长眼没有?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要是摔烂了怎么跟你家主子交代?快走,省在这里挡路。”
淳青一味儿点头吱声称“是”,擦肩而过时,俊在她耳边依然舌动唇不动,说:“今晚戌时,钦天监观星的籁榭顶上等你。”
两人已相隔三丈,淳青还在想:籁榭?那是钦天监的观星屋,婢女禁足啊,要我到那个房顶干嘛?可惜人已走远,莫非……今晚还真要走这淌浑水吗?
戌时已过,太皇太后不需要淳青伺候着了,而可怜的俊贤王坐在瓦顶等候了一个时辰。她不敢想象自己飞上瓦顶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秋夜烟云雾袭天,乍看寂空飞影疑天仙。驶出在九龙山上学的轻功如能腾云驾雾,此景如见天外飞仙,夺人心魄。她忽隐忽现,时而潜藏于枝叶中,时而迎风飞跃,让路见的禁卫军如见入梦娇魂,黑夜中不禁揉了揉欲闭的双眼。
籁榭的瓦顶如黯淡灰沙,没有帝妃宫苑的辉煌。越是暗哑,越把星光吸引过来,难道这时籁榭瓦顶别于禁宫瓦顶的理由?在星光的引领下,她已看到那张享受着星光呵护的俊脸。缓缓落于灰瓦,生怕动作过大,产生“劈啪”的声音引来禁卫军。
在屋顶上站着的她,紫色宫装在秋风中荡涤着,更显她别有一面的风姿。她戌时未能依时到来,他就在这籁榭的阁楼瓦顶站起来瞰望着等候,殊不知,只见一群又一群失神的禁卫军,随他们失神的深瞳望去,才知道,原来,她借着宫瓦、绿树作为动力支点,腾飞在宫城的上空。
此时双脚叠交,悠闲看着天空的他,悠悠地说:“师妹一月没练功,功力没退化,反倒进步了。甚至可以在空中跳起霓裳羽衣舞,让禁卫军垂涎三尺。”如果认真听,可以听出俊的心里正纠结着一个醋坛子。
而心里尽是提防的淳青只听到“禁卫军”三个字,她紧张起来了,颦眉轻步走过去问:“什么?禁卫军?我被禁卫军发现了?”随之蹲下身瞰望着渺无一人的地面。
这还真让俊抚额啊,“飞”过来时也不见得这么紧张去提防耳目。“哪有禁卫军,全都喝迷汤去了。”是一句又酸又讽刺的话,抬头看看她,拍拍瓦顶,说:“坐下啦。”
“王爷请到能不坐吗?更何况,有坐下的机会也不坐下,我董淳青真是个大笨蛋。”她就这样单纯的想着,陪他坐在这瓦顶上。她问:“不知道师兄叫我来有什么事呢?”
“做试验。”他淡淡地答道。然而头只是仰望着天空。
“做什么试验?不会要被你先割一刀再说吧?”看着眼前头脑单纯,第一时间双手捂住胸前,示意要保护自己的她,俊不禁“噗”一声笑出来。
“哎!看你的样子,钦天监说的话真叫本王难以相信啊。”他叹了一口气,说出的话却把淳青弄迷糊了,这又与钦天监何干啊?有时候的确见过钦天监出入永和宫。
“把手拿来!”就嫌她磨蹭,更不能先告诉她由衷。
“哦!”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眼前的身份已经改变,她只是一个婢子,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王爷的命令她不能不从,“是,王爷!”当举起手时,她却又缩回了,问:“王爷,不知道奴婢该递哪只手好?左手还是右手?”
这是最叫俊贤王头晕的问题,在他面前奴婢来奴婢去的,他们还需要这样吗?今晚叫她来,他的心里根本没这样打算,这是他最厌倦的画面,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