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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挑战

阿兰的母亲名叫李欣,五官清秀,身姿轻盈,带着山中女子独有的轻灵,笑起来,格外好看。相比于她的容貌,她那一手令人称赞的厨艺更让杨硕难以忘怀。

两年前,他随父亲来到李家村,在此之前,杨易从未进过厨房,更别提下厨做菜什么的了,他一个大老爷们自己倒没什么,可杨硕只是一个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为了杨硕,杨易愣是硬着头皮向李欣虚心讨教起来,可以说,杨易的一手好厨艺都是李欣教导出来的。

对于父亲为了自己学厨,杨硕很是感动,也许是因此掺杂了个人因素,在最近这段时间,每次吃饭父亲做的饭菜后,杨硕都会竖起大拇指,言道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不过,在此观点上,阿兰一向则都是嘟着嘴,默默的进行着抗议。

然而,当厨房内一缕清香传入鼻尖后,在他心中,新近为父亲那超凡入圣的厨艺立起的一座神圣大山,瞬间根基不稳,却是有些动摇了。

此时,在阿兰家的茅屋中,一张方桌摆在门口处,杨硕与阿兰相对而坐,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显得有些无聊。

清香源源不断,更是越来越浓,杨硕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坐在对面的阿兰眼中瞬间泛起一抹揶揄,她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扯着稚嫩的嗓子轻声道:“硕哥哥,你很饿么?”

杨硕面色一红,也不知他是因为先前自己吞咽口水的动作太过尴尬,还是对于阿兰的提问感到不好意思,当下随即撇过头去,只是装作没有听到。

“硕哥哥,你可是好久没来过阿兰家吃饭了,想必应该是杨伯伯做的饭菜极是合你胃口吧?唉,可惜了,你现在嘴养的刁了,肯定对我母亲做的饭菜不屑一顾了,只是我刚才怎么好像看到你在吞口水呀?”

对此,阿兰却是不肯罢休,大眼睛一转,随即又是紧问道。

“今天李叔叔不在家,欣姨一个人在厨房,又是烧火,又是做菜,肯定忙坏了,我去帮帮她……”

杨硕再也无法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口中撂下一句话,起身便朝着厨房慌忙走去,在他身后,阿兰则是抿嘴偷笑,一副精灵古怪的调皮样子。

不到半个时辰,饭菜就已做好,杨硕和阿兰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还在相互斗着嘴,李欣则是笑吟吟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们,时而插嘴一句,为他们之间的战争做一次调解平衡。

一顿饱饭后,杨硕右手抹着嘴巴上的油腻,嘻嘻笑道:“欣姨做的饭菜真是好吃,每次我都吃不够……”

阿兰则是斜身背靠着椅子,两只小手抚摸着浑圆的肚子,大眼睛翻着白眼,嘟囔道:“马屁精!”

李欣瞪了阿兰一眼,随后带着温和看向杨硕,柔声道:“你若是喜欢吃,以后常常来我家便是,想你爹一个汉子,为了你,不去好好修炼,却是一门心思尽是钻研厨艺,颇为不易,你将来长大后,可要好好孝顺他。”

杨硕低头,脸上早没了嘻哈,在他心中,对父亲杨易本就极为尊重,现下更是感动,一时间,眼角有了一抹湿润。

他抬起头,看着李欣,目光中满是郑重,一字一顿道:“在我心中,从没人可以顶替父亲的地位,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我自当尽心修炼,拥有强大的实力,绝不让父亲再受到一丝伤害与屈辱!当然……”

说着,他话语一顿,看着李欣,嘴角荡起一丝微笑:“对于欣姨您,我自然也是一样。我这个人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凡是待我好的人,我将来自然也会待他好。”

李欣闻言,忍不住一笑,心下十分欣慰,对于杨硕,他也知道,自小跟着父亲,吃了不少苦头,现下能说出这番话来,却没什么抱怨,像他这般懂事,甚是难得,心里想着,脸上的笑容愈盛,看向杨硕的目光也多了份慈爱。

李欣本就长得十分貌美,五官清秀,身姿轻灵,此时一笑,犹如山花盛开,一时间,杨硕看的痴了。

他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在记忆中,从没母亲的印象,为此,他也曾问过父亲,只是父亲听了却是神色黯然,一言不发,他看在眼中,心里极是难过,怕父亲伤心,自那以后,再也没有问过。然而,他心中无时不曾渴望,渴望有一个母亲,有一个圆满的家庭,一家人快乐温馨的生活在一起。

心中念头百转,目光看向阿兰,她对他们间的谈话却没什么兴趣,身子倒在椅子上,似昏昏欲睡,小眼珠却是咕噜乱转,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

看着阿兰,他心中十分羡慕,再想着自己,却是十分酸楚。

李欣心细,从他的神色变化中,似乎在知道他在想什么,微微一叹,伸出一双略显粗糙的柔胰,轻拉着他的小手,柔声道:“别难过了,孩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把欣姨当做你的母亲。”

杨硕闻言,心下十分感动,神色中却是明显带着一丝迟疑,在他心中,母亲便是母亲,他人待自己再好百倍千倍,也只是他人,并不是辱没了母亲二字,而是感觉上总有着那么一丝抵触与隔罔。

目光转向阿兰,小丫头看似对他们的谈话漠不关心,此时小脸神情上分明写着紧张,正竖着耳朵等听他回话呢。

如此做作的姿态,看得杨硕不禁轻声一笑,接着说道:“欣姨如此疼爱硕儿,我本不好拒绝,只是怕我无此福分,再说,我怎么敢和阿兰这小丫头抢夺母亲呢?不过,在我心中自然会像对待母亲一般敬您尊重您。”

这番话刚说出口,杨硕耳边很明显的听见阿兰那轻声的呼气,转头向她看去,她则立即摆出一副,你小子倒很是识相的姿态,神情上有着说不出的洋洋得意。

李欣看了看杨硕,再看了看阿兰,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专心的收拾起桌上的残羹剩肴来。杨硕见状,也跟着帮起了忙,阿兰不甘示弱,双手拿着自己刚才用过的小碗,放在水盆里,使劲晃了几晃,再拿出来,看到上面依旧满是油腻,小嘴嘟起,很是着恼,边使劲丢进水盆里,再也不去理会,蹦蹦跳跳一边去了。

茅屋外,阳光火辣,茅屋内,却如同春风斜拂,映出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

收拾好碗筷,杨硕起身,神情略显疲惫,不禁伸腰打了个哈欠,李欣看见,便要他去自家床上去休息,杨硕也不推辞,道了声谢,便去了。

按说,他今天直到半晌午才醒来,此时神情不应疲惫才是。这并非他本性如此,而是最近他的父亲颇显异常,除了日常对他的修炼监督和识字习文的教导,在晚上,更是与他讲自己在大陆上的见闻,以及种种人情世故,时常到凌晨半夜,杨硕困得极了,他才住口,只是神情上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黯然。

杨硕对父亲极为尊重,虽然对他所讲的那些,有些是一知半解,有些更是懵懵懂懂,但也没有多问,只是用心记下。

因而杨硕才会起来很晚,再加上他先前修炼,身体达到极限后,消耗了极大的心神,何况,暑夏本就酷热难挡,午后人极容易犯困,他一时难以支撑,也在情理之中。

一觉醒来,杨硕大感精神,走出茅屋,太阳早已西斜,隐没在青石山后,山风徐徐,荡起丝丝清凉之意。

青石山高耸入云,面向村庄的这一边,山石裸露,呈藏青色,故名青石。由于山壁很是陡峭,村中的猎队进山打猎时,都是绕过场地旁边的那方池塘,向北走过约摸三里,那里另有一座大山,山名黑岩,在两山之间,有一处缓坡,折向西北,则是通往大山深处了。

村中的猎人常讲,在青石山后,更有大片的山峰,群山连绵,不知几许,而这青石山只是整片山脉的冰山一角。

相传,山脉深处的野兽,早已开了灵智,能够吸取天地精华,自行修炼,早已脱了普通野兽的范畴,叫作魔兽。

万年之前,有实力通天之辈唯恐魔兽祸乱人间,以大毅力,耗时百年,在整片山脉之间布下禁制,把魔兽和普通野兽分隔开来,以禁制为界,整片山脉又分为内围和外围,在内围,魔兽很难突破禁制,闯到外围,而在外围,普通凡人和锻体境界武者,则难以突破禁制,进入山脉内围。而对于一些武道高深的武者,则可以随意出入禁制。

因而在山脉外围打猎的猎人,偶尔能看到从山脉内围出来,或者将要进入山脉内围的武道境界高深之人,只是往往一瞥间,就不见了身影,连背影也看不甚清晰。

千年之前,在这片山脉内围,一时之间火光冲天,万兽悲吼,火光映在半空,勾勒出一道凤凰虚影,只是似乎生机将尽,不住哀鸣,其声震天,直冲云霄。

这火光似乎映红了整片大地,让人昼夜难分,直到三天三夜后,火光才渐渐消散,连同着消散的还有那映在半空之中的凤凰虚影。

因而,这片山脉又叫火风山脉,至于山脉千年之前叫作什么山脉,反而无人记得了。

杨硕目光看着青石山,脑海中回想着关于村人对此山脉的介绍,在他眼中有着一丝火热,他也想成为一个强者,一个如同那以大毅力在整片山脉内布下禁制的强者!那样,他就可以反过来保护自己的父亲!那样,他就可以和父亲平静的生活在一起,再也没有人可以追杀他们!

心里胡乱想着,他的脚步缓缓朝着那里走去。在他身后,阿兰扯着他的衣角,一步三摇,蹦蹦跳跳的紧跟着。

场地上,一群二十几个孩子,隐隐分做三方,有的坐在场地上随意闲聊,有的伸拳踢腿在锻炼身体,还有的两个打在一起,旁边围着三五个看热闹的。

这些孩子年龄大的不到十岁,小的才四五岁,至于十岁以上的孩子,由于年龄差距,很难与他们合到一起,便自行在东边村头开了一个场地,平时都在那里玩耍。

看到杨硕走来,这些孩子全都静了下来,就连纠缠在一起,相互打闹的两个孩子也是各自分开,转身看向杨硕。

只是隐隐分作三方的孩子,看向他的神态各是不同,其中一方脸上带着微笑,向他打着招呼,另外一方则是神色冷了下来,看向他的目光隐隐有着一丝忌惮,最后一方则是退到了一旁,双手环胸,做足了一副看戏的姿态。

在村中一共有四队猎队,村中并不是很缺少食物,在村子南方还种着一块稻田,因而平时都是轮流进山打猎,两队进山打猎,两队留在村里休息。

脸上带着微笑,向他打招呼的那方孩子,是属于他父亲所带领的那队猎队成员的孩子,目光中带有敌视的那方孩子,则是属于和他父亲所领猎队一起进山的,另外一队猎队成员的孩子。

由于他父亲武道境界早已超过锻体,进入山脉外围猎杀普通野兽,如同去萝卜地里拔萝卜一样,每次都能领着他那队猎队满载而归,相比于他们,与他们一同进山的另外一队猎队则明显逊色多了,大人们对此自然不会在意,可小孩子心眼小,两队之间的孩子忍不住要私下相互较劲。

而另外一方的孩子,则是另外两队猎队成员的孩子,他们对此不是很在意,因而只是做足了看戏的姿态。

“杨硕,我要挑战你,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咱们两队孩子中的第一!”

目光带有敌视的一方孩子中,一个孩子紧走两步,站在杨硕面前低吼道。

他叫李翔,是与他父亲所领猎队同时进山,另外一队猎队首领的孩子。不过,他天生身材健壮,体格高大,虽然今年才九岁,但从身高上来看,却犹如十二三岁的孩子一般,杨硕站在他面前,却堪堪才到他的胸口。

属于杨硕父亲所领猎队成员孩子的一方,早在先前则都是迅速站在了杨硕后面,此时听闻李翔的挑战,其中一个孩子向前走了一步,叫道:“李翔,你皮又痒了是吧?每次挑战都被我老大打得满地找牙,现在居然还敢再来!”

“我皮痒不痒,要不李云你来试试?”李翔转过头来,目光冷冷看着他道。

“你……”李云气极,指着他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一年前我比你晚两个月突破到锻体第二层,现在,我感觉自己快突破到了第三层,而你呢?恐怕还在第二层徘徊吧?”

“我已经突破第二层了!”李翔看都不看他一眼,目光居高临下,紧盯着杨硕,希脊他能答应自己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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