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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餐厅里的圣诞树光芒四射,芳香四溢,发出哔哔剥剥的爆裂声,让人头脑里和心理始终意识到这是个不平常的时刻。人们进行了梳妆打扮,男士们身着社交礼服,太太们更珠光宝气,首饰可能都是亲爱的丈夫在平原上亲手挑选并寄来的。克拉芙迪娅·舒舍夫人也一反往常,把此间流行的羊绒衫换成了晚礼服,不过是带着一些个随意的或者更多的是民族的特点:那是一条配有腰带的浅色绣花长裙,俄罗斯农民风格,或者巴尔干风格,也许以保加利亚风格为基调,点缀着许多金色亮片,褶皱使得她的身姿更显婀娜丰腴,与塞特姆布里尼喜欢说的“鞑靼人面相”特别是那一双“草原狼的眼睛”搭配起来,真正叫奇妙无比啊。“好样儿的俄国人席”情绪高昂,首先发出了开香槟酒瓶的乒乓声,其他各桌都跟着喝将起来。表兄弟这一桌的香槟,是老姑妈为她侄女和玛露霞点的,她用它招待所有的桌友。菜单经过了特别的挑选,最后一道是乳酪烤饼加上糖果,结束时又喝了咖啡和利口酒。这时不时地有这根那根枞枝燃了起来,吓得人们赶紧去扑灭,结果引起一片惊呼和慌乱。塞特姆布里尼仍旧是那副老行头,嘴里叼着牙签,聚餐快结束的时候来到表兄弟的桌上坐了一会儿,时而挑逗挑逗施托尔太太,时而讲讲那个木匠儿子兼人类的拉比的事情;今儿个,人们想象在庆祝他的诞生。他是不是真的降生过,谁个知道!不过呢,当时诞生了并且至今仍不断胜利前进的,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和与此相连的平等意识——一句话,是个人至上的民主思想。为了这种思想,他干掉了人家推到他面前的那杯酒。施托尔太太认为他的说法“模棱两可,没有人情味儿”。为表示抗议,她起身离席;反正也该去娱乐厅了,桌友们便都跟她走了。

今晚的活动安排有向宫廷顾问献礼,因此增加了分量和生气;顾问阁下率领公子克努特和米伦冬克护士长,来会场上待了半小时。献礼仪式在摆放光学玩意儿的大厅里进行,俄国人单独送的礼物是个有些像银质的大圆盘,盘中央镌刻着受礼人姓名缩写的花体字母,一看就知是件全然派不了用场的劳什子。其他病人送的那把躺椅嘛,至少可以坐坐,尽管它现在还没有坐垫和枕头,只绷了一块帆布。不过它靠脑袋的档头是可以调节的;贝伦斯想尝试一下它的舒适程度,便腋下夹着那毫无用处的盘子,身子直直地躺了上去,还立刻闭上眼睛,开始像台锯木机似的打鼾,并且自诩为镇守宝藏的法夫尼尔②。众人欢呼雀跃。连舒舍夫人也为宫廷顾问的表演大开笑颜,笑得来眯起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两者合起来,汉斯·卡斯托普觉得,恰好是当初普希毕斯拉夫·希培笑的样子。

一等院长离开,大伙儿立刻分别坐到不同的桌子上玩儿牌。一帮俄国人照常占据的是小客厅。有几位疗养客围在大厅中的圣诞树四周,凝视着烛光的尾子在小小的白铁盒里慢慢地熄灭,同时悄悄地取食树上挂着的糖果。在那些已摆好明晨第一次早餐餐具的桌子旁边,一个个离得老远地坐着几位孤独者,可都闷声不响地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各人取着支撑各人身体的坐姿。

圣诞节的第一天潮湿而多雾。那是云,贝伦斯顾问说,我们是坐在云中;这上边没有雾。不过云也好,雾也好,反正感觉湿乎乎的。积雪表面开始融化,变得来稀松而黏滑。在静卧时,脸和手冻得比出太阳干冷那会儿厉害得多得多。

这一天可取之处在于晚上开了个音乐会,开了一个真真正正的音乐会,因为不但排了座位,还印发了节目单,完全是专门为“山庄”疗养院的病员们安排的。音乐会的内容是歌曲演唱,演唱者是一位住在本地并且公开教学的职业女歌唱家。只见她袒胸露背的演出服前面一侧,悬挂着两枚勋章;两条臂膀却细瘦如同木头棍子;还有她的嗓音奇特而喑哑,也透露了她定居在这高山地区令人伤心的原委。听她唱道:

我唱着我的情歌,

漂泊四方……

伴奏的钢琴家同样是本地的……舒舍夫人坐在第一排,可却利用休息的机会撤退到后面去了,自此卡斯托普才能静下了心来欣赏音乐——不管怎么讲音乐还是音乐嘛——静心的表现是他一边听唱,一边跟着读印在节目单上的歌词。塞特姆布里尼先生在他旁边坐了一会儿,可在对本地歌唱家的美声唱法抨击挖苦一番以后,也同样逃之夭夭啦,临兴还打趣了一句:今儿晚上也跟家里似的踏实、亲切哩。说老实话吧,这个好为人师的意大利撒旦和那个细眯眯眼的女人,当他们两个都走了以后,汉斯·卡斯托普心里感到一阵轻松,因为终于可以自在而专注地听歌啦。他觉得真是不错,在全世界和在任何特殊情境下,看样子多半甚至在极地考察站里,都可以演奏音乐和唱歌。

圣诞节的第二天毫无特点,唯独脑子里还存在一点模模糊糊的意识:这可不是一个平常的礼拜日或者工作日啊。等到这一天也过去后,圣诞节便成了往昔——或者同样正确地说:它又成了遥远的未来,远在一年之后的未来;因为从现在到下一次重新轮到它,还有十二个月哩——归根结底,比他汉斯·卡斯托普已经在此地度过的时间,只多七个月罢了。

可是紧接在这个圣诞节之后,也就是还没到新年,如前面说过的那位奥地利“马术师”就死了。在走廊上向表兄弟透露这一绝密消息的是阿尔芙雷达·希尔德克涅希特,人称白尔塔小姐,也就是专管可怜的弗里茨·罗特拜恩的护士。对他的去世汉斯·卡斯托普深为同情,一则因为这位“马术师”生命力的表现即那怪异的咳嗽声,属于他上山后获得的最初印象——就是它们,他似乎觉得,引起了他面部皮肤的热反应,至今潮红未退——二则出于道义原因,也可以讲是:精神原因。他拖住约阿希姆,使表哥不得不陪着他跟那位女管事一直聊下去,这位呢,对有人搭理并且对她感激不尽,心里真是喜滋滋的。真是个奇迹呀,她说,老头子竟活过了圣诞节!已经很久了,他表现出骑士一般的非凡韧劲儿,可他临了儿咋个还能喘气儿,真是没法理解。好多天以来,自然他还只是靠着大量输氧撑持着:单单昨儿个一天就消费了四十袋氧气,每袋可是七法郎啊。这下可是花了老鼻子的钱,二位先生自己算得出来,而更可虑的是他的太太,他最后死在了她怀里,却一个子儿也没落下,也就是一文不名啊。约阿希姆认为不该那么浪费。既然毫无希望,干吗还花钱受罪,人为地强撑着呢?自然不能怪那位死者,人家硬是要他吸这么贵的氧,他也就闭着眼吸了。倒是负责治疗的院方思想应开通一些,看在上帝分上,既然非走不可就让走好了,其他情况根本甭管,更何况还要替这位未亡人着想。作为活下来的家属,他们毕竟也有自己的权利喽,等等等等。汉斯·卡斯托普激烈反对表哥的意见。他这么讲已经跟塞特姆布里尼差不多,对痛苦完全无所敬畏。那位“马术师”终究已经死了,玩笑到此结束,要表现自己一本正经也再没啥好干,只有对死者老老实实地志哀和表示敬意,汉斯·卡斯托普坚持认为。他说他只是希望,临终前贝伦斯不曾吼死者,不曾肆无忌惮地谩骂他!哪儿会呢?希尔德克涅希特小姐解释说。“马术师”尽管最后还贸然做了个逃脱的小尝试,想要从床上跳起来,可是只要稍微暗示一下他这么干毫无意义,就足以叫他死了心啦。

汉斯·卡斯托普去见了死者。他不顾院里的保密规定这样干,因为他鄙视其他人那全然不知也全然不愿问的冷血自私,想以自己的行动表示反抗。进餐的时候,他企图把话题引到一位病友死了这件事情上,结果遭到一致的断然拒绝,令他既羞愧又恼火。施托尔太太简直是态度粗暴。这种事他怎么想得出来,她质问道,难道还在上幼稚园吗?院方的规定悉心地保护大伙儿,尽量避免这种事情搞得大家情绪激动,这下倒好,钻出来个愣头青,乌鸦嘴,竟大声武气地讲了起来,而且是在上烤肉的当口儿,而且当着布鲁门科尔博士的面——这时用手掌挡住了嘴巴——不知道这小子随时都可能翘辫子了吗?要在发生这样的事,她非去告发不可。就是此刻,挨骂的这位下定决心并且说干就干:他要自己去探视那位病友的遗体,站在他的床前默哀片刻以示悼念;还有约阿希姆也让他硬拖一块儿去了。

死者的房间在他们自己病房底下的二楼,阿尔芙雷达·希尔德克涅希特小姐把他俩领了进去。死者的未亡人接待了他们。她身材矮小,头发金黄,形容憔悴,守了一夜灵十分的疲倦,用手绢捂着嘴,鼻子冻得通红,穿着厚厚的格子呢大衣,领子竖了起来,因为屋子里很冷。暖气关掉了,阳台门有敞开着。年轻人压低嗓门说了必须说的话,然后寡妇沉痛地挥挥手表示邀请,他俩就穿过房间去到床前——为表示敬意而身子微微前倾,踮起了脚尖,最后站在了灵床边上,目光注视着死者,各人以各人的姿势:约阿希姆像军人立正敬礼似的手脚并拢,身子微微前倾;卡斯托普则放松而随便,两手交叉在身子前面,脑袋歪在肩膀上,神情跟听音乐的时候差不多。“马术师”的脑袋高高地枕了起来,使他瘦长的身体,使这一生命多重循环系统之所在盖在被子底下显得更加单薄,单薄得除去最后拱起的脚尖,其余几乎就只剩一块板了。一双蜡黄、枯瘦的大手交叉在凹陷的胸口上,在膝盖的部位放着一束花;从花束中伸出来的棕榈枝碰着了他的手。秃了顶的脑袋也枯瘦、蜡黄,鹰钩鼻子,颧骨高耸,橘红色的八字胡蓬松茂密,茂密得把胡子拉碴的灰色脸颊衬托得更加干瘪了。两眼死死地闭着——不是自然阖上的,而是被使劲儿按拢的,汉斯·卡斯托普想。院里称这为最后的效劳,虽则这效劳更多是为给活人看,而对死者没有多少用处。而且还必须在死后马上及时进行,否则肌肉一形成肌球蛋白,想效劳也没法子效,他就只能睁着眼僵在那里,也没法再唤起所谓“长眠”的想象啦。

汉斯·卡斯托普不止一次给亲人送终,对干这种事情已经娴熟而在行,可尽管如此仍虔诚地站在床前。“他真像睡着了。”他同情地道,虽说明知两者差别极大。随后他压低嗓音,得体地开始与“马术师”的寡妇交谈,谈到了她丈夫的病史,谈到了死者最后的日子以及临终时刻,谈到了运送遗体返回故乡喀恩滕的问题等等,既从医学也从精神伦理的角度表现对死者的关怀,也显示自己见多识广。未亡人呢说话带着拖腔和鼻音很重的奥地利口音,时不时地还抽泣两下,说她奇怪的是两位年轻先生竟如此关心他人的痛苦,难得难得;汉斯·卡斯托普回答,他表兄和他,他俩自己也身患肺病,特别是他本人,小小年纪就曾站立在最亲的亲人临终的床前,后来完全成了孤儿,正所谓跟死神早已打上交道了不是。寡妇问他选择了什么职业。他回答,曾经是个搞技术的——“曾经?”——“曾经”的意思是现在有了病,这中间不知还得在山上待多长时间,结果肯定大有影响甚至可能成为他人生的转折,谁知道哦?——约阿希姆注视着他,带着不解的恐惧——那他的表兄呢?——这位嘛想在平原上当兵,是个见习军官——噢,她说,打仗这手艺自然也是规规矩矩的职业,只是得考虑到有时候会离死亡很近,所以嘛早些习惯死亡的景象好些。她送年轻人离开时道了谢,言辞举止亲切和蔼,这不能不赢得哥儿俩的敬重,在她当前的巨大悲痛中,尤其是还面对着她男人留下的那一大堆氧债。他们回到了楼上。汉斯·卡斯托普看上去挺满意这次吊唁活动,所得到的印象令他精神振奋。

“愿灵魂安息,”卡斯托普说,“愿你轻松长眠地下。主啊,请赐给他永久的安宁。你瞧,一涉及死亡,一对死人讲话或者讲到死人,拉丁文就派上了用场,这种场合的正式语言嘛,只要一讲这种语言,你立刻感到死亡是一桩何等特殊的事。不过一讲拉丁文对死者表示敬意,并非出于人文主义的礼仪,因为对死者讲的拉丁文不是有教养的拉丁文,你懂吗,而精神完全是不同的,甚至也可以说,完全相反的。它是教会的拉丁文,修道士习用的拉丁文,中世纪的拉丁口头语,在一定程度上有如地狱中低沉、单调的哼哼唧唧——塞特姆布里尼不会欣赏这种拉丁文,对于人文主义者、共和主义者以及诸如此类的教育家,它一钱不值。它体现另外一种精神倾向,是另外一些人说的语言。我觉得,必须分清不同的精神倾向,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精神情绪,即宗教的精神情绪和自由的精神情绪。两者各有所长,而我心中之所以不满自由的——我指塞特姆布里尼似的——精神情绪,仅仅因为它自以为包办了人类的尊严,这就太过分啦。另一种精神情绪也以其特有的方式体现着许多人类尊严,在许多方面与场合促使人行为端正、有理有节、仪态高尚,甚至比自由的精神情绪还要强一些,尽管它特别注意到了人类的弱点和惰性,时时想到死亡和腐朽,并以有关的思想作为自己的重要组成部分。你可看过《唐·卡洛斯》的演出?可记得西班牙宫廷里的那个场面?当时腓力浦国王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走进来,胸前佩戴着嘉德勋章和金羊毛勋章;他慢慢摘下样子差不多像南瓜的大圆礼帽——他那么向上把它一提,说道:‘各位大人,请戴上帽子吧!’或者类似的别的什么——那么的从容得体,根本谈不上什么繁文缛节,而恰恰相反;谁知王后却讲:‘我们法国不是这个样子。’当然呐,国王的举止在她看来过分繁琐、迂阔,她喜欢更活跃一些,更有人情味一些。可什么叫有人情味?人情味可以包含一切。西班牙式的虔诚谦恭、彬彬有礼和一丝不苟,要我说乃是人情味的一种高贵范式;反之,也可以用人情味这个词涵盖任何的懒懒散散和马马虎虎。你看我说的可对?”

“你说的对,”约阿希姆回答,“马虎和懒散我自然也不能容忍,必须有纪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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