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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篝火晚会

告别之前的尴尬对话之后,美丽女性的相伴总会让时间的流逝变的很快。

塔莉娅身上原始的油彩纹身已经涂抹完毕,身后的绳扣也在林旭的帮助下绑好。按道理说他们这些小孩是来帮忙的,这边事情做完后就要帮其他人画纹身,但是他还是借由着父亲说要多跟塔莉娅在一起的借口,去和女孩聊着天,说一下埃里克所特有的一些东西,满足着她各种好奇心。

已经坐到塔莉娅对面的林旭,往往是在说完某个话题后,女孩就会向认为是小孩的林旭倾诉,说上许久自己的成长经历,然后在他恭维或者理解同意的回答中,自我得意一阵子。

“这应该只是算对美丽事物的追求吧。”,在这个时候林旭就会用欣赏的目光,去观察女孩不同表情下的面部姿态,看着塔莉亚精致的面孔他内心想道,因为他感觉到这才是女孩最为真实的表现,渴求一个真正了解自己的朋友。

“塔莉亚,你应该多笑一下,你的眼睛很好看的。”,林旭看着女孩的眼睛说出这么一段话。女孩在讲诉过程中一直会印着倾诉对象人影的地方,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般,始终是直透心底,那种倾诉过后得到满足的情绪轻易间从眼神中满溢出来,让他不由自主的说出了那句话。

塔莉亚疑惑着盯着林旭,刚才他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的错觉困扰着她,说出话语的神情竟然让自己有点心颤想哭的感觉。

“塔莉亚姐姐,等下我和你跳舞吗?我以前都没实际参加过篝火晚会的。”,这边林旭话一说完就察觉到自己失态了,竟然把前世街头用音乐宽慰失足少女时的那种怜惜心态拿出来,反应过来之后他瞬间收起刚才的表情,然后面容一转,故作严肃的企图以话语岔开女孩注意力。

“可以啊,你假如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的,我们野蛮人的舞蹈都是很简单的。”,塔莉亚闻言收起刚才疑惑的表情,心里觉的也许是自己看错了,但是那一点心颤的感觉却还在身上徘徊、久久难以消除,只是暂时压住了内心的情绪,在歪着头想了一下后,她回答道林旭问出的问题。

现在已经是太阳落下的时候,营地里装饰方面都差不多布置好了,部落中帐篷与帐篷之间被彩带牵起,混杂多种颜色的彩带上扎起细丝状的布条,就连路边的图腾柱上也被绑上几条染了色的细布带,在东边刮过来的风向当中飘扬飞絮。

营地道路中间和一些经常让人通过的地方,被族人摆上猎杀得来的强大野兽头颅,它们是用作显示部族战士的武勇,一些大一点的巨型头骨中还被放上盛放兽油的陶盆,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就将其点燃以做为照明之用。几个小孩子还在其中钻来钻去,玩的不亦乐乎,欢乐的笑声中显示着他们对这个节日的期待。

营地里各处空地上的篝火都竖起来了,族人们围拢着篝火形成一个个聚集点,食材和酒桶已是在篝火边分门别类的放好,足够族人吃个整晚的这些东西被码成一大堆,堆放在容易拿取的地方,而在篝火地点中央的位置,由不易燃烧的铁栗木构筑的木架子上,串好了一只涂抹材料并调制好的盘角岩羊,这些人会等到红月升起的时候,将底下的篝火点燃,那时候篝火晚会就会正式开始。

时间悄然过去,空地边聊着各种话题的他们,已经是察觉到篝火被点燃,原本视线中还算明亮的天空被暗淡的月色代替。

在这块围满族人的空地上,篝火火光的抖动中映出的人影在肆意变动着,配合打开的酒桶中漏出的芬芳酒香,熏陶的意识有点迷离的族人感觉到自己是不是走进了一个妖魔鬼怪的世界里,周围的物体和人物都开始显得重影,肆意变动的景象让人看不真切。

随着第一个人影率先在篝火边跳起舞来,蒙皮大鼓也开始敲响,空地的四周陆续窜出几个身画油彩的野蛮人加入了进去,篝火晚会正式开始。

此刻从天空中往营地俯视就能看到,营地众多涂了桐油的帐篷在月光照耀下反射出点点白色的微光,而这点点白光中先是其中某一处的篝火被点燃,然后在忽然亮起的火光提醒下,其余分散在营地各处空地上的篝火地点也接连亮起,如此景象,仿佛是一朵拥有白色花瓣红色花芯的花朵猝然开放。

林旭所在的这个篝火地点,身画油彩的表演者已经都进入场上跳起舞来,他们时而摆手提腿动作夸张,时而蹲伏身子作出各种野兽形状,身上的油彩在火光的映照下化成各种迷乱的颜色,然后在众人各自不同的想象中拼成一幅幅动态的图画。

林旭这边已经将一组乐器拖到场地火光最显眼的地方,放置好的乐器赫然就是前世摇滚乐曲所必用的架子鼓,这是他找米尔大叔帮忙制作并弄过来藏起的。

架子鼓中只有两个吊镲的音色有点不准,林旭已经试过制作很多不同的吊镲,不过时间有限所以只能找出最接近前世音色的两个装到上面去,制作完成后这个架子鼓还在边上的帐篷里用麻布蒙了半天。

事实上林旭以前也叫过米尔大叔做过各种不同的简单乐器,不过也都是和这个世界本来乐器有所关联的,像钢琴、筝、葫芦丝之类的复杂乐器林旭是不会也不敢去做的,太多异常的事情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林旭打算在这个篝火晚会上好好玩一下,排解这段时间郁闷的心情。他先是连续敲击了几下镲片,清亮的节奏声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好奇的目光在这件乐器上游弋,纷纷猜测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其中的某些人在看到这件乐器有几个类似皮鼓的东西,就怀疑它发出的声音应该和皮鼓差不多,只不过刚才哪种由金属片发出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却是直透人心。

林旭见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就将拿捏着的两个槌杆在掌心中随手转了几圈,耍个花样,之后马上开始左右手连续地敲击小鼓和手镲,打算先来了一段非常有节奏的起场音。

能带动身体舞蹈的音乐开始响起,他双手拿住鼓槌正式演奏起歌曲,此刻在篝火边的场地上,响起了架子鼓所特有地带着澎湃情感的乐声。

林旭现在演奏的是“hoobaseank”的“i

don‘tthinkilove

you”(我不认为我爱你),这是他在前世比较喜欢的一首后Grunge类歌曲,这种类型的歌曲是带有重金属、进步摇滚的意识扭曲和迂回,还有朋克类的愤怒及爆发临界性,用激烈的节奏将心里的情感抒发。

他觉得在场上演奏这首歌曲绝对会让这里所有的野蛮人喜欢,在数千年的与自然与野兽的搏斗中,那种压抑、愤怒到临近爆发的情感不正和后Grunge类相同吗。

场上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们,在这从未见识过的狂暴节奏声中陶醉不已,这种声音喷涌出的,就像是他们心里真正迫切想要呐喊出来的情感。场中原先的皮鼓演奏已经是没有了,所有人都是停下动作静静的站在那里倾听着。一时间整个空地中,除了音乐的声音,只有带点水汽的木材受热后得爆炸声响起。

林旭摇晃着脑袋,用力的将鼓槌敲击在小鼓和镲片上,同时右脚也不停的踩着踏板,身上的汗水在这初春温度还很低的时节里被场中火热的气氛蒸腾着,他已经演奏了好几篇,反反复复的还是那个歌曲,不过在越来越快的搥击频率中,这首歌的激烈程度却变的越来越高。

随着某个人的惊醒,跟着音乐节奏舞动,其他人也是反应过来,开始在篝火火光的闪耀下,不断按身体的感觉激烈挥洒着汗水,像是要把野蛮人压抑了几千年的沉重都发泄出来。

刚开始只是看着别人在跳舞的那些人,此时也都是上场舞动起来,仿佛在这种如疾风暴雨的节奏声中,身体不随之舞动,去用动作发泄一下,他们的身体就会被汹涌的情感所爆掉。

他们扭曲的身形、夸张的动作在篝火的闪烁间跨越跳动,间杂着酒液的芳香熏陶,让他们肆意释放内心涌动的情绪,让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沸腾起来。

其中一个高阶法师还在上场之前,顺手释放了一个扩音法术,将这撼动人心的音乐,放大到让整个营地的人都清晰可闻的程度,让全部人都听听这发至灵魂深处的声音。

不过再好的音乐也有完结的时候,直击心灵的节奏声突然被一个破音打断。那是一面皮鼓不堪林旭的重力槌打,从蒙皮的中间位置烂了一个大洞。

这声破音惊醒了陷入狂热中的众人,也让林旭从入迷的状态中拉了回来,他像是睡醒后感觉要迟到一样,突然将正在挥舞的动作停了下来,整个身子就僵在那里,看着场中的情景发着呆,感觉时间像是只过了一会儿又像过了很久,直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按在他的肩头,才回过神来。

林旭很喜欢这种演奏完后全身没有一点力气的感觉,之前仅仅是靠着身体最直接的记忆跟着情感的波动去演奏音乐,整个人思想都是完全空白,将身体每一点冲动都完全的表现出来。难怪前世和他一样喜欢音乐的人大部分都会涉及到服用一些违禁品,这和用过那些东西之后的感觉差不多。

“达维斯你好厉害哦~~~,连献祭的音乐都会弄,你的这种东西好玩么?”,塔莉娅见到林旭的双眼还是有点呆滞,以为他还没回过神来,于是又加了只手放在他另一个肩膀上,双手摇晃着他的身体说道。

原本作为开场舞蹈的舞者,塔莉娅在跳完后就打算去找寻林旭,履行之前一同共舞的承诺,不过,随后就见到林旭演奏的那种不同以往的独特音乐,当时她就喜欢上了这种激烈的乐曲,干脆同场中的所有人一起在这心灵触动的时刻舞动。

等到那个破音激发后,清醒过来的她趁着大部分人因为情绪的短时间爆发,造成的低迷懒散状态,挤开人群走到呆立的林旭那里,想要询问一些东西。

“这是我妈妈教的,她成长于人类社会,以前学过很多种乐器的演奏。”,脑海中还有点空洞的林旭,一下子没有考虑到这样的话题说出来后会怎么样,塔莉娅作为从小失去母亲的小孩,而且其母亲也是人类出生,这种话语一说出来,必将导致她的情绪出现波动。

事实也是这样的,原本兴致勃勃的塔莉娅高涨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她一言不发的拉着林旭去到附近的一个帐篷里面,将经过时顺手提起的一桶酒放在木几上,直接启封倒进两只木碗中,大口的喝起来。

作为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旭稍微有点愧疚,在看到塔莉娅在哪里自酌自饮,无比寂寞的样子,也拿起倒好的酒碗开始喝起来。

在酒精的作用下,被苦荇草弄的陷入自己回忆幻觉中的塔莉娅,向林旭诉说起她的过去,倾诉的同时手中也是不停,连连帮自己和林旭满上酒液,并且用一种你不喝我就会哭出来的表情看着他。

时间就在女孩的说话声和林旭的劝酒声中慢慢过去,红月已经快升到顶点。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的林旭,突然感觉怎么有点不对劲啊,他抬头想出去看一下大概多久了,往日起身的动作瞬间就可以完成,可是现在他只感觉头晕脑涨的,脑子里像是灌了铅液一样,身子也有点不平衡。

在站立了几次都有点力不从心后,他才反应过来“我这不是喝醉啦”,再转头看了一下女孩,发现她竟然脸都不红,甚至在倾诉的情绪带动下,眼睛变得更明亮闪耀,察觉到不对的他只感觉到自己今天可能会悲剧了,这个女孩肯定是经常这样,她在碰到郁闷的事之后就找酒喝。

果不其然,塔莉亚在看到他打算走向帐篷外面,以为他是要逃跑,被他先前的话语中弄得有点火气的女孩,直接拉住他手臂将其拖回来,从搬进来许多已经喝完丢得满地都是的酒桶里,再找到一桶还是满的火延酒硬塞给他,自己也拿了一桶,就这样直接把木塞拔出对着口喝了起来,同时用眼神示意他一起喝。

塔莉亚在连喝了几口之后看到林旭还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只是用眼神中带着渴求的目光看着她,还以为他是喝得连举酒桶的力气都没有,于是用手帮着林旭把酒桶拿起来,另一只揽着他固定住身体,将酒对着他的口就灌进去,灌完后还说了声“真是没用,才喝了这么点酒就没力气”。

面对此情此景林旭的眼角有一滴水珠悄然滑落,也不知道是被女孩强迫之后留下的泪水,还是因为挣扎之后流下的汗水。

不甘心这样的他,持续得用喝醉之后因为小脑麻木而导致无力的手足,徒劳地推拒着女孩的强硬,可是女孩酒后有点反应迟钝的大脑中却没去注意这一点,在被强迫灌完了一桶之后,终于在瘫倒前的那一刻感慨了声。

“解脱啦。”,随即林旭的身体直挺挺的趴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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