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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矮人要塞

第二天上午,在泰克林的带领下,李如飞参观了他们的要塞。这座要塞的左右两边是两座高耸入云的山崖,山崖倾斜的坡度,给人一种压顶欲倒的感觉。本来在这苦寒之地,长年积雪,但这山崖面向要塞的这一侧,竟然陡峭的好像连雪花都停留不住,露出了黑黝黝的冻土。要塞的前面是一面依附山崖形势所造的城墙,这座城墙的中央有三道极厚的铁质闸门。城墙高十多米,宽有四、五米的样子,像一座大闸似的将两座山崖中间的通道拦腰截断。城墙的前面是一片极大的空地,一看便知是将所有的东西清理后的结果。李如飞心想,这倒是颇合远古战争中坚壁清野的战术。

存放了自己十年之久的那间大木屋,在要塞的后方,泰克林介绍那木屋叫医官房,与他距离不远的是一间大会议室,泰克林的房间也在那里。这三个房间的后面,还有一道后方的城墙,这道城墙就比前面那个差远了,高度宽度都未够水准。士兵们的营房在那两座山崖的脚下,中间一直到前面城墙的地方留出了一片蛮大的操练场。一队一队的矮人战士,正在做着上午的训练。

吃过中午饭的时候,一部分换下岗的矮人战士在要塞的空地上午休晒太阳。李如飞和泰克林坐在会议室的门口,他还特意叫上了欧夫格来和他们一起,他十分喜欢这个机灵的医官,因为在他昨天醒来的时候,欧夫格是第一个有勇气和他交谈的。欧夫格藉此机会向他询问了他的神奇医术的事情。李如飞虽然真的不想欺骗他们这些好客的矮人,但想起其复杂程度,只得将昨晚对泰克林所说的那些搬出来讲给欧夫格。欧夫格知道不可学,虽然失望,但也不再追问了。李如飞把他失望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今后如果有可能,一定让他们也了解一下修仙。

他们又谈论起昨天泰克林腹部的那个大洞的由来,按泰克林的解释是他在战场上知道后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神医,故意受伤回来分辨真假的。欧夫格在适度的笑着,而他看着泰克林的眼光,却完全是不相信的样子。李如飞则毫无顾忌的哈哈大笑,看着泰克林赌天咒地的证明自己解释,他笑得更开心了。

这时,一个矮人士兵从后面跑了过来,向泰克林和李如飞行了军礼后,说道:“报告队长,人族的援兵已经到了,现在在后门外等待进入要塞。”

泰克林立刻转回一种严肃的表情,站起身来,大喝道:“大家集合,列队!”一时在岗位上执勤的矮人,原本在雪地中、木屋中休息的矮人战士都站到了操练场的中央,按编制排成了整齐的一个方阵。

在泰克林的指挥下,方阵分成两组分列在要塞后门的左右,四名矮人过去将门缓缓的打开。

一队人族的士兵在三个人的带领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开进了要塞。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老人,左手牵着一匹白马,马上有许多的包裹,可能是他自己的重要行李。他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袍子的后颈处连着一个兜头帽,此时已经摘下缀在背后。一头银丝般的长发,脸上红光满面,略带微笑,山风吹得他那和头发同样银白的胡须在胸前飘洒,一派慈祥长者的风范,看他的神情姿态应该是这一群人的首领。

在他左后方是一个长着红色头发的年轻人,一身轻铠,背着一把长剑,他牵的马除了鞍缰环扣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不过他的神情却在不经意间露出一种傲气,一双冷漠的眼睛半掩着直视前方,面不是没有表情的那种表情,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个老人的右后方也是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有些虚弱,脸色惨白,神情愁苦。但是容貌却美得像个女子,他两手空空,背上却好像背了一大团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但脚步却甚轻快。这三个走在前面的人里,只有他没有牵马。

泰克林身边的传令官一声高喊:“敬礼!”,两旁列队的矮人们一起向人族的援军致以军礼。

泰克林迎到那三个身穿长袍的人的前面,朗声说道:“阿托米王朝法斯特尼斯要塞指挥官泰克林欢迎你们的到来。”

李如飞因为不是矮人国编制的人员,所以没有参加迎接人族的仪式。仍是懒洋洋的坐在那里晒太阳。暗笑的看着泰克林,原来这个古怪的指挥官也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那个长者停在离泰克林一米左右的地方,右手扶胸,说道:“奥克希亚王国皇家法师协会首席法师雷尔普恩愿为您效劳。”他的声音略带苍老,但仍不失底气。

他又指着身后的红发年轻人介绍道:“这位是我国的圣骑士派拉汀。”那个红发年轻人面无表情的对泰克林点了点头。

雷尔普恩又指着另一个年轻人说道:“这位是路上碰见的自愿加入我们的翼人族朋友路德。”这个年轻人友好的走上前去与泰克林握了握手。

泰克林将他们三人以及那些人族的士兵带到了要塞里面,四个矮人过去关好了要塞的后门,其余的矮人自动上前带领那些人族的士兵去他们已经安排好了的营房。

李如飞见泰克林带着那三个人向他这里走过来,原本晒太阳的惬意一扫而光。只得站起身来。

泰克林带着那三个人走到他的身前,指着李如飞介绍道:“这是一个神奇的人,他可以将人从死神的手中夺回来。”说罢,还对李如飞眨了眨眼。雷尔普恩和路德听泰克林如此介绍,惊疑不定的看着李如飞,只有派拉汀依然故我。

李如飞听泰克林替他胡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叫李如飞,很高兴见到你们。”

雷尔普恩依然惊异的打量着他,见他穿着一套己方士兵的服装,问道:“阁下是人类?”

李如飞简直哭笑不得,在这里刚刚一天多,自己是人这个问题已经被好几个人质疑过了。他苦笑道:“是的,是和你一样的人类。”他在地球联邦出生的时候,敬语作为一种多余的语法就已经被取消了。而雷尔普恩听他直呼自己为你,却有些别扭,但是他看见李如飞的发色肤色,以及其他的一些生理特征,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皱着眉头道:“你是那里的人?”

李如飞还没说话,泰克林已经抢着说道:“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我救了他。”李如飞耸了耸肩,点着头证明了泰克林的话。

雷尔普恩是索兰尼亚王国皇家法师协会的首席法师,本身从事法术研究已经六十多年了,凭直觉他感到面前这个年轻人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听了泰克林的介绍后,更想知道李如飞的身份,又问道:“你能解释你的来历么?”

李如飞也皱起了眉头,这种一见面就刨根问底的人是他产生了厌恶感。虽然他还期望从人族那里能够得到一些有助于自己的信息,但是他现在却不想这么早就暴露身份,淡淡地回答道:“无法解释,被他救起之前的事情我全忘掉了。”

泰克林奇怪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说实话。

雷尔普恩从泰克林的动作中察觉出李如飞有隐瞒的迹象,却也不好再问,便换上一幅笑脸说道:“不管来历如何,在这里我们都是朋友。”说罢,向李如飞伸出了右手。

李如飞大方的与他握了握手,然后在泰克林的带领下,大家进入了会议室。

这个会议室里并不像一般的会议室一样有一张巨大的桌子,相反,近二百平米的会议室,摆满了小凳。在泰克林的安排下,大家挨着会议室的火炉坐了一圈。

只有派拉汀谢绝了泰克林的好意,双手抱胸的站在一旁。

泰克林首先发言。“本人代表阿托米王朝感谢贵国对此次增援的重视,并在此欢迎各位光临本要塞。”

泰克林是真的没有想到奥克希亚竟然派这样的阵容来支援他。骑士在兰德玛斯大陆是受人敬仰的职业,而只有奥克希亚才拥有骑士的佼佼者,即圣骑士,其超强的战斗力,英勇顽强的信念,使大陆上的每一个人提起圣骑士都肃然起敬。整个奥克希亚也只有三位圣骑士,这次增援的队伍中竟然有出现一位,好比给泰克林打了一极强心针,使他信心大增。

而雷尔普恩的到来,更加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这位大魔法师近十年已经很少在外面走动了,渐渐的已经属于传说中的人物。他的实力深不可测,但肯定可以排到大陆最具威力的前十名里去。对于路德,泰克林看不出他有什么特殊,一脸病容,这个好客的矮人已经下定了决心,在闲下来的时候去求李如飞给他治疗一下。

雷尔普恩刚要客气一下,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鼓噪的声音,接着便听见了敌人来袭时才吹起的号角声。会议室的大门被一个矮人战士打开,那个矮人战士尚未敛去因在外面受到惊吓而有些恐怖变形的脸就大声说道:“队、队长,那些该死的畜牲又来了,还、还有巨人!”

泰克林首先冲了出去,接着李如飞和雷尔普恩他们也跟了出去。

站在法斯特尼斯要塞的城墙上,只见大约一公里远的地方,漫山遍野的半兽人在蠢蠢欲动。在他们之中夹杂着四个身高大约有五六米的巨人,这些巨人似乎在指挥着半兽人们的行动,其中一个满身银色盔甲的巨人不住的指手画脚,布置着半兽人们的阵型。在他的指挥下,半兽人渐渐的形成了四个方阵,仅以目测,每个方阵的半兽人战士应在四千左右。

巨人在兰德玛斯大陆属于人数极少的种族之一,传说他们是神在大陆上所造的第一批生物。根据神创造他们时的不同阶段,这些巨人们分为独眼巨人、泰坦巨人和普通巨人三种,单以战斗能力来说,泰坦巨人是这些巨人里面的翘楚。不过因为巨人们觉得自己的实力可以跟神抗衡了,违背了神的旨意,被神赋予了“抛弃的种族”之名,限制了他们的繁殖能力,于是巨人的数量越来越少。他们虽然在战斗中通常不使用武器,但以他们强壮的体魄,和良好的魔法天赋,通常是大陆上无敌的代名词。然而他们比较喜欢独居和冥想,通常两个巨人在一起的情况是很少见的。其实巨人这样人数极少的种族,大陆上的许多人一生也见不到一个。像这样四个巨人一起出现,而且合作进攻法斯特尼斯要塞,是泰克林做梦也想不到的。

这时人族的战士也纷纷登上了围墙,加入到了矮人们的防御阵营中去。

泰克林的冷汗顺着后颈滑道了背上,他在法斯特尼斯要塞守卫了二十多年,与半兽人大大小小打了一百多仗,像这样以二千多人抵挡上万半兽人的进攻,也不是第一次了。如果单单是半兽人来攻,自己的部队凭借地利的优势,扼守个十多天是,等待援军到来没有问题的。然而现在巨人的参战,却使局面变得有些看不清,他不明白巨人为什么帮助半兽人,但是自己决不能首先露出恐惧的心情,他大声呼喝着,布置防守的阵型。对于巨人的进攻,谁都没有防御的经验,只能走着看了。看来半兽人这次的进攻是势在必得。历史上帕克塔卡斯要塞也曾经陷落在半兽人的手中,那每一次陷落都是矮人国噩梦的开始。

只见半兽人阵中那个银甲巨人双手一挥,虽隔了一公里左右,也可清楚地听到他发出一声凌厉的吼声。半兽人四个方阵中中间的两个,顿时快速向法斯特尼斯要塞逼近。这些半兽人个个身材魁梧,每个人的身高都在三米左右。大部分的人都赤裸着上身,下身也仅是围了一块破布。冲在前面的这些,手举巨盾,将全身掩住,却不妨碍他们前进的速度。一路高声怪叫,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便如飞腾一般的杀了过来。

这一攻来,只趟得原本平整光洁的雪地,雪花四起,纷飞如烟,整支部队就好像裹在一团巨大的白雾中前进一样,那四个巨人和剩下两个方阵的半兽人却按在原地不动。

待那些半兽人冲到要塞前面三百米左右的距离时,泰克林猛地一声大吼,“准备~!”围墙上的矮人已将各种防御的器械各就各位,目标瞄准了半兽人攻过来的阵营。。

眼看着半兽人又向前推进了百来米的距离,泰克林吼道:“打!”

随着这一声令下,各种投石车、巨弩机、火焰筒等防御器械一起发动,铺天盖地向半兽人阵营中打了过去。那些半兽人手持巨盾虽防住了巨弩机所发的巨弩,却被投石机抛来的巨石砸的东倒西歪,再遇上火焰筒的火焰,惨叫连天,立刻便倒下去一片。各种残肢内脏、肉块鲜血直飞溅到十几米的高度。后面的半兽人却全然不管前面的伤员,一路踩踏过来,骁勇蛮横,凶猛至极。

这些防御器械虽然威力巨大,但填充后续相当繁复。城墙上的矮人战士们都以最快的速度操作,却仍赶不上半兽人进攻的速度。

转眼间半兽人部队已经冲到离要塞城墙百米之内,另有一队矮人贴近城墙边上,手持长弓大箭,随着泰克林一声令下,弓弦响处,飞蝗般箭如雨下。各射手专找无盾的半兽人射击,半兽人阵中又是一片人仰马翻。一阵箭雨过后,那些持盾的半兽人闪出身体,未持盾的手上,都各自拿着一支标枪,凭借夸张的臂力,那些标枪恍如一支支巨大的无羽箭,向城墙上飞来。泰克林及手下与半兽人征战多年,早料知有此状况,均矮身避过,那些未知此术的人族士兵,也都被矮人战士们拉的躲了一下。借此机会,半兽人中涌出几十个小队,肩扛长梯,冲向城墙的下面。

李如飞也在身边矮人的提示下,蹲下来躲闪,同时几个矮人还在他前面撑起了一面盾墙。那个圣骑士派拉汀却傲然的站在城墙外沿的边缘,冷漠的眼神好像锁定了远方的某个物事,对身边的一切无动于衷。偶尔飞到他身边的标枪,随手拨打,那些原本迅猛无比的标枪,便远远的落到城下去了。雷尔普恩却在一阵嘟囔之后,身边幻起了一个微微发光的大球,将自己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路德以及身边的几个人族士兵包了进去,那些标枪遇到那个大球,不是被挡落在地上,便是远远的斜飞了出去。

李如飞见到他的大球觉得很是希奇。只觉得这个大球和叶璇身上的那种粉紫色火焰以及自己的炙白星芒都有所不同,它就好像是实质存在的一样。想起昨晚泰克林和自己说过的翼人族擅长的空气魔法,想到了这应该是魔法的一种,只是昨晚他念头太多,提过就忘了。魔法也是远古人曾经追求的超自然能力的一种,但具体的施用方式,却没人知道了。从雷尔普恩的表面看,完全没有修仙人的迹象,这魔法应该是不同于修仙人法术的另外一种神秘能力。他再看那个翼人族的路德,仍是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知道他的空气魔法又是什么样子的。

躲过了一轮半兽人的进攻后,矮人们的反击又再展开,无奈半兽人人数众多,不多时便攻到了城墙底下。

李如飞第一次身临如此大的场面,见到这两个方阵约八千半兽人舍命冲锋,

各种临死前的嘶叫怒喝连声震天,刺激的他热血上涌,若非修仙已经有了一定的火候,定力加强不少,手脚都要忍不住都起来了。泰克林也曾在百忙中亲自过来劝他去医官房稍避,他却坚持要留在这里。他见在场的这些人里面除了自己,其他的人都是神色稳定或战意十足,知道主要是自己没有经历过这种战斗场面。他不想自己这么没用,决心留下,感受一下真正战场的气氛,

在艰难的长梯搭建战之后,冒着矮人战士们的擂石、滚木,终于有一个半兽人在城墙上面露出了上半身。只听他一声怪叫,手中的大棒抡起,一个人族战士正掠其锋,几乎被打得飞了出去,一声长长的惨叫,倒地不起。那个半兽人是这次前来进攻的这几万半兽人中有名的勇士,见一击得手,狂吼着翻身跃上了城墙,面对围上来的矮人和人族士兵,正要放手大杀,忽听背后一声大喝,转身去看,声音出自上方的一个矮人口中,霎时间眼前白光一片,正要用棒去挡,只觉颈间一阵冰凉,已然身首异处。

那个矮人落在地上,将他的头颅一脚踢到城下,同时吆喝着指挥城墙上的矮人和人族士兵布置近战防御,手中大剑上仍有献血淌下,一身铁质盔甲,正是队长泰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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