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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在讲夜总会的故事之前呢,我想有必要先介绍一下我们的女主角迎宾小姐孙艳坎坷复杂的身世。

说到孙艳,要从她的奶奶说起(其实是姥姥,由于孙艳的爸爸是上门女婿,她的亲爷爷生逢乱世,在斗地主的时候不幸被斗挂了,亲奶奶又因为生爸爸的时候难产也先闪了,所以就给姥姥叫奶奶了)。

孙艳的奶奶姓武,在她的记忆中只有80多岁的奶奶半瘫在床上,成天抹着红脸蛋戴着红绸子糊里糊涂的说自己是穆桂英,当年打仗怎么怎么样。时不时极为阴森的看着自己说:“丑妞,不能再长好看了,女娃娃要丑了才有福呢,我们丑妞要往丑了长……”后来在妈妈的讲述中,孙艳知道了奶奶苦难的一生。懂事以后的孙艳每每看到奶奶那张穿着马靴的黑白照片,总是感叹:也许对于奶奶来说,美丽真的是她的灾难。

美丽的奶奶年轻的时候在×××将军府里当丫鬟,因为长的漂亮被将军要了做了姨太太。

后来国民党打败了,这个将军跟着老蒋和傅作义跑台湾了,走的时候只带了人家的正室,而奶奶就只能东躲西藏的到处逃荒。

由于奶奶当初在将军府的时候被大太太下了药不能生育,逃到河南的时候问一户人家要了个小女孩,这个女孩就是孙艳的妈妈(知道妈妈是奶奶捡来的,孙艳郁闷了好长时间,她可是一直认为自己有武则天的血统呢)。

奶奶领着妈妈认识了后来的爷爷,据妈妈说爷爷的妈妈也就是奶奶的婆婆是个狠角色,爷爷带着奶奶回家的时候老太太正在看报纸,奶奶一进门就没心没肺的来了句:“妈,你报纸拿反了……”从此婆媳再无安宁日子,爷爷奶奶被迫自立门户,跑到了陕西。

爷爷是个不错的郎中,在周围村子里都还小有名气,可不知为何老头子62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吃了自己开的中药后,尿了泡血尿就仙逝了!事隔多年孙艳看着爷爷的黑白画像都一直感慨,这个帅老头挂的很个性!

妈妈是18岁的时候经人介绍认识了在城里上班的爸爸,据妈妈说当时爸爸送她最时髦的礼物就是两卷卫生纸,当时村里女人来例假都还用破布条包着黄土垫在裤裆里,那些娘们儿看着妈妈拿着软软的卫生纸用,别提多羡慕了。孙艳神奇的老爸用两卷卫生纸就追到了妈妈。

跟孙艳有关的人和事总是那么的不平凡,妈妈也不例外。跟爸爸结婚22年才惊险万分的生出孙艳,由于当时一个胡大夫告诉妈妈,你这胎定是个女儿,若是顺利产出,你二人此生再无子嗣,但要是拿掉这个孩子,两年之内可确保得一白白胖胖大小子!

于是妈妈就花了一块五毛钱抓了三副打胎药。但天不遂人愿,别人一副就搞定的事妈妈吃了三副也没打下来,药不行那就来硬的,孙妈妈是蹦楼梯、俯卧撑、仰卧起坐能做的都做了,可这倒霉孩子就是打不下来,算准日子张着她的血盆大口哇哇的就来到了世上。

孙妈妈看着身边这个大眼白皮的漂亮姑娘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现在她最担心的就是当初吃了那么多药,这孩子十有八九脑子要不够数,这回头要是养着个傻子可咋办?不过难归难,老天爷也总有开眼的时候,昨天来看她的接生婆给了一个重要信息,市里中学有一对教师夫妇,年过半百还没有孩子,一心想领养一个女儿,如果孙妈妈能把这个孩子给给他们,他们愿意给孙家五千块钱,孙妈妈一听有救了,跟人家说好,满月就把女儿送过去。

可就在要送走女儿的头天晚上,孙妈妈奇迹般的梦到自己把女儿送出去后被爸爸打残废了,打残废了不说还把她绑到市场上游行,所有人都拿着鸡蛋菜叶砸她,说她是卖孩子的毒女人。

不用说,这孩子肯定是不敢卖了,让接生婆捎了个话,这事就算完了。已经懂事的孙艳知道这件事情后,每次遇到不如意的事就觉得是这个邪乎梦毁了自己的人生,顺便幻想一下自己跟着富有的教师父母的幸福生活。

不幸的事总是一个接一个,在孙艳两岁的时候爸爸得了肝腹水,昂贵的治疗费用把妈妈逼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上,这一年妈妈的生活是无比混乱的,一个农村妇女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不但有两个瘫痪在床上要伺候,还有一个孩子小的拉完屎连屁股都不会擦,又要忙着卖水果冰棍来挣钱。

孙艳一直奇怪自己当时不过两岁多,可是有一个片段的记忆却无比深刻的印在了脑海里:爸爸瘫在床上骂妈妈,妈妈气的把年幼的自己放在了爸爸鼓的像皮球一样的肚子上蹦,看着爸爸疼痛的表情妈妈居然在咬牙切齿的笑!可怕……太可怕了!虽然记忆里妈妈这可怕的表情一直留在孙艳脑海里,可后来懂事后孙艳理解了妈妈,如果当时换成自己,不自杀也要扔下这个烂摊子跑路了。

爸爸终于在孙艳三岁的时候离开了,对于爸爸的离开是好是坏孙艳真的不好定义。只记得妈妈对她说过,爸爸去逝后单位不给爸爸算工伤,妈妈拿不上伤亡家属的补助金。彪悍的妈妈在领导办公室大闹三天后宣布,再不给办就把爸爸的尸体拉到他们办公室,抱着年幼的孙艳自焚,这件事情结局当然是妈妈胜利了。

孙艳四岁的时候妈妈找了个老伴,比妈妈大12岁,也就是比自己大52岁,孙艳给他叫叔叔。对于这个慈祥的老头孙艳除了敬爱敬爱还是敬爱,因为这个老头不但能容忍妈妈的所有外星脾气,对自己更是视如己出,老头信基督教,从小就跟孙艳讲吃亏是福,人性美好。

转眼孙艳上学了,由于妈妈身体不好经常要看病吃药,她的那点补助金和老头那微薄的退休工资根本顾不住家。虽然孙艳从学前班到初二都一直是班长,学习成绩巨好的她还是在初二第二学期辍学了。原因很简单,辍学不但可以节省一大笔开支,还可以去打工贴补家里家用。

辍学的第二天孙艳就在一个大饭店找到了一个服务员的工作,多年以后的孙艳回想起这三个月的服务员生涯一直称它们是自己入社会前最好的一课。

在这里孙艳学会了看人眼色行事,要知道服务员的眼尖手勤嘴甜这三要素对以后的孙艳起了多大的帮助。孙艳离开饭店的原因是因为副总要把她九百块钱的提成分三个月发,理由是如果一个月全发了她的工资就比领班还高了,不合适。

年轻气盛的孙艳觉得这九百块钱自己凭本事挣的,副总这么做就是欺负人,给他撂了句:“不要以为你是个总就话也是你说屁也是你放。”的狠话领了工资就走了。

离开饭店的孙艳在一个美容街上花了三百块钱买了套东西学了个美甲,回到市场在一个化妆店租了个柜台就干起来了,两个月下来收了三个徒弟,挣了三千块钱,觉得自己不是很喜欢这个行业就把柜台转给徒弟们回家了。

在家里闲呆的孙艳碰到了在C市卖衣服的表姐丽丽,表姐看她挺讨人喜欢,形象也还凑合,就问孙艳愿不愿意跟她去C市,孙艳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

晚上妈妈问孙艳:“你知道丽丽在C市是干什么的不你就要跟人家去?”

“我知道,做小姐的呗。”

原以为女儿是不知情才答应的丽丽,可看到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孙妈妈就来火,抄起旁边的扫床扫帚就要打。

孙艳一看老妈发火,忙解释说:“你别急别急,我不会去干那个的,我只是觉得C市是个大城市,发展机会多,想到那去看看有没发财机会,你放心吧,你女儿我一身正气,绝不做那败坏门庭的事,你要是发现我到了C市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批准你把我腿打断。”发了毒誓后,孙艳就和表姐丽丽来到了C市。

丽丽在C市租住的是个高档小区一室两厅,房子装修还不错,就是卫生差了点,丽丽招呼着孙艳住下后就跟她说,房租不用你交,你就负责平时打扫卫生和做饭,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跟我说下,我帮你留意着点。

孙艳一听不用教房租,乐的嘴都快歪了,说到工作,想都没想的就说附近有没饭店,我先找个服务员的工作干着。丽丽一听孙艳要当服务员,无比蔑视的瞅了她一眼说:“哦,回头我帮你留意吧。”

两天后丽丽对在家看电视的孙艳说:“服务员的工作不好找,红粉夜总会招迎宾呢你想干不?刚好离家也近。”孙艳一听迎宾,心虚的说:“迎宾?想干当然想干了,以前我们饭店的迎宾都好漂亮的,可我才165,身高能够不?”丽丽一听她对迎宾都有兴趣,不耐烦的说:“够不够晚上去应聘看看吧,我的高跟鞋你看看哪个合适,晚上借你穿。”

站在C市最大的夜总会红粉大门口,本来就不是很自信的孙艳彻底迈不动腿了。这是夜总会吗?简直就像个豪华宫殿!无比巨大的停车场,夸张的门头,还有前厅里面那金色的大柱子,像水晶一样的地面,最可怕的是门口居然站了三十个穿着欧式长裙的迎宾!有这个必要吗?!妈呀!孙艳彻底被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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