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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门

李翠犹如放出笼子的鸟儿,这是她来到古代第一次出门,非常开心。

三郎感受到她的喜悦,不禁放柔了目光,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微笑看着她,立刻领着她出了院门四下走走。

在家周围晃荡一圈,李翠才发现他们家在苏家村较偏僻的地方,周围荒无人烟。再往山下西边走两里,那里才是苏家村比较密集的地方。问了三郎,他只知道父母选在此处是因为不想与邻居交恶,其它的他也不知道。

三郎指着山下讲解,在离家不及一里处,有一条清辙的小溪流,是从高山流下来的山泉水汇集而成的,溪水可以直接饮用,甘甜纯净。家中便是在那里担水。

屋后便是几座不高的山头。现在是冬天,满山遍野,草木枯黄,荒无人烟。两人闲聊着,到了山顶,走了会儿,天空碧蓝,白云轻悠,萧瑟之中,有一种空旷畅快之感。

三郎带着她就坐在枯草上,他仰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出神,相当闲适。她四处张望,暗叹真是个好地方,来年,这里又会长出绿油油的青草、茂密青翠的树叶,仿佛看到郁郁葱葱的山林。

等回到家是午时正,闲逛了半晌,两人早已饥肠辘辘。

李翠想亲自做午膳,自早食便看出他并不善长做饭,咸菜本身并不难吃只是咸。在现代,她也经常去市场购买,估计他是洗切后直接端上桌,才会又苦又咸。

进了灶间,她便与他说了,撸起双袖拿起厨具洗洗刷刷。

三郎没有说话,只是面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自觉地坐到灶前,他也知道自己不懂得做饭,这几年独自生活都是凑和,现在有人接手举双手赞成。边注意火候,边瞪大眼睛随着她的身影转,一脸好奇的表情,眼中闪过几丝惊奇。他本不同意这门婚事,可是想着村里人的议论,他命硬克死父母和哥哥,谁又会把闺女嫁过来?家里必须有个女人照料,不得已才把她娶回家。谁知道,她年纪也不过十五岁,做事却有条有理,干净利索。他看得出来,自己这个媳妇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无论是从相貌还是见识,都不是村妇可比,也不知当初是如何被人丢弃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山区里。同时他又不得不多谢老天,给他送来这么一个媳妇。

一番忙碌,限于材料,她只炒了个干扁腊肉萝卜干,做了个简单的蛋花汤,焖得软硬兼宜的米饭。由于她舍得放油,炒得恰到好处的萝卜条,浓郁的腊肉香味,油光色泽,看起来让人食欲大开。

两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李翠来到古代的第一顿正膳。

夫妻俩都吃得很开心,尤其李翠,吃得小肚子鼓鼓,她心想这个身体年纪才十五岁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便没顾及吃多少。

吃过午膳,三郎主动揽了善后的事。

李翠在院子里慢慢走着消食,这是她自创的健身方法,饭后慢慢走上两刻钟,既消食又锻炼了身体,一举两得。听到灶间传来了一阵倒水洗刷声,不由得满足的感叹,这便是自己以前一直追寻想要的生活吧,虽然这里清苦但安宁,没想到在这里得已实现。

看到满足的三郎走来,她感到很欣慰,第一次正视自己,起码在这个时代能派上点用场。她喜欢烹饪,因为烹饪的时候,她可以静静的思考,也可以从烹饪中品味自己一生的酸甜苦辣,慢慢地练就一身好厨艺。

转了几圈感觉好受多了,若无其事地问身旁的他,“冬季如何打发时光?”

三郎沉默了片刻,像是什么难言之语难以启齿,低垂着头,顶部对着她,细声囔哝,“睡觉、用膳、干活。”

她听得模糊,但想也知道,没有电的时代,做什么都不方便。

……

这里的风俗,新人成亲第三天得携手回娘家,要让娘家人知道,他们过得好才能放心。

三郎和李翠也不能免俗,虽然老道不在,但房子还在家就在。

与他闲谈中,她才知道下陈村在离家有三里多的地方,有一大段山路要走。

这天,两人卯时初就起来,毕意回门是件值得喜庆的事,李翠特意穿了件绯色棉袄,青色棉裤,盘着年轻妇人发髻,鬓角沾水抹得溜光,眼神透着点光彩,看着精神了许多。

三郎着了件八成新的青色长袍,让身材看起来比以往要修长许多。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脸色也好多了,自起床脸上就没少过笑容。

两人进了灶门,清洗一番。

天色尚早,三郎帮着烧火,李翠把稀饭熬上,煎了两个荷包蛋,炒了一小碟花生米。

两人勉强吃了一顿简简单单的早饭。

吃完饭,她收拾了一下。

外面天刚蒙蒙亮,只能看清几步内的事物。

两人从家里出发,一前一后走了会儿,便变作并肩同行,有滋有味儿的说笑着什么。山路虽缓,爬起来很吃力。前面是个陡峭的坡道,三郎拉着她小心的攀爬。过了坡道,山路越来越难行,三郎便牵了她的手,她也不避了,大大方方的让他牵着。

走在记忆里的那条路上,李翠感觉陌生又熟悉,到了下陈村老道家,青砖黑瓦的老房子,虽然外壁有些斑驳长了青苔,但比起三郎家的要气派。只是房门紧闭静静地上了锁。

李翠拿着钥匙插进锁孔,左扭扭又转转咔嚓一声,锁开了。她推门进了屋子。里面暗暗的,很狭小,但收拾的很干净,东西也很少,只有一张木榻床、一只柜子、一张矮桌、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床上铺着浅灰色的床单,被子也用一块白色的方巾盖着,虽然简陋,却纤尘不染。很像老道那个人,爽朗坦荡。

“爷爷,小贵花过得很好,您不要担心。爷爷,你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小贵花会想您的。呜呜……爷爷,要是您还在小贵花身边该有多好……”李贵花不受她的控制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娘子,不哭。”三郎站在她旁边,把她搂进怀里,安慰道,又环顾四周,认真在心底说道:“李爷爷,我会用一生照顾好她,爱她,护着她,不会让她难过,您就放心把她交给我。”

俩人怀念过后,收拾了几样大件,自邻居处借了一辆车,装上东西锁了门便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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