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青很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她恨自己那么多病,也恨自己现在动不动就哭泣,更恨自己不听话按自己的性子来做事。
所以她出了院,没有告诉任何人就出院了。她其实是不想去那个地方的,却不自觉的走了过去。
黄黄的花已经变成了绿油油的叶子,很茂盛。有时晓青就很不明白,明明周围都是高楼大厦为何有这么好的一个空地来种这些东西?为什么还长的这么茂盛?
那时苏智宸曾经说说看到自己写的小诗才种了这一大片油菜花,他也许是对的,自己写的诗也是对的,每当看见这么清新的景物她的心确实能静下来。晓青看它们很久,才走了进去,她虽然穿着长裙子还是被扎的痒痒的,她前额的头发被风吹了起来。她把头发散了下来,不知怎么了,自己的头发一向很好,这么些天竟发起叉来,也许真的如医生说的。
晓青编了只草环,戴上。在梦里,是苏智宸给她戴上的,等到他要亲吻自己的时候忽然就会消失。
她一个人就如在无人烟的草原,茫茫的沙漠,一望无际的大海,怎么寻也看不见他的身影,自己无望的大喊着没人回答。
每当这时她就奋力挣扎,让自己醒来,然后再把所有的灯都打开,驱除掉黑暗。她边哭边拿着手机,呆呆看着屏幕却不敢给他打电话。她是知道的,他根本不会过来的,就是勉强过来也是可怜自己,那样一来在他眼中自己的形象更差,他会更厌恶自己。
晓青又哭了,她想起苏智宸曾说过的话,“只要你打电话我立马就过去”还说过,“我爱你,永远爱你。”她总是觉得这样的话很肉麻,可她还会把它都当真,什么话都相信,她也一直认为苏智宸是天低下最好最优秀最英俊最痴心的人,现在这一切都没有变,他依旧那么完美,只是对象换了人。
晓青轻轻倒了下去,茂绿的油菜叶包围住她的身体,再也看不到远处的繁华。
她默默望着灰色的天空,静静听着耳旁呼呼的枝动声,沉睡下去,直到天暗了下去。
晕晕的回到家,见小姨和舒同提着大包小包在她家门口等着,晓青收起刚才的神情连忙走过去,说:“小姨,你们决定要搬我家住了是吗?我真开心。”
云爱没什么表情,走进房门。晓青给她倒了杯茶,问:“小姨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看的出你有话对我说。”云爱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思想了一会还是说了出来:“晓青从你得病到现在已经……”
“妈!”舒同大声打断她,“妈,我们住在这里不是很好吗?不要再说那些事了。”晓青并没有理会舒同接着问:“小姨,你刚才说我得病到现在怎么了?你说啊?”云爱面容很憔悴,她似乎想哭,晓青急了,站起来问舒同,“出什么事你就说啊?你瞒着我做什么?”
舒同干笑一声,“什么事都没有,没有,你别瞎想。”
“你从住院到现在花费60多万,我把舒同他爸爸的押金拿出来了,现在厂里货物没到,资金困难,银行也不给贷款,供货商要他赔违约金。工商部门说产品质量有假说他涉嫌诈骗,马上要起诉他了。”小姨几乎是哭着说完这些。
晓青脑子空了一下,她急忙安慰她说:“你放心,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马上筹钱,你别担心。”说着赶紧拿起手机,很久父亲才接到,晓青一通电话就急急的说:“爸,爸,我们继续用钱,你告诉我钱在哪?”父亲可能听她很着急,问:“出什么事了?怎么了?”“我病了,小姨家业出事了,爸,您快回来吧!”晓青哭着说这些,管林贤安慰她说:“你先别哭,我马上回来。不管出什么事别急,先让苏智宸帮你应付一下。”这么一说,晓青哭的更厉害。“爸……爸爸你回来吧,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管林贤以为是苏智宸也不能办好的事情就连忙告诉她银行卡地址,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妈妈的生日,让她赶紧去应急。
晓青迭撞的去取交到小姨的手中,说:“这里是五十万,你快拿去用吧,不要……不要误了事。”小姨抱着晓青说:“对不起,涵涵,对不起,小姨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把小同带好,你们别怪我。”舒同看着母亲哭泣的样子也流出泪来。
他说:“你放心吧妈,爸一定不会有事,我以后会养好你们的!”
爸爸回来后,晓青扑到他怀里,痛哭起来,断断续续的诉说着,“我和他……分手了……他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爸爸……爸爸。”
管林贤紧抿着嘴,搂着她,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在父亲面前哭的这么厉害过,晚上晓青在爸爸的怀里睡着,她现在才发现不只是苏智宸的怀里温暖,也不只是在他的怀里才能安稳的睡着。
早上爸爸轻轻唤醒晓青,他声音很轻,很温柔,晓青以前总是认为爸爸的怀抱冷硬,语气漠然。这种情形也只有妈妈在世的小时候才出现过。她看着爸爸强忍住泪水露出笑容,说:“爸爸,我一会儿就起来,再睡一小会儿。”父亲看着她有些调皮的语气,为行为露出一丝笑容,吻了下她的额头,走开了。
直到第二天晓青和舒同散步时偷偷回来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爸爸,和舒同的父母正讨论着皮具厂的事情,可能说的太激烈了没有听见晓青回来开门的声音。
“苏智宸的助理已经打来电话了,十天内一定要完成收购事宜,华凯是个大财团,背后不仅有国家银行还有西方花旗汇丰支持着,我根本无能为力。”舒同的爸爸说着。
父亲吸着烟,晓青只有在母亲逝去的时候吸过,现在他拿起烟让晓青心里更加害怕,她害怕又出了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