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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奇石(四)

那小白所看的地方乃是溶洞的一个角落,咋看之下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为什么小白会一直紧盯着这个地方?念及此处,陆小北仔细看了看小白所盯的位置,忽然,一个细微的地方被他注意到了,就是在角落的最里面,有一个碗口大小的黑色圆圈,在那里显得极为醒目,只是因为发光石的光线在那里稍有黯淡,不是注意的话难以发现。

见小白走了过去,陆小北也跟着走过去,才看见那一个黑色圆圈是一块石头,表面乌黑光泽,颇似形态姣好的煤炭,小白已经蹲下去用手摸了一把,陆小北赶紧也用手摸上去,只觉上面一片冰凉,看不懂是什么,只觉得隐约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开口问道:“你们看看这个东西是什么?”

张雅轩等人早就注意到了小白和陆小北的举动,此时听陆小北喊了起来更是加大步子赶了过去,但是众人都是围着这块莫名其妙的石头不知所以,都识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唯有虎子抓着脑袋问道:“我说这东西怎么越看越有点像煤呢?”

“煤?”九爷愣了一下,用手摸了摸那块石头,然后摇摇头说,“不像,如果是煤的话,用手一掐就能捏下一些碎渣来,可是这个石头却不会,而且也没有弄脏我的手,肯定不是煤。”

张雅轩摇摇头:“不是煤的话会是什么?”

小白看了看九爷掐过的地方,忽然自言自语道:“煤精?”

“煤精?”众人惊讶了一下,显然是对这个名字相当陌生,陆小北顺着小白的目光看去,这一下也是看了个明明白白,原来那石头的表面经年累月暴露在外面,已经变为漆黑,但是被九爷用手掐过的地方却显露出了深巧克力色的一条细痕出来,透过这一条细痕明显可以看出煤精那独有的矿石脉路来。

阿发不解道:“煤精是什么?”

小白看着那块黑乎乎的煤精没有说话,陆小北就解释道:“煤精这个东西有煤中之玉的说法,所以又叫做煤玉,有的地方也叫做黑琥珀,古人则叫做石墨精,我国的主要产地是在抚顺县,煤精主要是用来雕刻,真正的煤精价格很贵,而且越大越贵,像面前这么大的一块煤精,起码也值几十上百万。”

“我的天呀,原来煤也能卖这么贵?”虎子惊得乍舌,诺诺地说,“干脆我回老家去挖煤算了,票子怎么着也比我打猎来的多。”

见虎子一脸的憧憬相,陆小北哭笑不得,只好解释道:“现在真正的煤精已经十分稀少了,估计你就算在煤坑里呆上个几十上百年也未必挖得出一块。”

虎子叹了口气说:“小北兄弟,你说这是啥世道啊,赚钱的生意怎么都拿给别人捷足先登了,我们就只有拣点掉下来的渣滓?”

“好了虎子哥。”张雅轩打断了虎子,问陆小北,“这个煤精能不能燃?”

九爷也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东西能不能燃是最关键的,如果不能燃,我们找到这个东西也是没用。”

这一下可把陆小北给问住了,他之所以了解煤精还是因为大勇曾经带过一块煤精雕刻的项链到学校,他当时觉得十分好看,所以就下了很多功夫去研究煤精,包括煤精的产地、发源、文化、鉴别等等,可是却偏偏忽略了煤精是否可以燃烧这一块。

陆小北也只好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燃。”

“你看。”阿发忽然用手碰了碰九爷和张雅轩,压低声音说,“那个小子在干嘛?”

张雅轩和九爷顺着阿发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小白已经在陆小北说话的时候走到了一旁,此时正双手各拿着一块乳白色的石头发神,经过这一短暂的相处以后众人都已看出小白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如此细心观察这两块石头,那么这两块石头一定隐藏着什么奥秘,也许就与那所谓的“燃火造之”有极大的关系,张雅轩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问道:“这两块石头有什么问题?”

小白回头看了一眼张雅轩,举起手中的两块石头说:“你看这两个石头。”

张雅轩仔细瞅了瞅小白手上的石头,只见那两块石头形似葫芦,呈半透明状,其间均匀分布着一些血红色,像是有血凝固在了里面一般,石头表面附着一层淡淡的蜡状光泽,可是除此之外怎么看都是普通的石头,张雅轩一时也搞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奥秘,只好茫然地看着小白。

“不明白?”小白问。

张雅轩摇摇头,表示确实不明白,小白点点头说:“那你看清楚了,不要眨眼。”

说着小白就狠狠地将两块石头砸在一起,使劲打了几下,很快张雅轩就睁大了双眼,这两个石头竟然明显地迸射出了火星,那些火星从石头上脱落,掉到地上还存在了一小下,才慢慢地熄灭去。

九爷脸上一惊,说:“这个……这个东西难道是燧石?”

“没错,这个东西就是燧石。”小白点点头,一边摩擦着手中的燧石,一边看向旁边的煤精又出了神。

由于是刚从国外回来不久,张雅轩对燧石并不了解,奇道:“燧石是什么东西?”

陆小北说:“燧石也就是俗称的打火石,与铁或者与其他东西相撞或者摩擦都会产生大小不同的火花,现在的打火机里面就有燧石,不过燧石的应用很广泛,并不只是在取火方面。”

“不错,在以前的时候,我们抽烟都得靠火镰,火镰上就有这玩意儿,只要用火镰一打,配着艾绒,很快就能起火。”九爷说着眼里似乎泛出了点点悲哀,似想起了一些往事,略有感慨地说,“想不到隔了这么多年,还能看见这东西。”

阿发顿了一下,接道:“那……九爷,这个煤精和这个燧石是不是说明我们应该……”

九爷此刻也无法下定论,摇摇头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这煤精和燧石都是那小兄弟发现的,看来他应该懂一点门道,我们静观其变。”

只见小白盯了一会以后忽然站了起来,举起那拳头大小的燧石,对着煤精狠狠地砸了下去,那燧石砸在煤精上,又顺着煤精一路大力摩擦下去,霎时间一蓬蓬巨大的火星飞溅而出,几乎覆盖了煤精的大半,而小白在这飞溅的火星之中并不害怕,反而用了更大的力气再砸了一次,这一次的成效立竿见影,不多时整个煤精就熊熊燃烧了起来,那些火焰十分诡异,先是通红,继而转为灼热的纯白,谁都难以想象那煤精所燃起的火焰到底有多高的温度。

燃起的火焰将小半个溶洞照的透亮,陆小北惊讶地说:“燧石居然也能冒出那么多的火?”

九爷摇摇头,目光锁在那落在地上的燧石,显得有几分迷离:“那不是普通的燧石,这种燧石我们以前称为‘玉燧石’,也有的地方叫‘鸡血燃’,据说上好的‘鸡血燃’千金难求,仅用手摩擦就能起火。”

火焰愈燃愈烈,距离煤精数米的九爷等人都觉得是热浪迎面扑来,忍不住退了两步,但是小白却似乎毫无感觉一般,依旧站在煤精旁,静静地看着火焰,不多时,煤精的火焰已经渐渐小了下去,与此同时,地面传来一阵剧烈的摇动感。

虎子大惊失色,慌忙拉起了陆小北:“九爷,看来是发地震了,我们赶快走吧。”

“不要慌。”九爷一伸手拦住了虎子,将耳朵贴到地面上,地面下源源不绝的淅沥声传入耳朵,九爷兀自点了点头,起身说,“不是地震,是地下河流动了起来,那个煤精一定堵住了地下河的流向,所以燃烧后地下河通畅了起来,才造成了震动,就像决堤一样。”

阿发猛得一愣,也学着九爷那样听了一下,下面果然是大量流水冲刷的声音,不过他不明就里,问道:“九爷,这地下河流通了关我们找暗道什么事啊?”

“古人的智慧不是我们能够随便理解的,古人善于利用自然之物,往往我们觉得毫不相关的事物,到了他们手里就成了一件件绝世作品,就连机关也不例外。”九爷耐心地讲解着,忽然伸手做了个小声的动作,“你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一看九爷的手势,大家就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仔细听着,果然在湍急的水流声中夹杂着一种古怪的摩擦声,这个声音显得有些微弱,但却始终不间断地传来,陆小北往四周眺望,忽然惊讶地指了指前方:“九爷,先前我们烧的那个石板,它自己走了上来!”

九爷慌忙回头,果然见那块石头慢慢地上移,原本平整的地面因为这块石头的凸出而显得凹凸起来,巨石凸出地面以后,竟然还在慢慢地移动,众人完全呆住,先前已经在石板周围确认过,绝对没有任何机关一类的东西,这时候这巨石竟然完全没有凭借外力,兀自在地面上移动,不一会一个接近人宽的缝隙已经完全显露了出来。

就当众人十分诧异之时,小白倒是面不改色地走向了巨石,陆小北慌忙跟了上去:“九爷,我们也快点过去。”

“好。”九爷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见陆小北、虎子、张雅轩已经走了上去,慌忙拉住迈开脚步的阿发,压低了声音在阿发耳边说,“这个叫小白的绝不是普通人,我看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千万不能对他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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