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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好险!我轻吐一口气。一股熟悉的味道成功驱除了我刚刚冲动的意念,这股味道总能让我心安。

“我以为你不来了呢!”见到他,我心里真的很开心,但语气中却夹杂着幽怨,是怨他来晚了吗?

“为什么这么认为?”沈云洛可能是听出了我语气中的幽怨,轻笑一声,淡淡地问。

“因为……你现在才来呀!”果然是这个原因,我既然说出来了。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危险!”沈云洛抓紧我的手,温暖的气息让我不在惊慌,渐渐变得冷静许多。仔细想想,我刚刚真的太冲动,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处境。我被沈云洛护在怀里,抬眸看看他,他一脸的冷静,还有他如同誓言般的一句话,让我仿佛在飘荡的世界里找到看依靠的肩膀,那是灵魂的寄托处。

“这里似乎人不少,我们先找地方等罗队长。”耳边枪声不断,沈云洛忽然拾起一块小石头掷向离我们有段距离的滑坡下。

“那边有人!”果然注意力被引开,就当我们松口气,准备撤离的时候。抬头忽然看见一个人影冲了过去,是齐恩,我看清楚那个人是齐恩。

“怎么办?”我看向沈云洛,见他皱了皱眉头,猜想这件事情有点难办,看来我们不能撤离,只能攻击。毕竟,齐恩一个人太危险。

“我忘了他也跟来,必定会冲上来,因为你在上面。”尽管沈云洛语气很平淡,但我还是从里面听到苦涩的味道,难道他在吃醋?这样想,我居然笑了。

“你真的那么希望我是他的情敌?”冷不防沈云洛似乎看穿我的心思,抛给我这样一句话。

“啊?”我怎么回答?只是脸有点发烫,更多的是不好意思,羞愧。秦非烟,现在是在办案,你在瞎想什么?

齐恩避开子弹,越冲越近,不好,左边有人的枪口正对着他。我来不及开枪,还好有人抢先一步消灭了那人,是秦非莫。

“嘣嘣!”惊天的枪声在碎花冈格外刺耳,天空中的鸟雀听闻,拍打着翅膀,急匆匆的离开,就怕一个不小心,让它吃一颗弹子。

秦非莫、齐恩、沈云洛和我齐齐出手,高奇的人倒下不少,正当我们殚精竭虑的时候,还好罗洁带领的部下终于赶来,如虎添翼,片刻我们便沾上上风。

虽然不知道高奇到底在这里埋下多少伏兵,至少眼下,我们胜利了。刚刚还在冲锋的一群人见到警察,都在微微后退,最终被制服,由突击兵带下去。高奇被包围在中间,只是余晓还被他踩在脚下。

“高奇,今日你插翅难飞,还不举手投降!”罗洁厉声喝道。

“投降!”高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狠狠几脚踹到余晓的小腹上,“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吗?”

余晓已经气息奄奄,如果还被他折磨,估计很难保住性命。

“贱女人,告诉他们,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高奇揪住余晓的头发,一把把她提起来,指着她的鼻子不急不缓地说。

“高奇,你这个畜生,你以为你今天还能逃走吗?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出奇的,余晓没有求饶,而是放声大笑。

“你敢骂我畜生,你他妈真的活腻了不成!”高奇突然将枪口抵在她的额头上,恶狠狠的瞪着她。

“杀死自己的亲骨肉,你不是畜生又是什么?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人,孩子才三个月,才三个月呀,他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他的父亲,却亲手杀死了他。畜生,你禽兽不如。”余晓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黯淡的眼神中,难掩心中的痛苦。

听了他们刚刚的对话,不难想象,他们的关系很复杂。如果说余晓肚子里的孩子被高奇所害,而且她口口声声骂高奇是畜生,害死自己的亲生骨肉,那么余晓早就知道高奇的真实身份。他们还有了孩子,孩子被高奇害死,余晓那么心痛,看来余晓肯定是真心爱他,既然爱他,为什么又要打电话给我,告诉我高奇的行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你还是为了那个孽障在怪罪我!”闻言,高奇眼里闪过不忍,只是一刹那,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晓晓,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个世界,原因你很清楚。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他的折腾,如果留下他,我失去的就是你,是你,你明白我的苦衷吗?”

“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也不要明白,我只知道是你杀死了我的孩子,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余晓突然爬起来,对着高奇又抓又打,那样子极像一个疯子。

“晓晓!晓晓!”高奇心痛的把余晓紧紧搂在怀里,眼里满是不忍,还有痛苦夹杂在里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刚刚高奇还把余晓往死里打,转眼又亲切的呼唤她的小名,还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满脸的自责。

许久后我才知道,这就叫爱的越深伤的越深。一个人如果爱入骨髓,那么就会被对方伤的体无完肤,却还是不肯相信自己被伤了,还自恋那是他另一种方式的爱。自欺欺人,很愚蠢吗?不!那只能叫爱屋及乌,深深爱着他,便包容了他的一切,却不知,回头伤的只是自己。

“又是一笔冤孽!”罗洁叹息一声,转而指挥部下,“上前围住他!”

“放开我,你放开我!”余晓还在捶打高奇,高奇见上千把枪对着他,突然哈哈大笑,反手勒住余晓的脖子,看得出他用了很大的力,余晓被悬吊着,四肢在剧烈的挣扎。“晓晓,你不是想去见你的孩子吗?我成全你!”

“高奇,还不放手!爱一个人不是要毁掉她,而是要保护她。”罗洁一步一步逼近高奇,凌厉的目光射向他,他居然在缓缓后退。

“罗洁,我记得你,一直以来你就是我们的克星,今日你必死无疑!”我想黑道没有不认识罗洁,罗洁从警二十年,大大小小的贩毒案件都是被她破解,在警界是一位举足轻重的风云人物。受她的影响,我更是发誓要成为令贩毒集团闻名丧胆的传奇女警官。

“是吗?”罗洁不畏惧高奇的恐吓,而是孤身一步一步逼近高奇。这样的举动让我和秦非莫感到很担忧,出于血肉相连的灵性,我们也缓步跟去。

已到黄昏,虽然是初夏,但在这山顶,凉风飕飕,我感觉到有点冷,斜阳将我们的身影拉长许多,显得愈加高大、神圣,同时也是那般碍眼,碍高奇的眼。警察太伟大,就像是猫太强悍,老鼠注定只有被饿死,但想要活命的老鼠,不会就此罢休。

高奇突然开枪,“妈,小心!”我和秦非莫冲过去,但那颗子弹已经射出来,好快!快的让我们眼花,我们绝望的时候,轻轻的,一个身影挡在罗洁的面前,只是那么潇洒的一抬手,高奇放出的子弹和他枪里的子弹在空中来了个对撞,刺鼻的烟味弥漫在空中。

“谢谢!”对于沈云洛,我又多了份情意。

“嗯!”沈云洛淡淡的点点头,朝我微微一笑,那会心的微笑,看得我失神。

“开枪试试!”高奇还准备开枪,冷不防,已经有两支枪抵在他的要害处。我抬眸看去,秦非莫和齐恩的枪早已指着高奇。

“你怎么样?”我和沈云洛扶起地上的余晓,担忧地问。

余晓勉强站起身,没有答话,而是痛苦的盯着高奇,苦涩地说:“你们很好奇我和他的故事吧!到了这个地步,讲给你们听也无妨!”

身份!有的时候爱一个人,似乎不会在乎他的身份,患难与共,心灵的交替,才会真正的让你深深陷入爱的泥河。

余晓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就过世,一直以来,她就跟着父亲和继母生活。他的父亲和继母都想要一个儿子,自然对她不好。家境贫寒,继母又爱赌博,家里的赌债欠了一大笔,无论春夏秋冬,她都要到咖啡厅去打工挣钱,自己养活自己。高中刚毕业,她的父亲因为继母的挑拨说什么女孩子上学也没有用,犯不着养闲人,还说了一大堆挖苦她的话,一气之下,她打了继母一耳光,然后背起苦涩的行囊,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了她的创业之路。

但是,她没有想到第一次进城,就在路上遇到小偷,被洗劫一空,工作又找不到,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走,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饿昏了。她的世界那么黑暗,她以为自己只能在大街上,被饿死冻死,但是当她醒来,却躺在一张温暖的大床上。

是高奇救了她,并且还拿钱给她开了一家咖啡厅。可能是因为感激,也许是因为他确实能给她一种幸福的感觉,不在乎他的真实身份,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她知道贩毒是一件触犯国法的行为,很想用自己的行为来改变高奇。于是,她拼命的工作,拼命的赚钱,她要让他知道,一份平常的工作,一样可以养活自己的家人。但高奇却不肯金盆洗手,在半年前,余晓报案,实际那人也就是高奇手下的人,她只想让高奇觉悟,所以仅仅举报一个真实的贩毒事件。

但高奇不但不肯放手,因为她的出卖,有一段时间都不在联系她。她不要离开高奇,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有身孕了。欣喜若狂,以为有了孩子,高奇一定会洗手不干,而和她过着平平淡淡、相夫教子的生活。她兴高采烈的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高奇,但高奇丝毫没有感到兴奋。只是冷淡的说他不要孩子。

不知道是太气愤,还是因为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她晕倒了。醒来在医院,只是她绝对不会想到,自己的孩子也被高奇让医生拿掉。

“他是恶魔,我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所以我向警方暗中提供他的行踪,”余晓凄婉一笑,“可是,我又不忍心见他真的离我而去。”

余晓一直很矛盾吧!不然,不会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肯弃高奇而去。

矛盾、徘徊、犹豫,为什么这一幕似乎很熟悉?余晓,她心中的微妙想法,我都能亲生感应到,仿佛有朝一日,我也会作这样的决定。

“怎么现在后悔了?”这个故事中的男主角,高奇的情绪也一直在波动,只是,当余晓停下,他只有修罗般的讽刺与阴狠。

“后悔?我后悔什么?”余晓缓缓抬起头和高奇对视,一个眼神的交替,突然挣脱我的手,拼命的朝悬崖奔去。

“不要!余晓!”我冲过去拉住余晓,用力一带,将她送回安全处。我脚抵在悬崖边的碎石上,斜瞄一眼悬崖,看来是万丈深渊。余晓得救,我们都松了口气。

“非烟,快退回来!”正当我暗自松口气的时候,却听见秦非莫突然急切的喊我退回来。我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余晓,我救过的女子,伸出她的纤纤玉手,亲手把我推向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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