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
段泽宇紧紧的抱着陈嫣苒,不,是沫华,脸颊摩挲着对方如墨的发丝,动作轻柔,又似乎很沉重,想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宇哥。”沫华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在对方的胸膛里,眸中,忧伤一闪而过。
刺骨的寒风吹不散两人之间的浓情蜜意,月下,两人相偎相依。
“宇哥,听说宁王被押解天牢,这是怎么回事?”段泽宁异于谋反异世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也有说宁王预谋已久,狼子野心,企图弑兄夺位;也有说宁王是被冤枉的,当今天子嫉妒自己的兄弟,忌讳功高盖主,老早想办了他却苦于没有理由,现在宁王一派出飞鹰队,就等于是给皇帝抓到了把柄,有了把柄在手岂能不妥善利用?
说法五花八门,添油加醋也无可厚非。而她只想知道真相。
“宁弟?”段泽宇呼吸一窒,一扯嘴角,笑得苦涩,“说真格的,宁弟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若不是父皇临终的懿旨,现在的我早就逍遥山水之间了吧。”
沫华内心一惊,抬起头来看着对方,审视着那双眸子,四要探个究竟,此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爱美人不爱江南,这江山不过是他的责任,而陈嫣苒,则是他的一个梦想,一个追求。
若真是这样,那他何必在这皇位这么多年?
“可惜……”段泽宇哀叹一声,眸中掩不去种种忧郁。
可惜?可惜什么?模糊化满脸疑惑,想要再听,段泽宇却没有说下去。
“宇哥,你跟我说说宁王的娘亲的事吧。最近江湖上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传言说宁王的娘亲竟是风月楼的老鸨,这是怎么回事?”
宁王的母妃不是先皇的妃子吗?先皇一去,后宫嫔妃也所剩无几,大半是陪先皇去了,只剩下个别有身世的女子留了下来,比如现在的太后陈悦蓉。
更遑论,她并不是段泽宁的娘亲,说到底那也不过是流言,当不得真。到底是谁,将这种流言传得像模像样的,危及到段泽宁本人的生命。
“你……”虽然知道苒苒很对,一心想要帮他,可是皇家的事,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污秽事,她能接受吗?
“要是你不愿说就罢了,我不勉强你。”
“宁弟他……他不是父皇与清华的儿子。”
晴天一道霹雳,震撼了沫华的心神。
“什么?”
“宁弟确实是父皇的儿子,但是却不是清华的儿子,他的娘亲,不,应该说是爹爹,另有其人。”
“当年……”
事情回到段泽宇五岁那一年——元康帝四十五年。
秋风飒爽的季节,那一天,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皇宫内外一片繁华与喜庆。每一个人都盛装打扮,候在南门,准备迎接他们出宫南巡的圣上元康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迎圣上回宫。”
老远就看到圣上的銮驾,文武百官后宫嫔妃纷纷屈膝跪在南门,齐声恭贺圣上回京。
从圣驾里缓缓迈出一只脚,金黄色的靴子踩在地上,众人的心情跟着起伏。
“哎呀呀,怎么这里的人也要跪在这里呢,真是讨厌啊。”慵懒至极的嗓音暮然响起。
“你啊!”轿内,浑厚的嗓音满是笑意,随即就听他说道,“都起来吧。”
“谢圣上。”
待到众人起身才注意到站在他们面前并不是他们一心期盼的人,而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年岁看上去也不过二十。该说是一个青年,或者是以为刚刚及冠的少年。模样生得很俊俏,小巧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一双眼顾盼神飞,挺翘的鼻梁,朱丹似地红唇,若不是那平淡的胸部和那吼间明显的男性特征,就奥以为对方是那个女扮男装的绝代佳人了。
众人看得痴了,久久不能回神。
知道轿内的人走出来,打断他们的视线。
“咳!这位是玉箫公子,是朕请来的贵客。”元康帝介绍起少年的身份似乎有些尴尬。
“参见玉箫公子。”
齐刷刷的洪亮的声音,若是寻常百姓怕是会吓到腿软吧。然而,这玉箫公子却似习以为常,神色不变,只是冷冷的扫过跪了一地的人,径自走了出去。
有些人对于这好无理数观念的人心中疑惑、不满。这位公子怎么可以这么无视圣上的龙威,这圣上都还没离开呢就先行走动,这是不亵渎皇威嘛?
“玉箫。”
看吧看吧,皇上公然布满了,出声叫住了走在前面的人。
“这一路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
啥?圣上圣上竟然没有怪罪这少年,还很关心的准许对方先去休息?这……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上到皇后下到宫女太监,心中对这少年起了疑惑。尤其是皇后等一干后宫的妃子们,疑窦丛生。听皇上那宠溺的语气,这少年莫不是皇上在民间的龙种?偷眼看看那威严的帝王。
这元康帝也不过四十有五,器宇轩昂,正值壮年;这少年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模样俊俏。眉宇间有种凛然生威的气势,这……难道这个少年真的是元康帝的?
众妃心中有了警戒。然而在之后的日子里,却看不到他与皇上之间有什么过分的亲密。除了……
“哈哈哈……真不愧是玉箫!来人,将这都搬到玉箫公子的宫中去!是朕奖赏给的!”
“来人,赏赐玉箫公子绫罗绸缎……”
“来人……”
这些都没有什么奇怪的,这玉箫公子确实有一套,将皇上多日来的烦恼一下便解决了,为圣上分忧了不少,皇上信息赏赐一些东西也无可厚非。
“玉箫啊玉箫,若你没有跟朕回来,这些事朕还得花上好几个晚上才能解决啊!”
“玉箫啊玉箫,你让朕怎么舍得放你回去啊,不如就在这宫里谋个一官半职的,当朕的走右手……”
“玉箫,你想要什么样的官职,只管说来朕允了你便是!”
对于玉箫公子的能干,后宫嫔妃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原来皇上南巡就寻得了一个得力帮手,这是圣上的福气,也是她们的福气!于是对这玉箫公子的抵触也烟消云散了。
直到……
“这……这不可能!”太医院的众御医皆难以置信的望着床上的男子,双眼再望向站在床榻边的圣上,身子顿时抖得似筛糠。
“玉箫到底生了什么病?”元康帝紧锁着眉头,脸色铁青。
这玉箫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上吐下泻,一点食欲都没有。才三天,整个人硬是瘦了一圈,原本就瘦小的身形这下子更是惨不忍睹了!这可怎么是好?
这水土不服,未免太严重了点吧?
“皇上恕罪,微臣无能……”御医们纷纷下跪,不断磕头,哭丧着脸,这下子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横竖都是死了,就让他们死得痛快一点吧,只是临死之前还想回家看看家中的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