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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说着一行人踏上一条撒满湿漉漉的松针的小径,钻进了森林。皮特·佩佩尔科恩由他的女伴挽着走在前面,黑色的软帽扣在额头上,步子有些倾向侧边;在他俩身后,中间走着汉斯·卡斯托普,跟所有其他先生一样没戴帽子,手插在裤兜里,歪着脑袋,嘴里轻轻吹着口哨,两只眼睛东瞅西望;随后是纳夫塔和塞特姆布里尼,再后是费尔格和魏萨尔;还有马来仆人挎着食品篮,独自一人在后边收尾。大伙儿的谈话都与林子有关。

眼前这座林子与其他林子不同,它的景象美妙如画而又奇特,是的,甚至富有异国情调,但是却叫人感到阴森可怕。林中充斥着一种攀来绕去的苔藓植物,一堆一堆,一挂一挂,整座林子几乎都让它给包裹起来了;布满厚厚苔藓的树枝上悬吊着毛茸茸的寄生藤蔓,长长的如同胡须,颜色却极其怪异:几乎看不到松针,到处只见挂着吊着的苔藓——满眼沉重、怪诞、扭曲的景象,这林子好像着了魔生了病似的。它这个样子当然不好,当然会生病;这些讨厌的苔藓地衣眼看快要把它窒息,大伙儿一致认为。一行人踩着松针小径继续往前走,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耳朵里听见的声音也越来越响:刷刷声和哗哗声渐渐变成了咆哮,塞特姆布里尼先生的预言眼看便会得到证实。

再转一个弯,眼前便豁然开朗:呈现在跟前的是一道森林大峡谷,上边架着桥, 一挂瀑布飞泻谷底;人们在看见瀑布的当口儿,那咆哮声也震耳欲聋,响到了极点——只有地狱里才再会这么闹腾吧。巨大的水帘垂直泻下,到底儿整个只有一级;可这一级的高度足有七八公尺,宽度也差不多,到底儿后则涌着白沫,从岩石上翻卷而去。它坠落时伴随着疯狂的声响,这声响似乎混合了所有可能的声音的种类和高度,有闪电惊雷,有狂风呼啸,有嚎叫声,有哀鸣声,只听轰隆轰隆,哗啦哗啦,扑哧扑哧,哐当哐当,各种声音乱成一片——真听得人头昏耳鸣,神经错乱。一行人踏着湿滑的岩石小径,移动到瀑布跟前就近观赏,口鼻吸着湿润的空气,劈头盖脸被水沫儿所喷洒,整个人都罩在了水雾里,耳朵里灌满巨大的声响,结果反倒像死死地塞着棉球似的什么也听不见了;大伙儿只能畏葸地相视而笑,彼此摇一摇脑袋:这持续不断的流泻奔涌、风雷激荡,这疯狂的、无节制的自然闹剧,麻痹了他们的神经,引起了他们的恐怖,造成了他们的听觉紊乱。他们似乎觉得,从头顶上和四面八方,都冲他们发出了威胁和警告的吼声;这吼声犹如无数的大喇叭在狂吹,这喊声犹如一些男人粗粝的嗓音在叫唤。

大伙儿簇拥在荷兰绅士佩佩尔科恩身后——舒舍夫人也混在五位男士中间——跟着他一起观赏那瀑布。他们瞅不着他的脸,却能看见他光着的脑袋银发飘飞,胸脯在新鲜的空气里膨胀开来。他们用目光和手势交流着感受,因为讲话显然是没有用的,即使对着耳朵吼叫也会让如雷的瀑布声淹没。他们撮起嘴唇,以口型做出惊叹的表示,但仍不发出一点声音。汉斯·卡斯托普、塞特姆布里尼还有费尔格,他们摇头晃脑地商量好,要从眼下所在的谷底攀登到谷顶去,从那儿的栈桥上更好地观赏瀑布。攀登并不多么艰难:有一道在陡峭的岩壁上凿出来的阶梯,引导着他们仿佛在林子里更上一层楼。他们鱼贯往上爬,到了桥的中间便将身子俯在栏杆上,越过瀑布的弧形水帘向下边的伙伴招手。随后他们完全过了桥,再从另一侧吃力地爬下去,到了瀑布的另外一边,在那里又跨过一道桥,才重新出现在留在底下的人的视线里。

眼下的手势表明该进行野餐啦。大伙儿从不同的方向集中过去,想要避一避这闹腾得太厉害的区域,饱口福时耳根可也该清静清静,又聋又哑可是不好。然而请注意了,佩佩尔科恩的意见刚好相反。他咬着脑袋,食指反复地指点着脚下,拼命地张开皲裂的嘴唇,做出来一个“这儿!”的口型。有什么办法呢?在这类导演说了算的问题上,他可是老板,他可是司令啊。即便今天他不像往常总是活动的主持者和东道主吧,他这个人物本身的分量也让他说一不二。他本人的规格就给了他权威,就是他成了独裁者,从来如此,永远如此。伟大的荷兰绅士他希望面对瀑布,在震耳欲聋的水声中夜餐,并且固执己见,谁要不想空着肚子上路,谁就必须留下来。多数的人对此心存不满。由于失去了人与人交流的可能,不好再民主而亲切地交谈甚或争论了,塞特姆布里尼便一脸的绝望和无奈,用手蒙住了脑袋。马来仆人却忙不迭地执行着主子的指示。他靠近岩壁支开了两把折叠椅,一把给荷兰绅士,一把给夫人。随后他在他们脚下铺开一块布,把提篮里的饮食摆在布上:咖啡具、玻璃杯、热水瓶以及面包蛋糕和葡萄酒等等。大伙儿挤在一起分摊了饮食,然后就坐在石块上,倚的倚靠着路旁的栏杆,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杯,膝头上放着盛糕点的盘子,在震得人头晕的巨响中默默地野餐起来。

佩佩尔科恩竖起大衣领子,帽子放在身边的地上,用镌刻着自己签名的银杯喝波尔多葡萄酒,已经一口气干掉了几杯。谁知突然之间,他讲起话来。这个怪老头啊!他连自己的声音都不可能听见,更别提其他人啦;其他人听不见他发出的任何一个音,要是他还发出了音的话。可是他仍举起食指,右手端着酒杯,伸出左臂,手掌斜着向上摊开;他那王者般的脸孔看得出正在讲话,嘴巴正吐出一些无声的字词,仿佛是在真空里说的一样。大伙儿望着他都笑吟吟地一脸惊愕,谁都以为他很快会停止这样的白费劲儿——其实不然!他一个劲儿地冲那吞没一切的巨响讲啊讲啊,还用左手优雅地打着手势,不断打着富有魔力的、迫使人不能不注意听的手势,同时在他紧绷的皱纹深重的额头底下,张大了那双疲惫、黯淡的小眼睛,一会儿瞅瞅这个听讲者,一会儿瞅瞅那个听讲者,害得人家只好扬起眉毛冲他点头,同时张着嘴巴,把手掌挡在耳朵背后,仿佛如此一来这完全没治的事情真可以有一点儿治。现在他甚至站起来啦!只见他伫立在岩壁前,手里端着酒杯,压得皱巴巴的旅行大衣几乎拖到了脚背,竖起了领子,光着个大脑袋,偶像般高高的、皱纹深重的额头周围银发飘飘,面孔不停地蠕动,为了赋予自己那模糊不清的祝酒词以确凿无疑的含义,他又把用指甲如同矛尖的手指扣成的圆圈儿举到了面前。从他的手势和他蠕动的嘴唇,人们可以辨认出一些习惯于听他讲的词语:“没问题!”“行啦!”——如此而已。他歪着脑袋,咧着嘴唇,一脸的苦相。可接着脸上又出现深深的酒窝,一副惯于享乐的德性,样子活像个拎着袍子跳神的淫邪的巫师。他举起酒杯,在客人们的眼前画了个半圆,然后两三口喝完它,直喝了个杯底朝天。随后他伸长手臂,把杯子递给以一只手掌按在胸前的马来仆人,再做了个可以动身的手势。

大伙儿对佩佩尔科恩鞠躬表示感谢,同时准备执行他的指示。蹲在地上的人跳了起来,栏杆上坐着的则滑到了地下。戴着硬圆帽子、镶着毛皮衣领的瘦弱马来仆人则忙着收拾吃剩的饮食和餐具。以与来时完全一样的狭长队形,一行人踩着湿漉漉的松针小径,穿过挂满藤萝苔藓的森林,回到了停车的大道上。

汉斯·卡斯托普这回上了东道主和他旅伴的车。他坐在对任何高深问题都一窍不通的老好人费尔格旁边,跟那一对儿面对面。回程中大伙儿几乎什么话也没有讲。荷兰老头坐在那里,两只手掌按在盖着他连同克拉芙迪娅双膝的旅行毯上,下巴松弛低垂着。车尚未越过铁轨和饮水管,塞特姆布里尼和纳夫塔便下了车,告了别。魏萨尔独自坐在第二辆车里驶过了弧形的山路,大伙儿在疗养院的大门前分了手。

这一夜,汉斯·卡斯托普好似心里有着什么连自己也一点不清楚的预感,睡得很是警醒而不踏实,在这疗养院中已经习惯了的宁静之夜,只要稍稍有点儿异动,只要远处有谁奔跑引起几乎察觉不出的大地震颤,就足以将他惊醒,使他坐起在床上。半夜两点过一点儿,在有人来敲他的门之前,事实上他已失眠了很长时间。因此他马上就做出了回答,神志清醒地、嗓音有力地做出了回答。叫门的是院里一位护士音调很高但却有些犹豫的声音,她是受舒舍夫人的委托,来请他马上到二楼去。卡斯托普提高嗓音说谨遵吩咐,跳下床来迅速穿上衣服,用手指梳理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然后便既不太慢也不太快地下到了二楼,心里不甚清楚半夜三更怎么出了事,但却清楚出了什么事。

他发现佩佩尔科恩特等病房的大门敞开着,进他卧室的房门同样也开着,房间里边灯火通明。两位大夫、米伦冬克护士长、舒舍夫人以及老先生的马来贴身仆人全都在场。这家伙的穿着不似平日,而像穿的是某种民族服装,汗衫一样的宽条子上衣,袖子又长又大,下身不是裤子而是一条彩色的裙子,脑袋上戴着顶球形的黄呢软帽,此外胸口上还垂着个护身符似的饰物,他抱着双手,木呆呆地站在佩佩尔科恩床头的左边,老先生仰卧在床上,两手平伸向前。来人脸色苍白地看清了整个场面。舒舍夫人背对着他,坐在床脚头的一把矮靠背椅上,胳膊肘撑在被盖上,双手托着腮帮,指头埋在下嘴唇下边,两眼直视着她旅伴的面孔。

“晚上好,小伙子,”贝伦斯说。他正站在那里跟克洛可夫斯基博士和护士长低声交谈,哀伤地冲卡斯托普点了点头,捻了捻白胡子。他穿着白大褂,胸前的口袋里伸出来听诊器,脚上套着绣花拖鞋,衣服没有领子。“毫无办法哦,”他轻声补充了一句,“能做的全做了。您只管过去。用您行家的眼光看看他。您会承认,再高明的医术也注定没有用喽。”

汉斯·卡斯托普踮起脚尖踅到床前。那马来人死死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头一转也不转,眼眶里只剩下了眼白。汉斯·卡斯托普瞟了瞟一旁的舒舍夫人,断定她并没有注意他,便以一只腿承受全身重量的典型姿态站在床边,两手相互握着垂在腹部跟前,头微微偏着,显出庄严沉思的样子。佩佩尔科恩穿着卡斯托普常见他穿的羊毛汗衫,躺在红绸面子的被盖底下。他两手呈青紫色,面孔有些地方也是如此。这使他模样变了不少,虽然王者的特征犹在。白发飘散的高高额头上,偶像般的皱纹纵横交错,横着的有四至五道,竖着的则在两侧成直角引向两鬓,这是他一生紧张劳碌的明显标志,即使在他垂下眼睑静静躺着的时候吧,仍鲜明地显现了出来。痛楚皲裂的嘴唇微微隙着。脸色青紫说明是突然窒息,生命赖以维系的呼吸循环出现了障碍。

面对眼前的景象,汉斯·卡斯托普一动不动地沉思默想了一会儿;他犹豫着是否该放松放松姿势,同时等着那“未亡人”招呼自己。可是没有招呼,他也就暂时不想打扰她,而是转过身去看在场的其他人。宫廷顾问朝客厅歪歪脑袋,他于是跟了过去。

“自杀吗?”他压低嗓门,很在行地问……

“嗨!”贝伦斯回答时手一挥,然后补充一句,“百分之百。绝对没错儿。你见过如此精致的玩意儿么?”他问,同时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只形状不规则的小盒子,从盒子里取了点小小的东西让年轻人看……“我没见过。可值得一看。见识不完啊!精巧而富于想象力。我从他手里取出来的。当心!滴一滴在你皮肤上立刻会烧起泡。”

汉斯·卡斯托普用手指捻着这神秘的玩意儿转来转去。它是由钢、象牙、黄金和橡胶做成的,看上去非常奇怪:两颗亮晃晃的钢质叉针,前部弯曲却又极为尖利,后边插进一根微呈螺旋状的镶金象牙杆里,由于具有弹性叉针可以在里边伸缩活动,象牙杆的末端则连着一个不太硬的黑色橡胶球,整个体积不过几英寸。

“这是什么?”汉斯·卡斯托普问。

“这个嘛,”贝伦斯宫廷顾问回答,“是一个结构精巧的注射器。或者反过来说,是一副机械的眼镜蛇牙齿。您明白了吗?——看来您并不明白,”他说,因为发现汉斯·卡斯托普仍然低着头,莫名其妙地盯着那玩意儿在看,“那是两颗毒牙。不完全是实心的,中间各有一根细如发丝的管子,管口在齿尖这上面一点清晰可见。自然喽,在齿根这儿也各有一个管口,与跟象牙杆衔接着的空心橡胶球的联通了起来。很明显,牙齿借助弹性会向内咬合;一挤压橡胶球就会把里面的液体压入管道,同时针尖便扎进肉中,毒液也立刻渗入血管。说起来真是简单极了。需要的只是想得到。看样子多半是根据他本人的设计定制的喽。”

“肯定!”汉斯·卡斯托普附和道。

“剂量不可能很大,”宫廷顾问接着说,“量既然不大,那就必须用……”

“劲道来弥补。”汉斯·卡斯托普替他说完。

“是的是的。至于究竟是什么,咱们会弄清楚的。调查的结果令人好奇,无疑会长见识喽。咱俩打赌呗,里边那个守夜的外国佬,他今晚上这么精心穿戴,肯定能向咱们透露一切?我猜测,这是一种动物毒素和植物毒素的混合液——无论如何吧,是最最厉害的,因为效果必须如同迅雷闪电。所有迹象都证明是这样,它使他立刻停止了呼吸,您知道,麻痹了他的呼吸中枢,于是猝然窒息而死,很可能既未挣扎,也无痛苦。”

“感谢上帝!”汉斯·卡斯托普虔诚地道,同时把那神秘而精巧的器械递到宫廷顾问手中,叹了口气,回到里边的卧室去了。

房中只剩下了马来仆人和舒舍夫人。这回当年轻人又向床边走去的时候,克拉芙迪娅朝他抬起了头。

“您有权希望我派人通知您。”她说。

“您太好了,”他应道,“您做得对。我们毕竟是彼此称你的朋友嘛。我打心眼儿里感到羞愧,我曾经羞于在人前和他以你相称,总是转弯抹角力图回避——他临终时刻您可在场?”

“仆人通知我的时候,一切都过去了。”她回答。

“他真是个人物,”卡斯托普重新提起话头,“他把对生活的感受力的丧失,视为宇宙的灾难,视为对神灵的亵渎。要知道,他把自己看作是上帝合欢的器官啊,您必须清楚。这就是王者的痴迷……人真正感动了,就有胆量用一些听起来不雅和渎神的词儿,而实际上呢,这些词儿比官方选定的那些祈祷词更加神圣。”

“他这是自动弃权,”克拉芙迪娅说,“他知道咱俩干的傻事吗?”

“我不可能对他否认啊,克拉芙迪娅。他已经猜到了,从我拒绝当着他吻你的额头就猜到了。眼下他还在这儿,不过只是象征性的而非现实的存在,那就让我吻吻你好吗?”

她向他稍微伸过头去,同时闭上双眼,算是给了个小小的暗示。他让嘴唇贴近她的额头。在一旁监视的马来人骨碌碌地转动褐色的兽眼,目睹着这个场面唯有翻白眼儿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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