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长花在电话劝道:“孩子,不要难过,可不能哭,你大舅就在身边,有多大困难都有你大舅解决!”
接完电话丁长花说:“三混你分析的不错,咱安阳没有拿到一分钱!院长说医院中层以上为安阳未婚妻捐助了五万块钱,这是没影的事!医办主任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说:‘院长说过这事,可是没有人操持过这事。’院长说医院工会救济五万块钱,工会主席说:‘你不是工会会员,我们咋能救济你?不能办!’三混哪,你猜的真对呀!你真是神仙会算命啊!”
丁三混心里暗笑,脸上可不显一丝笑摸样说:“我哪能会‘奇门遁甲’?我不过清楚他们的为人,所以我就算定安阳在他们那里拿不到一分钱!大姐,咱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丁长花擦着泪水说:“大姐花你的钱太多了!值不起那个情啊!”
丁三混说:“大姐这是哪里话?你这是谁跟谁呀?钱是生不能带来,死不能带去的身外之物,想想就是这个道理!我绝不能当守财奴!我也不会把钱留给富二代!大姐放心,在这里你看好我的外甥媳妇就立一大功!你什么都不要操心,一切都由我来!反正现在我也不管具体事,房地产业务都由丁蓉秀和冯玉芝二人具体处理,技术问题由尚总管理,我现在就是甩手掌柜的。有天大事也不怕,我就在这里帮您们渡过难关,我现在要全力以赴为孩子们办好事、善事,……”
丁长花哭得更厉害了。
王晓苑走出医院那天,史萌正做强化治疗。晓苑哭着和病房里的丁三混、丁长花、郝夫人、老病号、“小不点”一一告别,抱起“小不点”就放声大哭起来。白天“小不点”的妈妈去上班,如果她的妈妈在场,三人一定会抱头大哭。
大家看着晓苑康复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终于有人康复走出病房。难过的是因为在一起已经产生深厚的感情了。王永志两口眼含热泪和大家握手。
王永治拉着丁三混,王夫人和女婿扶着晓苑走出病房,下了住院大楼上了车就一直开往史萌的家。王永治的女婿开车拉着王夫人和晓苑,王永治就坐丁三混的车。二人一路边说边聊来到史萌的家。
史萌的爸爸有些天身体一直不舒服,一直从家和医院之间来往。史萌的妈妈不能陪史萌住院早就回来照看老伴。
还没有走到史萌家门口就看见大门两边挂着纸幡,而且隐隐听见有悲凉的唢呐声。丁三混对王永志说:“大事不好!”
王永治也说:“史家出了大事!”
丁三混点刹车说:“咱们现在下车吧!”
几人下了车就鱼贯而行,丁三混看见纸幡上写的史某的名字时垂头一声大哭:“史大哥呀,我们来晚了——呜哈啊哈大哥呀!”
王永治一家也跟着哭起丧来。
几人哭着来到灵棚看见史萌的弟弟和史萌的妈妈,几人跪在在灵棚前又大哭起来。史萌的妈妈和弟弟看见丁三混和王晓苑一家,哭得更伤心了。
冥纸顿时烟雾缭绕起来!女人本来泪腺浅王晓苑哭得最伤情。一想起史家是自己孩子的救命恩人,王夫人由衷地抱住史萌的妈妈大哭说:“恩人哪,为什么走那么快呀?你不等儿女成家立业你就驾鹤西去呀!你一生为儿女操尽心血,你就挥臂而走哇,怎不叫人伤心啊——”
史萌的妈妈更会哭诉:“不死的老伴哪,你就这么走了?这一辈子,就是一条老黄牛,你就知道低头干活呀!你就知道为儿女操心,你为了给儿子还房贷,你舍不得吃舍不得花,兜里装十块钱,装两个月还是一分没花呀!
你拼命攒钱就是为了每月能按时还房贷,你是活活被累死的呀!我可怜的人哪,你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今天你白发人走了,你的女儿却不能送你这个白发人啊!老伴哪?你就这么走了?你不回头看看呀?……”
王晓苑听着大妈的带血的哀声,一句句一声声,心如刀搅,恩人一家从此就倒了一棵擎天柱!今后那沉重的房贷如何能按时月供?我一定要爸妈支援恩人!
大家哭泣一阵后,被“大操”的手下劝起:“各位亲人要节哀!一定要节哀,要哭还有很多场合啊!”
王夫人让女儿两口继续跪在灵棚前陪吊唁的来人哭泣,她随丁三混和王永治进到屋内,丁三混和王永治就问:“大嫂,史大哥究竟得的什么病?”
史萌妈妈说:“唉,他呀,没有大病,就是活活累死的!说实话,自从大儿车祸死去,丢下那套房子,房贷就像一座小山压在他身上;大儿的死让他伤心作病,他寻死的心都有哇!他不爱说笑。什么事都闷在心里!
为还房贷的每月月供,他又建了两个蔬菜大棚,他干起活来,就不要命,就忘了吃饭、睡觉,你不催他几遍他不吃饭!她爸爸就是累死的呀!……”
得知内情,丁三混心里不是个滋味。这都是高房价引起的祸端!他丁三混带头掀起三次高房价,把彭城的新生代闹得叫苦不迭。以他为首的房地产商可赚个盆满钵流,这也是他的一大罪孽!
此时的王永治也在暗暗自责,这都是地方土地财政造孽两代人寰。用“招、拍、挂”助推地价的飞涨,就是自己这个地级市那也曾出过一亩地四百万元的一代地王!地王把房价再推向极价!那时自己还美滋滋的。可是土地财政是不能使经济持续发展的!看看日本的前车就会明白今后的覆辙!怎么解决?在这样的大气候下,自己能有什么作为呀?
关于史萌父亲的丧事处理,丁三混和王永治非常关心。“大操”就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大操”说:排三安葬。史家本家人不多、孝子不多,准备雇几个哭灵客,纸人纸马不可缺少,就定要五套。
老先生生前唯一爱好就是戏曲,所以请来的鼓乐班有四人会唱京、评、梆大戏。
最后是盛殓,火化后回来要在镇饭店定三十桌酒席,再有买骨灰盒、火葬费用,最后入土为安,总共要花三万五千元。估计能收上来随份子钱就是两万五千元,主家再拿一万元,…”
丁三混知道“大操”办婚丧嫁娶赚钱的秘密,也不多说:“好好,我听了,我说一下,关于请哭丧客不能少,最少不能少于十个!
唱戏每天不能少于三开箱!就是上、下午还有夜场!每场不得少于一个半小时,每场唱段不得少于二十段。
扎纸要现代化的装备,有冰箱、有彩电、有汽车、还要扎一座别墅,这些纸扎都要双数!…关于排三办完这些事,你们现在就算个大概!”
丁三混啪啪啪一说就把“大操”说住了。
“大操”鼓着两眼看着丁三混,心想这小子看来是个内行。可不认识他,再听他的口气,就好像是史家的亲朋,在这个镇上可没有见过。大操就有点生气,这个人究竟是哪路圣贤?说话这么放肆?就说:“先生,怪我眼拙,您说的也太大了点,这可是肉烂在锅里呀!这样费用就超太多了吧?这不是让主家多掏腰包吗?”
丁三混说:“我现在就要你算个大概,看看要花多少钱?”
“大操”听口气这个人来头不小!寻思,自己就是为挣钱,管他是什么人?这年头有钱就是“草头王”,就说:“好吧,我们大概算算费用!”“大操”掏出计算器就开始按键。不过十分钟就得出大概数据。
“大操”想,我这次算出来的数据我要吓得你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笑嘻嘻地说:“先生,三天的大概费用我初步算出来了,一共是五万三千多元,…”
丁三混看他的两眼闪着狡黠,故意说:“喂呀,这是有点多了吧?”
“大操”一下子可抓着理了,他说:“先生,你让我算的大概,我就搂个数字,你又嫌多了?那您出个数?怎么样?”
丁三混故意不理“大操”,从衣兜里掏出银行卡递给史萌的妈妈说:“大嫂,我大哥这一辈子没有享过福,这次操办就大气一些,别怕花钱!让大哥在冥冥世界也高兴高兴。这张卡就交给你,大操他们用钱时就把卡给他们,我来告诉你密码!…”史萌的妈妈现在伤心地就像木头人。她说:“兄弟呀,我现在糊里糊涂,什么也记不住!”
“大操” 故意问:“喂喂,那卡上的钱够不够哇?”
丁三混咧嘴笑笑说:“放心,再买辆广本车也花不不完!”
一句话把“大操”惊得张大嘴不能说话。
史萌妈手拿着银行卡喃喃地说:“这么多钱,我怕给抢了,还是你拿着吧!”
丁三混看史萌妈妈现在头脑不清醒,就把史萌弟弟叫过来说:“这张卡就交给你,你要为你妈妈代管,用钱时我告诉你密码!”
史萌弟弟收起银行卡说:“叔叔我知道了!”
王永治接到衡州市打来的电话,说:“市里来电话让我马上回去。今天这样安排,把晓苑妈妈和女婿留在这里照看史大嫂,你开车把我和晓苑送回衡州去,你就要辛苦一趟,…”
丁三混和史萌妈妈打声招呼拉上王永治爷俩就走了。从京城到衡州走高速不过两个半小时。丁三混把王永治爷俩送到衡州市刚过四点,丁三混马上倒转方向就要回来,
王永志说:“老弟有两件事你要帮忙。一这张银行卡你替我给史大嫂,密码写在旁边;第二件事,你把这架录像机给带过去,务必给史大哥录个像,将来史萌病好啦这件事就得告诉她,如果有这段录像,她就有了直面的感觉!就这些,…”
丁三混收好银卡、带上录像机开出市区就上了高速公路。丁三混返回史萌家时刚过晚上八点。他把银卡和录像机交给史萌的弟弟,就来看史萌的妈妈。
史萌的妈妈看见丁三混就又哭了,她说“人家王姑娘的病救治好了,咱家史萌怎么样啊?我不知道!我不放心史萌啊!三混老弟呀,你就去医院里看着史萌吧!我求你啦,这里不用你操心哪!”
丁三混只好开车去血液病医院。丁三混来到病房,史萌已躺在病床上睡觉。大姐丁长花守着史萌,丁长花说:“大剂量治疗三天就有显著效果,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史萌的心情不好。她光想妈妈和爸爸。她念叨说:“我妈走十来天了,怎么还不来呀?我爸怎么了也不打电话告诉我!我心不静!”
丁三混想了想,这事对大姐都不能实话实说,因为她会在脸上带出来,势必影响史萌的治疗,就若无其事地说:“大姐你和她说,你三混舅刚从家里回来,她妈妈和她爸爸正忙侍弄鲜菜,菜贩子来往不断,让她放心!家里没事!”
丁长花看着丁三混的眼睛说:“真没有什么事吗?”
丁三混斩钉截铁地说:“保证没有事情,别看我来晚了,那是因为我跑一趟衡州市!”
丁长花说:“没事就是万福!”
史萌忽然插话说:“舅哇,我妈我爸他们都好哇?”
丁三混心里一惊,庆幸没有说漏了嘴,就说:“你爸你妈都挺好的,盼你治好病,早出院!”
“那我就放心了!”原来史萌睡一小觉就醒了。
一年前,“反腐帮”捉住一名太子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