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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义父去世

义父最终没有走出手术室,他是头蒙着布被推出来的。医生在那里说了很久,但是李青根本没有听进去,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义父,静静地看着,直到车子被推进了太平间,他一直默默地跟着,一言不发。过了很久很久,李青才慢慢地向家里走去,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来的,不过他终于回到了家,躺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看着上方,过了好久,终于流出了第一滴泪,继而嚎啕大哭,哭到没有了气力,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李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朝西的窗户上露出太阳宽容的笑容,头下的枕头就像在水里浸泡过一样,都能挤出水来。李青试图让自己相信是做了一场噩梦,然而口袋里的信封冷酷的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事实。他打开了信封,看着义父熟悉的字,眼泪又控制不住地决堤而出。

“青儿,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一定要听为父的,以后要好好学习,能不进入江湖这个圈子就最好不要进入,江湖是最复杂的地方。为父也是孤儿,一生唯有退出江湖与你在一起的十八年是特别快乐的。为父早年闯荡江湖的时候,有些名气,人送外号‘盗圣’,吹嘘世上没有我偷不到的东西。当时江湖上有三大神偷世家,岭南罗家,川江王家,SX富家,为父当时年少轻狂,便要把自己的李家也列上,称为四大世家。另外三家商量过之后决定给我一个考验,说是完成了就可以名列四大。那个考验就是去偷SC唐门的‘封喉针’,传说封喉针发时无声无息,见血封喉,厉害非常,可惜只有一副,唐门视若至宝。为父明知道这三大世家不怀好意,却也想尝试一下唐门的机关有多么厉害,并且三大世家保证只要让他们见到原物就可以归还给唐门,为父于是应允了。当时为父带了你五位师兄前去,他们五个也都是孤儿,并且也都是天赋出众,为父的名头大部分倒是我们六人合力闯出来的。我们六个人齐心协力,终于偷到了封喉针,来到跟三大世家约好的地点时,却发现四周的根本不是三大世家的人,而是唐门的人,我知道我们被三大世家给卖了。我们交出了封喉针,他们仍然不放过我们。你五位师兄为了掩护我突围,被暗器射中,惨死当场。我侥幸逃出,却不小心跌落山崖,经脉尽废,胳膊使不上力气,算是个废人了。我从此四处游荡,要不是意外捡到了你,恐怕十八年前就已经不想活下去了。孩子,你不要怪你的父母,当时你全身经脉萎缩,已经气若游丝,若非我身上正好有早些年偷到的神医门的‘百草丹’,那也是回天乏术的。当年我为了练功损伤了精关,终生不能够有孩子,和你在一起,为父才真正体会到家的温暖,当爹的幸福,我真的很感激上天让我拥有你。孩子,如果这次我真的挺不过去,你能不能在墓前喊我一声‘爸爸’?这几年我乞讨的钱都存在银行里,存折就在枕头下面,密码是我抱你回来的那天。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遇事一定要冷静。以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了,但是我会在天上看着你的,真的不想离开你啊,我的儿子!”

义父虽然猜到自己死后李青的情绪会受到影响,信末特别写明了遇事要冷静,但没想到自己和他十八年的亲情正好是他唯一无法冷静的,感性和理性正面碰撞到一起,李青彻底发狂了,他红着双眼夺门而出。

华灯初上,天南市的西区一片灯红酒绿,有一条街特别的热闹,车来车往,顾客盈门,这里就是天南有名的酒吧一条街。离这条街不远,有一条巷子,却是黑灯瞎火,冷冷清清。几个一看就是小混混的男人把一个女孩子围在中间,一边起着哄一边在女孩子身上四处乱摸,女孩子惊叫着躲闪,哭着哀求他们放过自己。一个小混混忍不住了,“陈哥,这妞挺水灵的,要不我们把她办了得了!”“陈哥”嘿嘿淫笑着:“小刀,憋不住了?行,那咱们就把她办了。”女孩子知道躲不过去了,大声叫起了救命。“陈哥”一边脱下上衣,一边还在笑着,“叫吧,尽管叫吧,我倒要看看哪个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管我的闲事……呃”。几个混混听声音不对,回头看时,却见“陈哥”站的直直的,头伸的长长的,就像一只在打鸣的公鸡,对面站着一个青年,右手正捏着“陈哥”的脖子。一个小子见机的快,一拳打了过来,嘴里还喊着,“放开陈哥”,却猛然发现“陈哥”的脸正朝他的拳头迎过来,收手不及,只听哎哟哎哟两声,他和“陈哥”同时痛叫出来,原来他打中“陈哥”脸的同时,那青年同时把右手收回来,狠狠地打了他脸一下,一时眼冒金星,不知身处何地。

几个小混混发一声喊,就要一拥而上,乱拳挥出,却只见一只拳头迎面而来,越来越大,只觉得眉间一痛,竟是先后栽倒在地。他们这时反应过来,倒退着聚在了一起。跑,是肯定不行的,“陈哥”不会饶过自己;打,看样子也是打不过。一个机灵点儿的,喊了一声“陈哥,你的脸怎么样?我背你去医院吧!”几个人不管“陈哥”怎么想,一齐架起他,先是提心吊胆地走了几步,后来看青年没有阻拦的表示,开始狂奔起来。那个脸上最先挨了一拳的摇摇晃晃地在后面紧跟着,口里呼喊着“等等我”,摔了个跟头仍然连滚带爬地跑着。

那个女孩子刚刚只觉得末日来临,想死的心都有了,谁料想就过了一会儿,怎么坏人就都跑了呢。一时有点儿糊涂,不过她知道是那青年救了自己,连忙走过去,说了声“谢谢”。

那青年正是李青。他跑了一下午,却只觉得一股气郁闷难解,正好碰上一群不像好人的人,心里只想打一架,谁知道只出了两回手,人就都跑光了。他倒没怨自己出手太快太厉害,只怪那群人太没用,那股气倒也泻了一些。听到女孩子道谢,连忙说“不客气”,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女孩子仍然惊魂未定,说自己是一个大学生,暑假期间出来打工,还兼职了几个家教。今天因为家教拖的时间长了有些晚,走到这里正好被那几个流氓围住,幸亏他出手相救,说着又流下泪来。

这时正好走到了亮光处,只见女孩子刚刚吓得苍白的小脸上挂着莹莹珠泪,长而细密的睫毛忽闪着,竟是格外的动人,李青不禁呆住了。女孩儿脸上一红,连忙低下头,却看到李青垂下的手正向下流着血,她惊叫起来:“你的手,流血了?”刚刚一股闷气发泄出来不觉得,现在平静下来,李青也感觉到了手有点疼痛,想了想,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没事,刚刚的力气用大了点儿,过一会儿就没事了”。女孩子沉默片刻,说:“我家就在前面不远,要不去我家包扎一下吧。”李青也觉得包扎一下好,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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