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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初八这天,魏刚的服装店举行了开业典礼。

赵雯让剧组的服装师开了份清单,在开张的头一晚交给了魏刚,让魏刚负责代办,并讲好给魏刚百分之十的代办费。赵雯这样做既可省下人力,也可以省出一笔钱,因为魏刚的货肯定比别的地方便宜。

开张肯定是要热闹一番的,赵雯的父母带着冬冬来了,豆豆和阿明及豆豆的父母也到了,大黑和亮子等兄弟拉家带口地抬来了花篮,搞服装的一些同行也纷纷前来道贺。罗晓明和陈莉为公司的员工选购了工作服,韩军和玲玲也都带着一部分手下人过来捧场。最高兴的是板儿寸夫妇,一是两家店挨着,往后彼此能有个照应;二是板儿寸媳妇在月亮宫做姑娘时就与林芳关系不错,都说她长得和林芳相像,而且也是个琼瑶迷。

原先那个店的胖服务员也找来了,看上去比以前又胖了些。玲玲开玩笑地说:“你把肉均给我点儿好不好,省得让人家说你像茄子我像韭菜。”服务员知道玲玲以前有一段时间拼命追过魏刚,也开玩笑地说:“现在有人还就是不喜欢像根草似的女人,尤其是身高马大的男人。”

玲玲笑着弄了服务员一下,说:“你甭臭美,再胖当心嫁不出去。”一旁的板儿寸插话说:“玲玲姑娘,你就别瞎操这份心啦,人家再过几个月就要做妈妈了,你以为人家那是胖,那是人家有喜了。”服务员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说:“板儿寸哥,这事儿您也给人家往外说,真是的。”板儿寸当年被前妻抛弃后,魏刚曾让他在服务员和玲玲之间做选择,板儿寸一个嫌胖一个嫌瘦都没相中。

魏刚和林芳里里外外应酬着客人和朋友们,看得出两人都很高兴。

林芳今天特意化了妆,脸上显出多日未见的红晕,看上去很迷人。春节期间林芳说服了魏刚,两人各出十五万,算是合股经营。大黑和亮子也以参股的名义,各投了五万,实际上是为了解决魏刚资金的不足。搞服装生意是需要本钱的,服装大都是经销,不像别的生意能先赊货,卖掉后再付款。

搞服装不仅前期投入大,而且长期压资金,风险还大,即便赚了钱一时也显不出来,大都变成了存货。魏刚不想让林芳跟着冒这个险,原本是让林芳给他当经理,每月给林芳一份稳定的收入。现在林芳执意出资,他反而有了压力,开张进货也不像以前那么豪爽痛快,都是经过了慎之又慎的筛选。

林芳却从不对外人讲自己投了资,总说她只是个经理,魏刚是老板。能有事情做,林芳不那么苦闷空虚了,头脑也一下子冷静了许多。林芳已渐渐认识到与李海文的那段感情虽然真实,却是浪漫的成分太重。她不想怪谁,也并不后悔,只把它看成一段经历而已。

其实,许多好幻想易欢快的女人也都有着类似的经历:让爱的念头把自己烘烤得没了理智,觉得只要是爱就不顾一切地去追求去付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仅仅是一个泡沫似的梦。

过几天服装设计班就要开课了,这些天林芳整天和板儿寸媳妇在一起,缠着板儿寸媳妇帮她临阵磨枪,学习绘画技巧。林芳原本就喜欢绘画,板儿寸媳妇说她有这个天份。林芳说我真忌妒你,哪怕我只有你的一半儿本事呢,早知如此,上中学时也和你一样,什么也不学,只学绘画。

搞服装设计必须得懂绘画,尤其是人体素描。林芳着了魔似的,逮着谁画谁,可遗憾的是无法画裸体,但她心里早想好了,等赵雯从哈尔滨回来,一定得剥削剥削她,还有比赵雯的身材更美的吗?

自从失去林芳后,李海文的情绪始终很压抑。

杨志鸣如愿以偿得到了千名教授住宅楼的开发权后,常请他到高档的娱乐场所去“放松”,孙秘书也为他安排了一些消遣节目,可他总忘不下林芳和冬冬。听说冬冬退了托,更令他失落,以后想见冬冬都难了。他曾数次以视察为名去紫芳园小区,希望能在那里看到冬冬,可始终未遇到,倒是有几次遇到了在小区蹬着三轮车卖菜的豆豆父母。一次还是工商税务环卫城管等部门的联合查抄,豆豆父母正苦苦哀求人家别扣他们的车。李海文不便露面,便让孙秘书悄悄跟负责的人说了几句,豆豆的父母便被开了恩。没过几天便有人给他们送去了摊位执照,二老至今还不知道是哪位贵人在帮他们。李海文知道豆豆跟林芳要好,豆豆和阿明也都待冬冬不错,便暗地里帮了这个忙。

慑于魏刚的威严和公众舆论,李海文是不敢明着见林芳和冬冬的,可是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痛失林芳母子,他又着实有些不甘心。春节期间,李海文曾多次与何伟相商,让何伟无论如何得安排他和林芳母子见上一面。何伟说你先甭急,这事必须得找赵雯商量。

赵雯因忙于剧组赴哈尔滨的准备工作,又因魏刚和林芳开服装店一事,春节期间只去过汽修厂一次,是初四那天给何涛补课。为林芳和李海文绝情一事,赵雯一直对何伟和杨志鸣有意见,觉得他俩是在助纣为虐,充当了不光彩的无情杀手。所以她连年都没给他俩拜,只是在三十晚上分别发了个短语。何涛看出了赵雯对何伟的冷漠,问赵雯说您是不是跟我爸爸闹别扭了,赵雯摇摇头没说话,这种事跟个孩子哪说得清楚呢。

何伟在赵雯给何涛补完后,说李海文很想见林芳和孩子,赵雯一听,马上就急了,愤愤地说:“你们就甭再缺这个德啦,芳芳的心情刚刚稳定下来,我求求你们不要再刺激她了好不好!”何伟为难地说:“你知道,海文是真心爱林芳的,上次那件事他不过是逢场作戏,何况他当时又多喝了几杯。他一直十分懊悔,甚至连乌纱帽都不想要了。就看在他跟林芳以前的份上,咱们就帮他们一回吧!”

赵雯虽没答应何伟,但在初五的晚上还是很婉转地对林芳说了。当时是在赵雯父母那里过“破五儿”,冬冬冷不丁地说,“李伯伯干吗没有来,他是不是不喜欢冬冬了。”在场的人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下子都愣住了。魏刚皱着眉头气恼地说:“他出国了,过洋日子去了!”

冬冬撅着嘴巴说:“干爹骗人,那天在电视里,我还看到他,他给别人拜年呢。”

赵雯忙搂住冬冬说:“李伯伯出国回来了,他是大官儿,大官儿忙。”

冬冬依旧撅着嘴巴说:“我不管,反正他不来跟冬冬一块过年,冬冬就不高兴!”

赵雯知道冬冬一时忘不下李海文,这不仅仅是血缘的关系,自打冬冬降生,李海文对冬冬的疼爱是有目共睹的。

那晚临睡前,赵雯试探着问林芳:“让李海文见见冬冬吧,他毕竟是冬冬的亲生父亲呀!”

林芳沉思了好一阵才异常冷静地说:“行,我让他见,我也正想跟他清清楚楚地说声再见呢。不都说他是个好官儿吗,我就成全了他,让他轻随意松地去做他的官儿。等服装店开了张,我会通知他的,不过不能让他在你家见冬冬,我不愿让叔叔阿姨再跟着操心了,要见就在何伟那里见他。”

次日,赵雯给何伟挂了电话。何伟在电话里说我知道林芳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样多好,是和是散,俩人当面说开喽。其实你我都很明白,有冬冬的存在,他俩不可能一次面儿也不见。赵雯说您可别让他为难林芳,林芳再也经受不住打击了。何伟说:“你放心吧,保证让他一切都依着林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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