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织姬的一席话下来，每个人都沉默了，尤其是李御风。井上织姬说的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直以来，李御风只是认为，只要大家凑在一起，去做同一件事情，他们就是一体的。无论怎么样，他们都可以依靠着每个人的智慧走下去。也许结果并不一定好，但是，过程一定是美好的。可是经井上织姬这么一说，他们似乎真的没有任何可取之处了。
还是戈碎月镇定，他说：“我承认，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们都有，可是，有一点你必须认清楚，我们并不是你所说的那么弱，既然我们敢这么叫自己，那么，我们就有这样的资本，这点自信，相信大家还是有的。”
“戈碎月，先生？”井上织姬有点阴阳怪气的语调，弄得戈碎月很不自在。“我想你并没有挺清楚我在说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说过你们的能力有问题，我只是强调，内部的合作很重要，如果连这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那么，就算个人的能力再怎么厉害，那也是没有用的。说点更让你们不爱听的，正是这份自信，你们将会害死同伴。不要总是因为自己有点小本事，就不可一世，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是活不下去的。”
“我想，我大概明白你说的意思了。”上官冥说道。
“我想也是，你应该是最先明白我的话的。毕竟，在那条路上打拼这么多年，你最明白，团队的重要性，而并非个人的能力。如果没有那么多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兄弟，我想，你也到不了现在的位置。”井上织姬看着上官冥，笑着说。“当然，我也并不否认个人能力，那是关键。如果我自己没有点东西，我现在也不敢这么和你们说话。我得小心，被你们当中的某个人随时秒杀。”
李御风和戈碎月一对视，然后说:“我承认，你说的这些问题我们确实都有，谢谢你的提醒，我想，今后该怎么做，我已经清楚了。”
“那就好，看来我没有白费口舌了。那我走了，记得那个药，给床上那个人吃三天。”井上织姬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黄仁洛忽然抓住走到门边的井上织姬的手。
“怎么了？”井上织姬问，“不会还想抓着我大打一顿，好出出心中的那口恶气吧！”
“希望你能够留下来。”
“拜勒岗！”兰诗情不自禁地叫了声黄仁洛，他不明白，黄仁洛怎么忽然就改变了主意，他之前，还那么强烈地反对着，甚至不惜对李御风出手。
李御风走上前来，说：“我们希望你能够留下来，可以吗？”
“你们变得可真快，请恕我思维比较迟钝，谁能够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井上织姬回头望着大家说。
戈碎月说：“很简单，就是，我们需要你。我们承认你的价值。”
“哦，那我还真是荣幸呢，被你们承认了！”
“要怎么才能够留下来呢？”李御风问。
井上织姬干脆转过身，由原来背着大家变成了面向大家而背向门了。“我们的立场忽然就改变了呢，在几分钟之前，还是我要求留下来，你们开条件。而现在，成了你们要求我留下来，由我来开条件。所以说，这个世界上，还真是世事难料吧！谁都不能够把话说得太死，不然，到时候，就得自己抽自己耳光了。”
“刚刚是我们的人太冲动了，对不起。”李御风道歉道。
“没关系，我不在乎。”
“那么……”
“我知道了，留下来，不就这样吗？没有什么好考虑的，反正，最终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跟着你们和就我一个人，都是一样的。所以，我答应了。只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到时候你们有什么让我觉得不能接受的事情，我还是会走的。”
“那太好了！”李中离高兴地一把抓住井上织姬的手，说，“那么，以后，关于药理知识，我们可以多多交流了。”
“还有一件事，”卫斯理望着明珠，说：“关于她……”
“放心吧，既然我的话放在那里了，就会兑现，她会没事的。”
凌散萧站起来，双手枕着脑袋，说：“好了，现在没什么事了吧，我要出去走走，在这里是压抑死了！”
“等等，我和你一块儿去。”兰诗追上去说。
谁知道，凌散萧又折回来了，快速往外走的兰诗撞在了他身上。凌散萧皱着眉，但没有说什么。他走到井上织姬面前，说：“真名？”
“井上织姬。”
“真名？”
井上织姬被弄得有点烦了，她背过身去，用很无奈的语气说：“木木。这是我最大的限度了，不要再问下去了。”
“没我事了，走吧。”凌散萧拍拍兰诗的肩膀，走了出去。
井上织姬好像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沙发上。她玩弄着自己身上的饰品，掩藏着自己的不自在。不喜欢被问起自己的名字，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并不是她的名字多不好听，只是，就是不愿意被人知道。
李御风说道：“关于明珠，你要怎么……”
“木木，木木……”李中离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他一直抓着井上织姬的名字不放，好像这其中有什么内幕似的。“井上织姬，木木……木木……等等小克，我要问问她。你说你叫木木，是吗？”
“那又怎么样？”再一次被人提起名字，井上织姬有点不愿意，她的语气有些冲。“都已经说过了，不要再问这个了。”
“不是，我就是想要确定一件事情。”
“什么事？”
“你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苗族巫女？”
李中离这么一说，戈碎月似乎也想起什么来了，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应该是明白了。“我知道了，木木，苗族唯一一个继承了所有蛊术的女巫吗？”
“嘘——”井上织姬的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弄得太明白了，否则，卡擦！”井上织姬左手做了一个刀的姿势，放在自己的脖子边上示意了一下。
不想多说自己的事情吗？关于木木这个巫女，李御风是有所耳闻的，据说是从小在被黑苗族的长老收养，深得黑苗族的真传，而且木木本人也极具天赋，在很小的时候变掌握了很多大人们都不会的蛊术。到了后来，木木的故事越穿越厉害，有人说她美若天仙，有人说她心狠手辣，有人说她蛊术无人能及……但究竟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所有的人都只是一传十十传百，以至于后来就有人说，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个人，这个木木只是大家杜撰出来的。李御风当然也没有相信的理由，他只是觉得，既然有人把这一一个神秘的人物给传了出来，就一定有传出来的必要性，至于是真是假，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没有想到，这个传说中的人物，此刻竟然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好了，没事了，我该回去了。”井上织姬站起身来，她又去看了看床上的蔺水寒，“目前来看一切良好。对了，药怎么还没有煎好？你们快点吧！”
卫斯理说：“应该马上好了，我叫酒店的人帮忙弄的，弄好了他们会端上来的。”
“那就好，我先回去了。”
“等等。”卫斯理叫道。
“还有什么事吗？”
“明珠她……”
“放心吧，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再过来。”
井上织姬离开了。李御风说:“好了，现在谁来告诉我，小乌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吧！”
黄仁洛冷笑一声：“还能有谁，你这不是明摆着点名道姓了吗？”尽管如此，黄仁洛却没有像往常那样生气，反倒是走到了李御风身边，和颜悦色地回答起他的话。他把跟踪蔺水寒的过程长话短说，将大致的情形叙述了一遍。其实整个过程也并不是很久，而且蔺水寒具体干了些什么，他也的确不知情，所以也提供不了多少有用的信息。
“就是这样。”
上官冥双手环抱着胸，说：“现在的关键，就是知道小乌在塔尔寺里的大金瓦殿到底干了些什么，又或者是遇到了些什么人。”
“废话，这还要你说吗？”凌散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他身上有一股很浓的烟味，应该是抽了不止一支烟才回来的。但是，兰诗却没有跟着一起回来，他或许还在哪个地方自己生闷气吧。
经过这么久的折腾，明珠也累了，她靠在沙发上，微闭着双眼，气息很均匀，应该是睡着了。卫斯理走过去，找了一块毛毯，盖在了明珠的身上。
李御风说：“好了，我们先不要管明珠的事了，既然木木是你们说得那么厉害的人，她已经答应要帮助明珠恢复容貌了，那我们就把这件事交给她办好了。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找出大金瓦殿的秘密，看看那里面，藏着怎样的猫腻。”
“我们要怎么做呢？”李中离问。
“当然是亲自去大金瓦殿看看情形了。”戈碎月替李御风答道。
李御风说：“就是这样，今天晚上，我们趁人少的时候，偷偷流进大金瓦殿去，先探探虚实，如果有必要的话，明天白天再去几个人，问问塔尔寺里的内部人员，他们之中应该有人多多少少知道些什么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黄仁洛说。“那人员怎么分配呢？”
黄仁洛看着大家，想了想，说：“今天晚上我、牙密和小六去，明天白天拜勒岗、亚罗尼洛、萨尔阿波罗还有佐马利去，剩下的诺伊特拉负责调查塔尔寺周围的黑道势力。没有问题吧，诺伊特拉？”
上官冥说：“放心吧，我已经着手开始调查了。只不过这边的势力比较偏，很多都出了我的管辖范围了，所以很难调查。很多人也只是看着我的面子才帮忙的，我也不能像在其他地方那样命令他们干什么。”
“已经很不错了，辛苦你了。”
“我觉得，佐马利还是留下来照顾赫利贝尔吧，我看他今天情绪不对劲，而且正好赫利贝尔也这样，我看不如……”戈碎月提议道。
黄仁洛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他去了，要是正常的话那还好，但万一情绪又上来了，我怕耽误了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