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住楼的三楼,打开了房门,见父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母亲见我进来,立即起了身向我问道:“顺健,绿豆汤你是要喝凉的还是热的?”
母亲的这种关怀使我从小到大习以为常,有的时候甚至她很烦人,处处都要盘问。我都二十四岁了,又不是小孩子,一些事情自己完全能够处理。
“凉的。”我把钥匙往沙发前的茶几上一扔,走向自己的房间,父亲稍微看了我一眼。
我的房间装饰很简单,一张木床和一张衣柜,还有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以及一台电脑,墙上到处都贴满了海报,这些海报都是在我二十岁之前贴的,那时非常崇拜明星。种感觉他们就像神一样,神圣的不得了,现在完全对这些没有兴趣,我所关心的只有以后的事业和生活,我希望能够在北京扎下根来,在社会上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伸进口袋里掏出手机,却摸到一张纸条,等我打开纸条一看,上面清晰的写着手机号码和一段话:‘切记,等你有困难的时候在打给我。易厥。’
“这老家伙真缠人呐。”我喃喃自语道,随即满不在乎的把纸条揉成一团,扔进电脑桌旁的垃圾桶里。
父亲这时在大厅外说道:“顺健啊,今天考试怎么样了?”
我走出大厅,母亲已经把绿豆汤为我放在茶几上了,我有些口渴,走过去端起来就喝。
“还可以吧。”我喝完一口绿豆汤说道。
母亲在一旁注视着我和父亲,她也许清楚男人和男之间的对话,种带着一点火药味,何况现在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和年迈已高的父亲,一旦这火药即将要爆炸的时候,她会及时冲上来熄灭。
“我替你想过了,这次毕业,你就去做律师吧。”父亲的一句硬话似乎定论了我这一辈子的职业。
我有些不服他这样的口气:“我想做公务员。”
“公务员?”父亲好奇的瞪了我一眼,随即他又反驳道:“不行,公务员要靠拉关系,我们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律师职业薪水高,只要你扎稳了基础法律知识和口才,也会出人头地的。”
“我不想当律师,我想好了,分数在两天后一登,我就报考公务员。”我倔强的说。
“放肆!你要想当公务员,自己去找关系,我不会帮你!”父亲愤怒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这要是放在以前,他拍茶几我稍微也会有些胆惧。可现在不一样了,别说拍桌子,打我也敢反手。
“我还用不着你。”
母亲出来平和局势:“顺健,你也不是不知道,爹妈都是低层社会的人,要做公务员必须各方面都有一定的关系和实力。你爸叫你去做律师也是为你再三考虑了的。”
“就是因为我们活在社会的最低层,所以我要突破。现在我好不容易定了一个远大的职业目标,你们到来打击我。放心,我要用我的双手去创造,不需要你们了。”我狠狠的扔下一句话,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父亲气得对妻子吼道:“看到没,看到没。大了,翅膀硬了,现在要反我们了!白生了!白生这个儿子了!”
我坐在房间里,心里越想越不顺,自己好不容易定了个目标,可父母还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看待,事事都要干涉、事事都要代替自己而做主。我拿起手机,打开了电话薄,本想打给龕中玉问他和他女朋友怎么样了,可我无意翻到了张美龄的电话。她的电话是我私下悄悄存的,虽然存了很久,但一直未打过。
我心想这都毕业了,打给她应该会接自己的电话吧,接着我拨通了她的手机号码。电话那头响了三声就接通了。
“喂,请问哪位?”张美龄的声音回旋在自己的耳边。
“你、你好,我是归顺健。”
“归顺健?怎么是你呀。”对方明显没有存留我的电话号码。
“找你有点事儿。”我尴尬的笑了一句说。
“什么事,我现在很忙。”
一听她很忙,我心就凉了半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那你先忙着吧。”
“趁我现在接了你电话,有事就说。”张美龄一口高傲的口吻。
“我想请你出来吃饭。”我这句话憋在内心已久,终于敢说出口了。
“没空。”说完,对方果断的挂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有些呆触的望着墙壁。内心不由的升起一股耻辱感,我并不怪张美龄,而是怪自己太没用,张美龄是个高傲的女孩,她清楚我家庭的状况,要和我出来吃饭,绝对是不愿意的。如果是马向天的话,我想她会一百个愿意。所以,我强烈的奋斗心像是被束缚在一个牢笼里,而对这个牢笼解开的期盼,就是试卷的分数。
两天后,我并没有等到学校的电话通知,本以为凭我的成绩,学校应该会通知我的成绩分数。我有些急迫的出了家门,来到学校时,许多学生围在校园的报分榜前。
挤开人群,我站立在报分榜前,望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姓名和分数,找了半天就是看不到我的名字,见龕中玉的名字都登在上面,我没理由考不上啊!
终于在另一张榜分上找到了我的名字,望着我的姓名和分数,当场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打在我的身上,我胸腔前的那颗心灵在剧烈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