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对王寅冲犀利的质问,徐禄竟然一时语塞,怔了半晌之后方才显得无比气愤地道,“在整个紫阳宫内,也只有你王寅冲才敢以身试法残害同门,试问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哼!”王寅冲顿时冷哼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在此时,彭磊忽然从台下的众弟子中跳出来说道:“我可以向徐师父证明,陈飞龙的确是死于王寅冲之手!”
原来,彭磊平素与欧阳清的私交不错,见对方以出乎意料的方式杀死了自己最亲近的师兄之后,早已暗暗怀恨在心,是以在关键时刻不惜违心地作起了伪证。
“现在铁证如山!王寅冲,你还有何话可说?”徐禄厉声质问道。
“狗屁!”王寅冲猛地朝彭磊啐了一口唾沫,接着便从牙缝中狠狠挤出这两个字来。
随即,他转过身看着正在相互暗使眼色的徐禄和曾宝强这两位师父,顿时一阵怒从心头起,破口大骂道:“狗屁!狗屁!你们通通都是狗屁!”
“住口!”徐禄此时已被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地用手指着王寅冲,咬牙切齿地道,“王寅冲,你残害了莫、陈两位同门师兄弟,不但不知悔改,还敢公然在擂台上以下犯上,口吐秽言,实在是罪大恶极!今天,徐某和曾师弟就当着神峰山诸位弟子们的面,并依照记名弟子门规,替紫阳宫清理门户!”
徐禄喘了一口粗气,接着又道:“在清理门户之前,有请曾宝强曾师父当众宣读紫阳宫记名弟子门规!”
曾宝强于是慢吞吞地将手伸进怀中,从里面取出来一张羊皮纸,沙哑着喉咙大声念道:“紫阳宫记名弟子门规:第一条,如有衣冠不整者,杖责五十,屡教不改者,闭门思过一个月;第二条,不得随地吐痰和大小便,如有违反者,杖责一百,罚蹲茅厕两个月;第三条,不潜心修炼,整日游手好闲者,杖责二百,屡教不改者,罚挑水砍柴三个月;第四条,不得目无尊长,以下犯上,如有违反者,杖责三百,同时没收本门派发的所有宝物,并在山中打扫石室和道观一年;第五条,不得奸淫掳掠,欺上瞒下,违者无条件逐出师门;第六条,严禁泄露本门机密,更不允许将本门宝物和秘笈转手送给其他门派的弟子,违者无条件逐出师门;第七条,不得相互辱骂、挑衅,并在弟子中恶意制造矛盾,从而影响本门团结,如有违反者,自断一指并逐出师门;第八条,不得修炼邪术,损坏本门声誉,如有违反者,剁其双手,逐出师门;第九条,弟子之间严禁互相残杀,如有违反者,轻则废除经脉断其四肢,逐出师门,重则大卸八块,毁灭元神,永不超生;第十条,不得勾结其他门派弟子,给本门制造麻烦与灾难,如有违反者,将对其发起全派通辑令,一旦抓获,必先将其三刀六洞,再用油锅煎熬肉身,毁灭元神,使其永世不得轮回!”
待曾宝强宣读完毕之后,徐禄轻咳一声,语气沉重地道:“王寅冲,依照记名弟子门规,你已经分别违反了本门第四条和第九条之规定,因其情节恶劣,理当将你大卸八块,并毁灭元神。但姑且念在你是受太乙真人所托而投奔本门,而且又是王师兄的徒弟,所以我们只打算废除你的经脉,斩去你的手足,并将你逐出师门。王寅冲,你是否甘愿领罪受罚?”
“呸!”王寅冲愤怒地朝徐禄吐了一口唾沫道,“什么狗屁门规?!你们既然可以在斗法擂台大赛上漠视众多弟子们的生死,又怎么会真的在乎这区区一两名弟子的性命?哦,平常弟子们之间自相残杀,那就叫触犯门规;可在斗法擂台大赛上弟子们殊死搏斗死伤无数,难道就不算触犯门规?这说得过去么?我看你们之所以要拿我开刀,无非是杀鸡给猴看,并借此提高你们在神峰山的尊严与威望!不是我说,像你们这种庸庸碌碌的无能之辈,根本就不配为人师表!哼!堂堂的紫阳宫,平素以名门正派自居,打着匡扶正义的幌子,做的是涂炭生灵的勾当!说句大实话,我真的羞于与你们为伍......”
话音未落,徐禄和曾宝强已是怒不可遏,双双从左右夹击而上,同时伸手去扣王寅冲的脉门!
两名筑基期修士共同围攻一名记名弟子,这在紫阳宫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大概由于徐、曾两位师父亲眼目睹了欧阳清的死状,对王寅冲的诡异身手颇有点顾忌,所以这才决定同时出手。
虽然王寅冲炼过“白驹过隙”的基本功法,自忖自己的身形已经不慢,可是没想到这两位师父的身形至少要比他快上十倍,还没等他作好闪躲的准备,徐禄和曾宝强已双双扣住了自己的手腕,顿时不由得大吃一惊!
就在这时,自王寅冲两手无名指的戒指上突然迸射出来一道细细的绿线,分别攻向徐禄和曾宝强的手臂。由于速度奇快,徐、曾两位师父竟然一时之间来不及躲避,随着“啊”地一声尖叫,一道冰凉刺痛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们右手的前臂各自被绿线洞穿,鲜血顿时如一股细细的喷泉喷涌而出!
他们俩手上的力道微一放松,王寅冲的左右手腕便立刻从中挣脱出来。站在擂台下面的慕容冲见势不妙,赶紧朝着王寅冲大喊一声道:“王师弟,快跑!”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受到提醒,王寅冲连忙施展出“白驹过隙”的基本功法,双脚脚尖轻轻一点,身体已如纸片一般向着擂台下面飘扬而去,眨眼便没入了众记名弟子当中。
徐禄和曾宝强用真气止住手臂上的鲜血之后,紧跟着也双双扑身跃下了擂台。台下的众弟子们顿时大受惊吓,“哇哇”怪叫着,犹如炸开的马蜂窝一般急急忙忙地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见此情景,王寅冲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思忖:面对这两名筑基期修士的围堵,就算自己再怎么躲避,也必然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与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一点!
如此一想,他反倒冷静下来,当即站稳身形,不慌不忙地从衣领口抽出了幻剑,随着“当啷”一声响,他的半边脸颊霎时被剑身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映照得闪闪发亮!
“主人,你这是打算跟他们拼了吗?”从剑身上忽然传来南如梦担忧的声音。
“你觉得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什么选择吗?”王寅冲苦笑着反问。
此时,徐禄和曾宝强已飞速掠至王寅冲的身前,与之呈三角之势站定,并纷纷自储物袋中亮出了佩剑。徐禄见王寅冲手持长剑拉开了架势,不由得将手中的利剑朝他一指,阴沉着脸道:“王寅冲,你别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了!快乖乖放下手中的武器,我们或许还能网开一面给你留条全尸!”
“哼!”王寅冲闻言顿时冷笑一声,傲然说道,“大爷的这条命就摆在这里,你们要有本事就过来拿!”
“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口气不小!”徐禄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徐某看你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师兄,你还废话什么?直接就灭了他!”曾宝强沙哑着嗓子,恶狠狠地说道。
“好!”徐禄点点头,然后不约而同地与曾宝强提起了手中的长剑,随着运动体内真气,两把剑的剑身渐渐各自生出了一道璀璨的剑芒!
就在这时,身材瘦削的慕容冲从一侧闪身上前,跃入了场中,并一扬手中的极品宝剑高声叫道:“王师弟别怕,师兄来助你一臂之力!”
徐禄顿时脸色一变,随即朝慕容冲沉声喝道:“慕容冲,你要识相的话就给为师滚到一边去,否则,别怪为师翻脸无情!”
慕容冲耸耸肩膀,淡然一笑道:“徐师父,虽然弟子很是感激您当初破格将我纳入紫阳宫中,但您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弟子不耻;所以,今天不管怎么样,弟子都会铁定和王师弟站在一起,就当是弟子向师父讨教几招旷世绝学吧!”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为师就只好送你去做王寅冲的陪葬品了!”徐禄咬牙说道。
“是吗?听起来倒有点抬棺决战的味道,只是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慕容冲将长剑反背到身后,从容不迫地说道。
“真是好兄弟!”王寅冲拍了拍慕容冲的肩膀说道,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此刻,王寅冲不知怎的,脑海里忽然又浮现出去年在山林里遭遇令狐昭和夏启时的情景,同样是面对两名筑基期修士的围攻,同样是慕容冲在最危急的关头突然出手相救,一切都是那么似曾相识!
所不同的是,当时的那两名筑基期修士因为有重伤在身,所以慕容冲才能很顺利地当场击杀其中之一。而现在面对的,却是两个只稍微受了一点点轻伤的筑基期修士,其实力明显地要高出他们甚多,要对付起来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虽然王寅冲早已不是先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垂垂老者,慕容冲现在的法力较之以前也有了很大的提高,但由于两者之间的差距太大,王寅冲感到心里没有半点底气。可眼下的情形已经发展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王寅冲深知再也无路可退,唯有振作起精神奋力一搏!
想到这里,王寅冲缓缓挥动长剑,将体内的流光调运出来,随着右手手背上“噼噼啪啪”地冒起闪电状的光芒,长剑的金光渐渐被一股暗橙色的光芒所覆盖,并随之散发出一阵冷森森的寒气!
徐禄先是微微一愣,继而用手抖动剑尖,霎时,一道紫色的剑芒朝着王寅冲飞射过来!王寅冲看得真切,当即挥动手中长剑,奋力迎了上去!只见一道暗橙色的电弧划过,这道紫色剑芒立时便被劈得粉碎,如同烟花般绚烂绽放开来。
徐禄不禁大吃一惊,顿知此剑并非寻常之物,略一思索过后,便猛地一拍腰间的储物袋,八把银光闪耀的小剑霎时自里面激射而出,接着便盘旋在他的头上开始发出阵阵轰鸣。徐禄挥动手中的长剑,利用剑气将它们吸引到剑尖之上,并不停地在空中旋转搅动着。
随着他搅动的速度越来越快,飞旋的八把小剑顿时在空中呼呼生风,紧接着,他忽然划动手中长剑,朝着王寅冲所站之处大喝一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