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堕落2
虽然决定要抢劫，可也不能在城门口抢吧？骑着瘦马，卓非沿道路走了三、四公里，见到一个稍大的村庄。不愧是卫国最富裕的地区之一，连农村的建筑都比偏远冰州的小镇都要豪华，就在这里下手吧……
卓非找了一个看似抢劫好地方的小树林，“埋伏”在路边。现在还是上午，路上时不时有行人经过。可等潜伏了好久，卓非的内心还是在挣扎中，没敢下手。毕竟抢劫这种事情对于他这个现代人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可以想象，如果是一个在法制社会里的你，如果连一毛钱都没有了，逼不得已下小偷小摸也许会做。可抢劫那么大条的事情，恐怕你也很难兴起这念头。毕竟想是一回事，真做，却是另外一回事。简单说就是有贼心没贼胆。
日渐中午，卓非开始感觉到饥肠辘辘，只好回到林中拴马的地方。包裹里还有几个昨天剩下来的野果。吃着酸涩得让人牙软的野果，卓非只觉得一阵悲戚涌上心头。硬是咬了两个野果，他终于忍不住，狠狠把剩下的野果丢在地上，左手提剑右手拿着麻醉枪，又回到路边。
由于已经是中午时分，行人逐渐少了。等了一会，一个挑菜去城里卖的农民老伯走了过来。卓非为了壮胆表现得狰狞的脸顿时挎了下来，这老伯看起来挺可怜的，不忍心下手。不久，几个十多岁的小孩结伴路过。卓非好不容易再次积蓄起来的犯罪情绪再次崩溃。抢劫小孩虽然容易，可小孩身上能有钱么，又不是要抢劫棒棒糖……
接着路过的是几个挑着柴火的兽人壮汉。看那些兽人粗壮的手臂，自己的气压式麻醉枪只能发射一发，掂量了一下恐怕打不过，意图抢劫失败……然后又是一个带着武器的骑者，想到武者可怕的气、术，意图抢劫再次失败……接着是带着十几个保镖的商队，失败……几个年轻人，失败……失败、失败，失败不断进行中……
直过了两个小时，稍微用野果填了下的肚子在次咕噜噜叫起来。卓非灰溜溜的回到刚才丢掉野果的地方，捡起野果擦干净又啃了起来。啃着野果，卓非开始恼怒起来。一边吃一边给自己打气：“不行了！下一个无论怎么样都要抢了！”
回到埋伏点，卓非的买卖终于来了！这是两个赶着马车的年轻人。那两个年轻人到了旁边不远的路上，忽然一个年轻人说：“停一下。”卓非大惊，正怀疑他们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另外一个年轻人问道：“怎么？”“就快到永宁城了，进了城不容易找茅厕，先在这里方便了再说。”“妈的……快去快回！”“好咧。”“去远一点，我可不想闻到臭味！”“哈哈……”
听到这些对话，卓非惊喜。如此一来只有一个人，就更容易得手了！他连忙猫着身体，偷偷跟在那去解手的年轻人身后。也许打劫那辆大车可以得更多钱，可是自己不会架车，而且是在路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行人，太危险。还是打劫一个正在解手没有防备的人更容易些。
卓非躲在树干后面小心偷窥着。那个年轻人正在脱裤子呢，卓非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偷窥一个大男人入厕？管不了那么多了，卓非拿着麻醉枪向那人雪白的屁股瞄准。屁股上没有任何衣物，麻醉弹比较容易戳进去。
“咻！”气压式麻醉枪发出类似鸟鸣的声音，麻醉弹瞬间钉在那年轻人的屁股上。那年轻人哎哟的叫了一声，连忙用手一拍骂道：“死蚊子！”当然，他拍到的是麻醉弹。疑惑的在麻醉弹上摸了几下，那年轻人拔了下来拿到眼前：“这是什么？”卓非心脏在剧烈跳动，心里着急的叫道：“倒！快倒！快倒下！前往别过保质期啊……”之间那年轻人惊讶的看了看四周，忽然一头栽倒在地。
卓非好似一声力气都被抽空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流着冷汗道：“还好……”没时间说那么多了，卓非连忙冲了过去在那个年轻人身上搜起来。半分钟后，卓非拿着年轻人的钱袋，飞快的回到瘦马处，解开缰绳就跳上马狂跑。坐在马上卓非打开钱袋，钱袋里钱不多，只有六百余文，连银子都没有。不过只要够进城就好了。他也没指望过打劫可以一票赚够一年生活费。
交了五文的人入城税和两文的瘦马入城税，卓非终于站在这号称卫国第二大的永宁城中。西都果然不是上安小城可以比拟的，街道两边的杂货摊到处都是，人流络绎不绝。就连在二十一世纪的七十年代，卓非也没见过那么繁荣的景象。倒不是说卓非那个社会不繁荣，而是因为那个时代网络发达，人们购物已经比较少逛街，多是直接网络定购就可以了。
浑身发出臭味的卓非明显不怎么受欢迎，在他旁边的人纷纷捏着鼻子走开。这让卓非自己也不好意思了，连忙找到一家客栈住下。在永宁住店的费用，比起上安来简直可以说是不可思议。如果在上安，他可以住四天了！幸好服务、环境之类的比上安好了许多，倒还算值回。
洗完澡当然是要先大吃一顿。这一个多月卓非觉得自己过的生活简直猪狗不如，特别是食物方面。野果吃多了，牙齿只觉得好像一碰就会软的脱落下来。应该好好补偿一顿了！正在等上菜，卓非这才有心思观察一下周围环境，意外的发现所有人似乎都很高兴。
偷听了旁边几个客人的谈话，卓非才知道太阳帝国入侵的军队，竟然已经被二皇子凌王大败！明日中午，凌王殿下回朝的队伍将会路过永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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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剑阁军塞和上安城被卫国夺回后，二皇子卫宗恒不再龟缩于冰城。乘着太阳帝国军士气低落，不时出城打击。太阳帝国军损失惨重。
而太阳帝国的新教卫道骑兵也没有能成功牵制卫城的四万援军。卫国援军不紧不慢，稳扎稳打的慢慢向冰城靠近。如果能够和冰城的凌王成功会师，那么形势将出现扭转。冰城附近卫国的军力将比太阳帝国高出不少。到时一方士气旺盛，一方情绪低落，冰城最终将成为太阳帝国联军的坟墓。
联军内部高层终于顶不住压力，很多贵族提议全军撤退回近水城。军心已经动摇，联军统帅李翼也无可奈何，只好决定退回近水。此时上安的名虎也开始了行动，倾城而出，从背后进攻敌军。
前有凌王大军，后有名虎、剑阁军塞的阻拦，太阳帝国军彻底大败。最后还是太阳帝国皇帝的援军攻克了剑阁军塞，才使十八万联军士兵逃回四万。而另外那十四万，不是被杀就是被俘虏。太阳帝国的侵略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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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些，卓非想起了上安城城墙上惨死的左藏和那一万多“新兵”，还有上安、近水被屠城的十几万百姓，不禁苦笑：“大胜？那里来的什么大胜……一将功成万骨枯。”
卓非不再有进食的胃口，匆匆吃了些东西就就出了客栈门。
走在人潮川流不息的永宁街头，只见街道两旁古香古色的客栈、酒楼、商铺、茶楼林立。而讨价还价的商贩、维护治安的官差、问路的游客，俨然一幅另类的清明上河图。如果不是“图”中多了些惹眼的人形“蜥蜴”，偶尔还有些不知名的拉货怪兽的话，卓非几乎以为是时空错乱，自己回到了古代王朝……
呆呆的逛了半天街，卓非才忽然想起此行的任务，卖剑。还好这是个尚武的社会，刀剑之类的武器并不在管制之列。现在兜里还剩下百余文铜钱，只够明天的花消了。不尽快卖掉剑、马，只怕还没找到工作都要饿死了。
工作？想到工作，卓非又是满脸苦恼。自己一个生物学学生，能做什么工作？这个时代，恐怕没有生物研究院之类的吧？难道还能去卖肉不成？解剖动物尸体卓非倒是熟练无比，可看他“瘦弱不堪”的样子，有那个屠夫会招他当伙计？不过就算屠夫肯收，自己也是不屑于这工作的。
卓非选修的另一个专业是商业。商业不错，然而在这个未知的时代，凭自己纯理论没经验的商业知识就想混口饭吃？连他自己都怀疑！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没有资本。
一时间卓非开始恨起自己的专业来，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选冶金类专业。就算自己抬不起锤子，最少也可以卖些合金的配方。看看手上那把剑的质量就知道合金配方应该可以卖上不少钱。
在一个铁匠铺里，卓非以五百文的价格将剑卖掉。出到门外，卓非心里早已把那老板骂的狗血淋头。那剑明明和他店里的一把剑看起来差不多，他标价五两银子。自己那把只不过有两个小缺口，修修就好了，却被那吸血的老板用五百文就收了去。骂完之后，卓非却不得不怏怏而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走了一会，卓非听到一阵精神而有力的吼叫。寻声望去，是从不远处一座大宅中发出的。大宅的正门上挂着“星海门武馆”的牌子，卓非想到神秘的气、术，顿时激动不已。但一想到那昂贵无比的学费，不禁颓然。心中暗道：“赚钱、赚钱……只要有钱了，什么没有！”可是要做什么工作？暂时还没想好。
星海门武馆旁边是一座真微道的分观。真微道是卫国最大的宗教之一，和千年之前的道教相似。不过在这个时代里，国之大事唯祀与戎。祀就是宗教祭祀，所以宗教无论在朝廷还是民间都是及其重要的，势力很大。卓非想起上安城分观的主持钟翔，不禁又是黯然。听说上安战后几乎鸡犬不留，这个慈祥的老人家恐怕也在破城之际被杀了吧……
无聊的卓非走进真微道观，里面信徒很多。逛了一会，卓非发现除了进门不用门票，真微道观和他去各大名川古迹旅游时的道观也都差不多。无论是求神拜佛的信徒，还是附近摆摊算命的老头。
看相、算命也许可以也算是最古老的职业之一了。就连卓非自己所在科技发达的时代都有不少这类人，更何况这个蛮荒时代呢？其实就连不信神怪的卓非，如果免费的话，在这彷徨的时候都想算上一算。不求有效，只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算命？卓非忽然心中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