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见过皇上,传太后懿旨,请皇上前去慈宁宫一叙。”一名身穿暗红色锦缎内侍服的人,敲了敲门,也不进来,对着门里的人说道。
段泽宇垂下的眼眸,掩去眸中的一丝恼意与厌恶,再抬起眼时,已看不出痕迹。而一旁的朱正朱大人则识相的退了下去。
太后慈宁宫。
“儿臣拜见母后!”段泽宇对着坐在太妃椅上的人深鞠一躬,然后坐在一旁椅子上。
慈宁宫,摆设精致奢华。架子柜子上,摆满了各种古董花瓶,动物形玉器,珊瑚树等珍贵物品。
太妃椅上,一名年纪四十出头的女人,身穿五彩牡丹绣的黑色锦袍,十指芊芊,双手端放于膝上,中指和无名指上带着猫眼绿戒指,尽显母仪天下的风范,只是,那一双和蔼的眸中间或闪过精光。
此人就是玉都王朝的嘉善太后,本名陈悦蓉。早前蓉妃娘娘的名讳在后宫也是籍籍无名的,只是后来不知是当时的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段泽宇却是很看重这名在后宫默默无名的妃子,还是,这名妃子是故意接近才丧母的太子,与太子情同母子。总之在太子的牵线下,就引起先皇的注意与青睐。
此后,蓉妃的名字在后宫声名大噪。利用先皇的宠爱,太子这个依靠,终于登上了皇后的宝座。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她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太后,封号嘉善。
“皇儿,此次广陵之行可还尽兴?可有收获?”嘉善太后面带笑意的问道。
“劳烦母后挂心,广陵之行,却是不虚此行。”段泽宇面带喜色,笑着回答。
“哦,如此甚好!不知皇儿可是看中谁家的姑娘了?母后为你做主招揽进宫,可好?”
“姑娘啊……”段泽宇顿时胯下脸来,“母后,你知儿臣忙于国事,这等儿女情长……”
“哎呀!看我这糊涂的!皇儿操劳国事,此事却也急不得。”见儿子愁苦的样子,嘉善太后眼中忧郁,“听说,皇儿下旨召见广陵一红楼的人?叫……叫魅什么江南?”
“回母后,是叫魅江南。”段泽宁心里微微皱眉,这今早才说的话,母后才一会儿就知道了……“母后,若是,儿臣说……儿臣看上了一风尘女子……”
“胡闹!这风尘女子怎能够进宫?”嘉善太后皱皱眉,一阵面容,斥道。
“哎呀,母后,您有所不知啊,儿臣并没有说要接进宫,只是想啊,咱京城的表演,母后都看过了,是不是有些腻味儿了呢?”
“此次广陵之行啊,儿臣可是专程为母后寻找新节目好让您乐和乐和的。”
“您啊,是没有看过他们的节目,那叫一个绝!儿臣只是想叫他们进京啊,给母后也表演一次看看。那精美绝伦的节目,定叫母后啊拍案叫绝!”段泽宇回味着那一场场的表演,当真是回味无穷。同时倚在心里斟酌,他这样莽撞的下旨宣召魅江南的人,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呢?
“真的?这风尘女子表演的节目还能玩出新花样?”对此,嘉善皇后多疑的问道。
“儿臣还能诓您不成?”段泽宇笑着打哈哈。
“嗯……那哀家倒要瞧瞧了!”嘉善皇后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说道,“皇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一直操劳国事都耽误了自个儿的终身大事。你瞧你这后位,虽说大家千金小姐各有所长,进宫为嫔为妃,也不是不可,只是这皇后之位,不可无人啊。”
“母后的意思,儿臣明白。为后者,须进退得宜,识大体、懂礼数。只是如母后这般母仪天下的女子实在是少之又少……”段泽宇一番话说得嘉善太后心里一乐。
“你啊!就会贫嘴!”嘉善太后笑着一点对方的额头。
“哦,对了!前些日子啊,西楚皇来信,意欲与我玉都联姻,不知皇儿意下如何?”嘉善太后似才想起一般,恍然大悟的说道,“西楚皇意欲将其爱女平阳公主许配玉都有能者。”
“儿臣全凭母后做主。”段泽宇垂下眼眸,柔着嗓子回到。心里却是冷笑,这叫什么?先斩后奏?要不是他先听说了这件事,这个时候怕是要漏了马脚了。
嘉善太后?这个女人,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不足以形容她的恶毒!当初只是答应她只要她助他摆平朝堂的动乱,就保她荣华富贵。只不过,人总是贪婪的。得到了太后之位还不够,还妄想着皇权?后宫之中,有大半的女子是其安排的棋子。叫他看了就生厌。也因此,他迟迟不敢立心爱的她为后。就怕有朝一日单纯的她被这恶毒的女人啃得尸骨无存!
“听说这平阳公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长得花容月貌,真真是才貌双全,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说起联姻的对象平阳公主,嘉善太后赞不绝口,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皇儿可要好好珍惜啊。”这话一出,就说明了目的。唯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这皇后之位。
“是,儿臣定会好好招待。”是招待,不是珍惜。
“嗯,听说,这平阳公主一早就出发了,算算这日子,就这两天了。皇儿可要好好准备,莫失了我玉都王朝的大气。”
“是,儿臣谨遵母后懿旨。”段泽宇站起身,再次躬身,“母后,儿臣不打扰母后休息,先行退下了。”
“嗯,也好。去好好准备准备吧。”
段泽宇一走出慈宁宫就换上一副冷硬的面孔。视线一瞥身后的殿宇,心下冷嗤。平阳公主?联姻?有谁会相信?谁不知道这平阳公主也不过就是一个12岁的毛孩子,而他,才没有那呷弄童女的癖好!再者这皇后之位,他是绝不可能让给她人的!他的后只有一位!此生此世,永不改变!
段泽宇望了望无边的天际,深吸一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怎么应付呢?还有,这魅江南……让他们进京到底是对是错?宁弟拒绝隐居山林,那么就将人接到京城,可是,看这样子,京城,也不会太安全了。宁弟会放心让他的娘亲到京城来吗?
皇上要召见魅江南众人的事很快就被传到了段泽宁耳中。看着纸上,皇兄的笔记,段泽宁微微地拧了眉。
“王爷……”段潇满脸担忧的望着脸色阴郁的人,“皇上是要替王爷将福晋接回王府?”
“接回去嘛?”段泽宁说不清楚仙子阿自己这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要将娘亲,不,是沫华,接回去吗?一时间,沫华那张灿烂的笑脸浮现脑中。娇俏的,媚笑的,愤怒的……
“也好。”段泽宁将手中的信折成长条,放进案桌上的香炉化成灰烬,“潇,准备回府!交代下去,要他们将王府打扫干净。”将人接回去也好,免得这里人龙混杂的。
“是。”
段泽宁望着烟雾飘渺的香炉,眉头却是不可放松。娘亲回府是喜事,可是他却没有感到多快乐,总觉得,这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的感觉牵扯着。
而另一方面。
“嘻唰唰,嘻唰唰,噢,噢。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沫华在房里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整理着房间。今儿个难得天气好啊,她要将被子啥的都拿到外面晒晒。不知不觉的到这边也有几个月了,这被子,上一次晒得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再不晒,就怕长毛了!
“沫沫,你唱的那是什么啊?”不知何时,楚楚走进了房,听着奇怪的歌词和曲调,不禁苦笑不得。那都是什么词?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嘿嘿,不懂了吧?”沫华得意洋洋的睨着来人,笑得欠扁,“想知道?嘿嘿,就不告诉你!”
“你啊!”楚楚好气又好笑的轻垂沫华的脑袋,“不是说要去逛集市吗?他们啊可都在楼下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