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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夏末秋初的草原香花遍野,芳草依依,使人心旷神怡。羊、马、牛、驼,一群群,一片片,或疾驰,或漫游,象彩霞在天际飘动,也像仙女撒下的珍珠、玛瑙,落在银链般的溪岸。

日暮时分,牧羊的人们纷纷赶着牛羊回家。不远处的帐篷里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淡淡的飘着饭菜的香味,更是让人闻之食欲大增。

“阿妈,阿妈,仙女姐姐醒了吗?”约莫四、五岁年龄的小男孩,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好像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两只亮晶晶的小眼睛眨啊眨啊的看着正在忙碌的母亲。

“还没呢。”温柔声音让人如沐春风,身穿淡蓝色长袍,乌黑漂亮的秀发略微用一支木簪盘在脑后。鹅蛋脸,两条细长入发的眉毛下美目弯弯又隐含着一丝忧愁。纤细的手拿着帕子轻轻的拭去男孩额头上的汗珠。

“哦,为什么还没醒呢?仙女姐姐都睡了好几天了呢?”小男孩耸拉着脸有些失望的说。不过话说,仙女姐姐真的好漂亮呢,睫毛长长的,眉毛弯弯的,皮肤白白的,嗯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之就是好好看,比萨仁姐姐,其其格姐姐还有好多好多姐姐都要美呢。要是,仙女姐姐能醒来和自己一起玩就更好了。小阿古达想着想着刚刚还不满的小脸现在几乎要笑出声来。

“是啊,已经好几天了,阿妈现在要去给姐姐喂药,阿古拉要不要一起去?”夜蓝端起食盘向正在愣神的小阿古拉说。却发现后者正在愣神根本就没理,无奈的端着食盘走了。

“哦,啊!我去,我去,阿妈等等我啊。”回过神的小阿古达边喊边屁颠屁颠的追了上去。

好疼,为什么我还会感到疼呢?不是说人死了以后就不会感到疼了吗。好黑啊!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啊?月月来找你们了,你们不要月月了吗?月月会很乖的,弟弟,姐姐会带你玩不会欺负你的。可是,你们在哪里啊?冷月紧紧地蜷着肩膀:“月月好冷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月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爸爸。”冷月猛的睁开眼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爸爸,妈妈还有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弟弟。爸爸还是那么年轻,妈妈还是那么漂亮,还有小弟弟还是那么多可爱。冷月的泪一滴一滴的流了出来,在黑暗里犹如一颗又一颗的珍珠。这是开心的泪,终于见到了爸爸妈妈还有弟弟;这又是悲伤的泪,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自己的双手上沾满了血。他们还会要自己吗?想到此伸出的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月月,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是爸爸的好女儿。”似乎是知道了冷月是怎样想的,冷爸爸伸出双手抱住了冷月。

“爸爸。”冷月放声大哭,似要把多年的委屈,隐忍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月月,你是爸爸的好女儿,月月最听爸爸的话了是不是?”爸爸的声音一如往日的慈祥。

“是,月月最听爸爸的话了,所以爸爸不要不要月月。”小手擦着脸上的泪滴,“爸爸不喜欢哭的小孩,月月不哭,月月不哭……”

“那爸爸喜欢坚强的月月,喜欢不服输的月月,爸爸希望月月好好的活下去,快乐的活下去,月月听不听爸爸的?”温柔的大手为月月拭去脸上的泪滴。冷月呆呆的看着爸爸,又看看一直在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妈妈。“月月会好好的和爸爸妈妈弟弟在一起,月月再也不调皮了。”冷月保证的说。

“不,孩子,你爸要告诉你的是不管怎么样都要活着,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月月也要坚强的活着,明白了吗?”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眸中却又透着一丝坚持。

“不,月月不要,月月要和家人在一起,月月不要再分开。”冷月的双眼里射出了浓浓的哀伤,“月月不要一个人,月月不要……”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泛滥开来。

“那如果爸爸要月月活下去呢?爸爸要月月连同爸爸,妈妈还有弟弟的一起活下去,坚强勇敢的活下去,爸爸和妈妈希望看到的是月月无论幸福、快乐、抑或是悲伤都勇敢坚强的活下去的月月,你明白吗?”近乎咆哮的喊声让冷月愣住了。

“记住,活下去,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妈妈不见了弟弟不见了。

“不,爸、妈、弟弟你们不要走你们回来啊,回来啊……”月月几乎用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喊道。

洁白的羊毛毯包裹着一个小小的人,看年纪应该有八九岁吧!柔顺的发丝缠绕在洁白的羊毛毯上,饱满的额头下微微勾勒出两条细长的眉毛。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小巧的琼鼻下,本应红润的双唇确因久病而有些干裂,苍白的小脸不仅无损其美丽反而平添了一种柔美,让人不禁心生想把她放在手心里好好疼爱。

蓦地,苍白的脸上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双目紧闭那长长如扇贝般的眼睫毛微微的动了一下,一滴泪顺着眼角划了出来,“不,不要走,不要……”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纤细的小手伸向空中似要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个人不要……”

“姐姐,姐姐你醒啦!阿妈,仙女姐姐醒了,仙女姐姐醒了。”小阿古达看着被小女孩抓住的手兴奋地向阿妈喊道。

“姐姐,姐姐仙女姐姐……”

嗯,是什么声音?“姐姐,姐姐……”是谁在喊我姐姐,是弟弟吗?不会,弟弟还不会说话呢,怎么会叫姐姐呢?

“姐姐,姐姐你别睡了,姐姐。”小阿古达看着又要沉睡过去的小女孩使劲的喊道。

呃,是弟弟,是弟弟在叫我吗?为什么眼皮会那么沉重,努力努力在努力使劲使劲再使劲。终于,看到了一线光亮,一个小小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小小的脑袋,圆圆的脸蛋,红红的小嘴,现在正不停的喊着:“哈,仙女姐姐你醒啦,我就说嘛,只要有我在,姐姐就一定会醒的。刚刚阿妈还不相信,是吧,阿妈?”圆圆的小脸上尽是得意,小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不是弟弟,那他又是谁?为什么叫自己姐姐?“你、咳咳……”冷月想要张嘴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的发不出声音来,忍不住一阵干咳。

“孩子,喝口水吧。”好温柔的声音就像妈妈一样,冷月抬头撞进了一双慈祥的眼里,好慈祥,好温柔。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妇人慢慢的和心中妈妈的影子叠在了一起。

“妈妈。”沙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思念。

夜蓝一愣,转即一想,“妈妈?”是母亲的意思吧?必定是病的太久想母亲了,想她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女儿家不知道怎么从从关内跑到关外来了,还弄得浑身是伤,这中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啊!想到此突觉心里一痛,不由的应声道:“孩子,妈妈在这呢?喝口水吧?”

看着冷月听话的喝下了水,不由得心里一阵宽慰。

“姐姐,姐姐,你怎么不理我?都还没有和我玩呢?”被忽略到一边的小阿古达嘟着嘴不满的说。

“阿古达,听话,姐姐得病还没好呢,现在姐姐要休息了,不许吵到姐姐否则以后仙女姐姐就不会和阿古达玩了。”夜蓝故意板着脸‘恐吓’道。

“嗯,嗯,知道了我不吵仙女姐姐了。”毕竟是才五岁的孩子,小阿古达的小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一样。生怕冷月以后会不和他玩似地。

“来,孩子乖乖的睡一觉吧,一切都会过去的都过去了。”夜蓝轻轻拍着毯子说着。她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她需要母亲,需要爱她关心她的亲人。既然,她把自己当成了母亲那自己就要好好的照顾她,疼爱她,让她感受到家的温暖,夜蓝在心里下了这样一个决定。

不知道为什么没死?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之间的亲情和对自己的关心,让冷月放心的睡着了,那苍白的小脸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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