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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整饬

本来,老男爵生前已经为混账儿子安排了一条发展之路,当然了,这条路难以寄以厚望就是了,因为虽然夫人去世后老男爵一直没有再娶甚至妾也没纳一个,但那位正当年的男子确实是个酒色之徒,不然断断不会留给儿子一个破烂不堪的摊子,老男爵去见父神之后,领地内绝对是乌烟瘴气、盗贼横行、民不聊生,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来说那个老色兽很难有什么前瞻性的计划。

好在瑞克成年前夕,老男爵看上了开始露出美人模样的玛莎那个小侍女,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小侍女的小主人突然继承了老子的色心,又进一步发扬了色胆,从而早一步下手,不然也许就多了一个后妈而不是现在的专属情人也说不定。几乎也是这件事情上的老子被小子算计,使得老男爵终于心灰意冷,同时也确实被城里那些吃人的娘们儿炸干了身体又掏空了腰包,于是老男爵遗憾地走完了短短的一生。

老男爵还没入土为安的时候,他的孽障儿子就开始大肆整饬领地事务。首先,宣布免除领地内两年的税收,其次,变卖为数不多的几件老男爵生前没来得及出手或者干脆说被混帐儿子早一步藏起来的祖传宝贝,购买了大量生活物资,免费发放给领下属民,这两点开天辟地的举措立刻引来领地内居民的拥戴。之后整顿治安,这个整顿也就是将那些土生土长的暴徒收归镇联防队,使得流氓们正大光明地开始了掠夺之路。当然,这等掠夺在索尔镇是不允许的,或者说穷困的索尔又哪里有可供掠夺的资源?这个过程中,那个纯朴善良、傻气十足、被夺了贞节的小侍女坚定地站在了小主人的背后,在长达两年的时间内忍受家庭的漠视和身份尴尬带来的屈辱的同时,在一定意义上约束了暴民们的恶行,当然,这背后有她那个突然凶悍起来的傻爹的作用就是了。

而一切处理完毕后,在得知闺女被祸害而火冒三丈的壮汉格洛克老爹拎着锈迹斑斑的短剑找上领主府之前,瑞克已经搭上了教会免费招收神学院学生的列车,以贵族身份自甘堕落加入神的事业了。说自甘堕落主要是指如果没有特殊表现和机遇的话,五年的神学院毕业后不过是个见习教士,而见习教士的身份无论如何也难以与男爵头衔相比拟吧?

在神学分院,瑞克的日子清苦异常,这还不是多么难熬,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最为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迷茫和无助。好在开始的基础教育中,还穿插着历史、艺术、经济类的辅助课程——这也是他毅然加入神学院的初始原因之一,不然,那在他看来无聊透顶的神学院之旅也许就会半路夭折。

虽然对于主干课程没有任何兴趣,但那些辅助的东西却给了他非常的启发,于是启用他那趟帝都之行后剩下的可怜的不过十几个金币的老本,开始小打小闹地做起生意。一个有了经济头脑又来自纯朴乡村、有着一把子力气同时也算走过南闯过北的小子马上开始如鱼得水,很快就扭转被动、寒酸的局面,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大城市的钱太好赚了,只要有心、有毅力和魄力,哪有掏不到的腰包?

但这个时候还无法做到资本积累,不过已经可以实施他的计划了。于是开始结交那些一样寒酸却手底下有几把刷子的其他分院的贵族子弟,并慢慢融入他们之中,从而开始偷偷修炼魔法和武技。对于这方面,开始的时候那些朋友只是冷眼旁观,看在一起鬼混时他特别豪爽的份上指导之余只是偶尔露出嘲笑。不过这个旁听生是不是天才不说,却有股子狠劲,很短时间内甚至达到了那些科班出身的狐朋狗友们的水平,还是魔武双xiu!当有人意识到这个本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小子不再是弱者的时候,瑞克已经在整个温莎学院站住了脚,于是开始“正大光明”的旁听,于是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交游越来越广泛,但他还是那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破落小贵族。

而这个“不务正业”的小贵族在时隔两年回到领地,以雷厉风行的作风和狠辣的手段收复并整顿那些土流氓后,他的“业务”范围得到了更大的却也暗中进行的拓展,也就是开始准备那真正充满血腥的资本积累——他的无名盗贼团马上就要有计划地四处掠夺了!

瑞克腾出手来的另外一件事就是带着现在的小修女私奔,不过说私奔也不准确。虽然女孩儿通常更早熟一些,但一个身份低微、古旧传统教化得厉害的、十六岁都不到的小侍女又哪里有什么主见?并且结果也不是那种私奔的典型——双宿双fei,所以,说拐骗更合适,瑞克这个吃到教会甜头的贵族子弟直接秘密地将小侍女安排进托洛修道院,之后走人,只偶尔心血来潮时过来私会而已。在这点上,小修女那纯洁的心灵经受了异常严峻的考验,左手是信仰,右手是无法割舍的情人,这,这是常人能想象的吗?当然这里所说的常人是指真正纯洁善良的普通人。

安排好小侍女后,车恩男爵转回领地,大模大样地推开格洛克老爹的家门。当然,那两个一直受着瑞克少爷的好处和威胁的半大小子起到了通风报信的作用,这个时候,正如“情报”显示的那样,在那个多少有些凄凉的家中,只有男主人在家,并且已经醉得过去了。

麻利地将那个醉汉绑成蹄膀,用冷水浇醒,坐在屋子中最像样的那把椅子上,十七岁的男爵笑嘻嘻地说到:“帮我,否则,父神在上,我保证你一辈子见不到女儿,就是见到也别指望她给你好脸色!”

待得那还昏沉沉的大脑意识到处境后,格洛克颓然放弃挣扎,对于一个曾经风光无限的佣兵团团长来说,对局势的判断能力还没随着多年的归隐完全退化,但即便如此,那吃人的目光还是说明了一头昏醉的魔兽清醒后的可怕。

“你斗不过我!”小男爵一直保持着高高在上又无可反驳的气势,“你过去的情况我全部了解,当然,这不是把柄,我要告诉你的是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不要拒绝,千万不要!玛莎是我们共同的宝贝,那么我们就有合作的基础了,不是吗?也不要想着过后报复,千万不要!一个在帝都注册的贵族、神圣教会为数不多的贵族教士,这种双重身份的人不是你能得罪的,或者总要考虑玛莎、林克、里奥的将来吧?”

魔兽清醒了,却也不屑绷断身上的绳索,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那是魔兽的筋骨制成的,还经过了魔法的加持,十几级的武士都很难绷开!

“我不管你当初为什么归隐,不过可以向你保证,玛莎的母亲和爷爷平静的生活不会被打破,那两个男孩的路要他们自己选择,你当然要归我指挥,而玛莎嘛,她只能是我的女人!”小男爵阴沉地掰着指头挨个说着。

“同时,别以为我对你的武力有野心,虽然够强,但本人不感兴趣,不妨告诉你,我是个小小的魔武士!”那个时候实力还低微得可笑的魔武士悠悠起身,若无其事地为绝对不可多得的臂膀松绑,“无论过去曾多么风光,跟着我你会发现那都不够瞧,而格洛克团长,哦,不,格洛克先生真正的春天已经不远了!”

就这样,在无意中得知心爱的小侍女还有个隐藏很深的老爹后,瑞克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策划和积蓄力量,终于得到了那个高阶武士的效忠,当然,完全收服的路是漫长的就是了,之后,又威胁或利诱或感召得到了那位曾经的格洛克团长的一干老兄弟,于是有着悠久历史的车恩家族的辉煌慢慢开始了,并无可低档!

坐在土伦堡一处偏厅里,瑞克惬意地回忆着最近几年来的经历,但目光中的迷茫更深,今后他会走到哪里呢?

他所在的土伦堡是个古老空旷的三层建筑,地处温莎领西北角,与东南方向的魔域森林遥相呼应。这里可能算得上是温莎家族的象征,但绝对不是威廉公子口中的家族发源地,因为,温莎家族这个古老的家族是二十几年前才从南方获封来到这里的。

三排还算整齐明亮的房屋远远围着古堡,那里是驻军的住所。古堡西面和北面是连绵的中央山脉,东边百里之外是附近最大的城市里尔城,东南一百五十里是托洛城,他的小侍女还在那里,而再向南几十里才是车恩。圣男爵莫名其妙“发家”的索尔镇。

土伦堡方圆几十里没有什么像样的村镇,这些不像样的村镇就是瑞克的新领地,但这里青山环绕,绿水长流,确实是个休闲度日的好去处。

以土伦堡西面的军营为前沿,向后五百米开始伸展的是方圆几百亩的葡萄园,周围有高高的护栏围着,直抵一座陡峭的高山。著名的土伦堡酒场就在葡萄园入口处,巨大的酒窖在十几米后的地下,酿酒师加学徒共三十余人,常年居住在那里。

长工百余人,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负责看管,兼带负责饮食,他们都是公爵大人的私产,也就是说是债务或战争奴隶。一排相连的矮房紧靠酒场,这是奴隶们的住所。说到这些奴隶,现在成了瑞克。车嗯。圣男爵的私产了,这当然也是威廉公子的贡献,肯定也是一大笔财富,不过相较葡萄园和酒场还是无法比。

可是他车恩男爵大人有什么了不得,要那位败家子如此拉拢呢?领地范围扩大了好几倍,领民数量也突破了四万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收入情况也一样扩大了数倍,还有葡萄园和土伦堡酒场,只是以前的水平之下每年都有数万金币收入,这可真是威廉那败家子的厚礼了!可是,他真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吗?还是在当时略显焦灼的情况下,威廉这个贵族子弟乱了方寸?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对双方来说都是个良好的开始!

想着,瑞克不觉笑出声来,引得下面召集过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老尼克轻轻咳嗽了一声,对于这个领主大人的反复无常和手段,原来的领民们都深有体会,可是身边的这几个先期已经打过招呼的新领地的父母官怎么仍然一幅拽了吧叽的模样呢?要知道,领主,还是一个帝国直接管辖下的领主,在领地内的地位可是独一无二的呢!

瑞克向老尼克点了点头,对他的提醒表示满意,之后笑眯眯地道:“你们之间继续熟悉熟悉,等一会我们的会议才开始!”

其实父母官们对于这位新主人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对于他们来说,再怎样日子还不得照常往下过?大家只是对于新领主大人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和期待,一个真正有爵位的贵族可非同小可,尤其这温莎家族的象征——土伦堡都可以借来开会,这份实在的本事就更厉害了,那么,这些地头蛇当然会考虑如何表现以得到领主大人认可了!

所以,这些天安置移民的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当然了,如此顺利的原因也在于可能的阻碍没有出现——那些平日里为非作歹的土流氓们都突然老实巴交起来了。

终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干气势汹汹的大汉闯了进来。父母官们面面相觑,慢慢变了脸色,大家都在心下嘀咕:这不是那些可能的“障碍”的头子吗,而压在一边的就是那“拔”了障碍的吧?

瑞克皱了皱眉,目光在几个血迹斑斑、狼狈不堪的生人身上扫了一眼,之后停留在哈勒姆的身上。

“老爷,开始时这几个混蛋不识趣,所以小的们下手狠了点!”说着,哈勒姆一个哆嗦,似乎从主人的目光中看到了不满,却也不明白到底错在哪里了,要知道,“收拾不听话的地头蛇”就是领主大人的指令呀?于是本来对工作还满意,期盼着领主大人给个好脸色的强盗头子急忙带着几个兄弟跪倒,狼狈不堪的“障碍”们也紧跟在后面跪下。

“哈勒姆啊,现在你是我们车恩领佣兵团的团长,身份已经不同了,怎么做事情这么毛躁呢?”瑞克端坐在那里悠悠然说道,见那小子绷紧了身子,却也不明所以,叹了口气,“我的意思是,规矩,怎么连规矩都还没学会呢?”

“大人,属下明白!”哈勒姆立刻回过神来,可不是嘛,至少表面上他们可不再是强盗了呢!于是带着兄弟们手忙脚乱地起身,规规矩矩地按照下属面见上司的礼仪深深躬下腰去,之后轻轻瞟了那几个已经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稀里糊涂模样的土流氓一眼,示意照作。

挥了挥手,示意佣兵团的几个骨干和那几个木偶一样的土流氓下去,男爵大人笑眯眯地开口:“不安生的家伙们以后都成拿薪水的佣兵了,如此一来领地内的治安还会有问题吗?”

见这番话后,几个老头子面色仍没能从惨白中恢复,瑞克和颜悦色地宣布决定:“各位镇长先生要继续肩负自己的使命,霍克先生还照管葡园和酒场的日常管理。都不许给我推托,而我是一定不会亏待大家就是了。”

几个父母官长出了口气,饭碗保住了,这比什么都要紧!

瑞克继续安排:“原索尔镇的乡民们已经穿插到各个镇上了,初期安置工作我非常满意;衣食方面可能他们都有些积蓄,估计没有问题,但住宅要尽快搞出来,记住,这是当前最紧迫的任务,希望大家继续配合,让这些背井离乡的人早日安定下来并融入到新的生活;土地方面会在秋收之后重新划分,我的领地上还有大批未开发的土地,所以这方面对于原来的领民不会有多大影响;进山打猎的所有限制取消,但必须保证安全,打猎所得不需要上缴,兽皮统一收购,而价格肯定不会比外面低。

尼克先生跟着我很长时间了,以后负责领地内的日常事务,各位有什么事情直接和他商量就好。还有一位格洛克先生,过两天会过来和大家见面,他一直在省府帮我打理生意,从今以后就是车恩家的管家,格洛克总管会定期回来,有相关的事情可以向他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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