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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父死

“少爷,你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足足昏迷了半个月之久,刚才大夫施针,你吐了一口黑血,可吓死小的们了!”

“是啊,是啊,少爷福大命大,可谓吉人自有天相!”

“半个月..应该没有这么长时间吧!”林峰并不理会那两个叽叽喳喳,兴奋若狂的下人,心里暗忖,低声嘟囔着。

咔嚓,一道闪电破空而下,如利剑一般,直劈这秀丽端庄的庭院,扑通一声闷响,院中那棵足有百年的梧桐树哄然倒地,溅起了层层灰尘..

“峰儿,赶紧去看看你爹吧!他..他可能快不行了!”一阵急促的响动,惊醒了入神的林峰,林峰眉毛紧皱,突然受了针扎一般,从床上弹了起来,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整齐,便匆匆忙忙的随着那扮相夸张的女子而去。

“爹..”林峰看着那油尽灯枯的老头子,身子一僵,终于还是失声唤道。

林顺生再也没有了说话的力气,眼睛微微的睁开了,混浊的眼珠子里终于还是泛出了一抹精神,那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捏住了林峰的胳膊,嘴巴张了又张,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良久,眉毛一动,眼睛也猛的睁开了,看了看依然立在一旁的二娘,嘴唇蠕动了几下,那老女人倒也知趣,微微的鞠躬作揖,慢慢的挪着碎步出了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峰儿,刚才惊雷乍起,家中可有物什损毁?可有畜生伤亡?”林顺生的脑子还清晰的很,虽然自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看着眼前那一脸虔诚的孩子,他有不舍,却还是放心不下。

“孩儿来的路上路过前院,那棵大树被雷击倒了,其他也并没有什么伤亡损毁..”林峰脑袋一空,他实在不明白这临死的老头子怎么会有此一问,愕然一愣,细声支吾道。

“梧桐树..真是报应当临啊!”老头子呢喃自语,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在腰间一阵摸索,终于摸出了一个翠玉玉坠,在林峰面前晃悠了几下,紧紧的塞到了林峰的手中。

“这个东西你要千万保管好,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能离身半步,还有,我走了之后,你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走的越远越好,天大地大,自有容你之所,可惜此地不是!”林顺生严肃的说道,叮嘱着,几乎嘶吼一般,看着林峰的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这才长叹一口气,慢慢的眯上了眼睛。

林峰揉了揉酸麻的膝盖,手里的玉坠顺手挂到了脖子上,回头凝视了一眼那谋面不久的老头子,终于还是坐到了床头,一手轻轻的抚摸着那枯如秋木的手背,眼睛里竟添了几分不舍,不论家国人伦,送这老头子最后一程的心,林峰还是有的。

“爹爹..”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峰试探性的低诺了一句,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回应,哪怕只是手臂轻轻的摇晃几下也没有了,林峰那颤抖的厉害的手指慢慢的滑到了老头子的鼻息处,心里一凉,手臂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猛地垂落了下来,任由晃动。

老头子走的倒也安详,林峰慢慢的起身,深深的吸了口气,望了望窗外那一直等候着的身影,眼睛里终于还是闪过了一丝无奈,轻轻的摇了摇头,几步过去,咯吱一声,那木门沉重的扭动了许久,林峰面容苍白,没有任何表情。

“二娘..爹爹他,走了..”

“哦,知道了,二娘给你熬的八宝粥已经在厨房了,待会儿,有胃口了就吃点儿吧!也不必太难过,节哀就好!”老女人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轻描淡写的叮嘱道,一拧身,顺着林峰身后就窜进了屋子里,几步上前,扑通一声闷响,跪在了床头,一手紧紧的攥着老头子的衣襟,一手轻拈纱巾,在眉眼处擦拭着,与刚才完全的判若两人。

林峰心里一阵失落,久久的停伫在门口,回头望去,还是那一番景象,脑海里一片混乱,确实再也忍不住肚里的饥饿,一溜烟奔开了。

“林大,林二,你俩在这里做什么?”林峰眉毛一挑,看见两盏灯笼,劈声便叫住了二人,这二人他是认识的,先前他刚刚苏醒,就是这两个人在照顾他。

“我..我们巡夜,刚才路过前院,那棵老梧桐树不知道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倒了,我们想再找些人把那散落在院子里的残枝碎叶收拾一下。

“莫名其妙的倒了..刚才那么大一道闪电你们都没有看到吗?”林峰一脸茫然的问道。

“少爷,您真会取笑我们,哪里有什么闪电啊..”两个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见林峰面色凝重,强忍着发笑,颇为不自然的扭动着身子,低声说道。

林峰借着微弱的灯火,凝视着那老梧桐倒落的地方,良久,自己摇晃着脑袋慢慢的走开了,一溜烟直奔厨房而去。

咯吱..一声幽长而又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响起,林峰小心翼翼的掌了灯火,鼻子耸动间,已经闻到了惹人胃口的香气,透过那昏黄的灯光,林峰飞一般的跑到了灶台前,一张略有些泛黄的灶君爷整整齐齐的贴着,看去倒也端庄凝重,威严有力。

“嗯..真的好香,没想到那老女人还真的一副好手艺,啧啧啧!”林峰哪里还能静心静气的去欣赏那厨房中的布置风景,当然还是果腹重要,迫不及待的便盛了一小碗,一口喝下,温软如玉,香浓如油,禁不住啧啧赞叹道。

喵呜..

不知道哪里传出一声低沉的猫叫声,林峰循声找寻着,手里的搪瓷小碗便顺手放到了案板一边儿,奇怪的是,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或许只是一只路过的野猫呢!

“哎哟..这小东西,吓我一跳!”待林峰摸不着头脑,转身收拿小碗的时候,一只毛茸茸的家伙突然如触电一般跳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猫咪,不过看样子并不是哪家富贵人家家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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