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剑飞刺而来,白君没有闪躲,反而正面迎上。这一刻注定被记录在修仙界的历史上,白君显然没有神通境的实力,但是他却挡住了神通境高手的飞剑。
神通境与凝神境的差距简直可以用天堑来形容,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不,应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底。
修行从练气开始,后凝神领悟天地灵气规则,神通境则是本质上的飞跃。本来进入凝神境就非易事,而凝神境也同炼气境一样都有九层,神通境对于大部分的修士来说就是不可能的。
白君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力量似乎有截断川流之势,张秋硕的飞剑即刻便碎裂。
“这是什么力量,以肉体敌法器,好蛮横。”
“听闻上古时有蛮人,以身体修炼入道,极尽身体之能,脚一踩便震碎大地,拳一挥便星辰破碎。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战斗,而战场却只能在域外蛮荒之地,甚至星外战场。”
“这就是消失千年的武修吗?”
武修这个称号如今已经成为了修仙界历史的尘埃,人们都只看到了白君风光的一面,却没有发现这时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是在消耗他的精血。
神通境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白君只能动用秘法提升实力,虽然后果是严重的,不过此时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接连几把飞剑都被打落在地,张秋硕有些肉痛。要知道这些飞剑都是要花数十年时间才能炼化出来,得来非常不易,然而却被这臭小子轻易地毁掉了,张秋硕心中自然是暴怒不已。
“小子莫要以为这就是神通境的实力,刚刚只是与你玩玩而已,既然你不识趣,那就休怪老夫不留你全尸!”张秋硕指挥着剩下的三十把飞剑,每把飞剑都各自飞去,也不知道飞了多远,竟然完全不见踪影,没人知道张秋硕究竟要干什么。
在场的人都不安起来,那股不可抵挡的压力将他们压得双腿颤抖,终于有其他仙门中的大能说话了。
“张道长,为一个修为低下的小子动这么大怒是不是不应该啊,不管怎么说张道长也是老一辈了,还同他们这些晚辈一样气盛可不好,今日张道长如果动用了天赋神通,这方圆数里的生灵恐怕无一完好,还请张道长看在这么多同道的面子,不要动用神通!”
劝说的张秋硕的是一位散修,已经有凝神巅峰的修为,刚刚创立了门派,现在门派中的几个顶梁柱都在这里,要是被张秋硕给一锅端了,那真就太忧伤了……
没有人想殃及池鱼,张道长也不想,但他一定要杀了白君,这种恨已经达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白君面上看起来无恙,心中却打起了鼓,他没有张秋硕的那种恨意,他只想怎么和大师兄都活下去。
这时,不知怎么的,心脏怎么跳的完全没有规律了?白君先被自己给吓了一跳,把手放到胸口,原来是纳物袋在动,还好不是自己的小心脏。
不对,纳物袋怎么会跳?白君打开来一看,却是那幅图自己在纳物袋中展开了,白君来不及查看原因,只见四周天地已变色。
突然飞剑又从遥远的地方飞了回来,三十个不同的位置分别射出三十道光线,齐聚在天空形成一个巨大的圆盘。
“华光领域,没有人能躲得过制裁!”
圆盘散发着极亮眼的光芒,并且越来越亮,最后竟然覆盖了太阳的光芒,整个世界变成了纯净的白色,在这个世界里白君除了自己,谁都看不到。
呼啸之声不绝于耳,可是白君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肌肤被划开,自己的躯体被刺穿。
是剑,是张秋硕的剑,神通境竟然强大到如此境地,白君眼中所见是空白,但心中所感却全是疼痛。
“好神妙的道法,想必此时其他人也都陷入了和自己的一样的世界里,这就是领域的力量吗?”白君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好像都被划开,面对这无奈的痛感,白君只想赶紧脱离这种窘迫境地。
白君坐下,感受着每一分的疼痛,疼痛越久越多,白君愈加觉得这种疼痛是不真实的。
张秋硕在自己的领域里笑着,没人能从他的领域中出来,他对自己的领域有着百分百的自信,凡进入华光领域者,必受疼痛煎熬而死。
白君是个意外,张秋硕看到盘坐的白君笑了。
“若心志坚定怎会被这等小把戏戏弄,看来我也是个容易动摇的懦夫。”白君嘲笑了自己一番,然后又站了起来,望着华光领域中的张秋硕笑道:“这就是领域吗?看来张理事的领域的确是个磨练人的好地方,难怪张理事的徒弟们都是天纵之才,哈哈……”白君笑得很大声,虽然他看穿了张秋硕的领域,但是他知道神通境绝对不是自己所能匹敌的,既然知道自己会死,笑着死总比哭着死好。
张秋硕咬牙切齿,天空中三十把飞剑化成的圆盘凶猛地落了下来,三十把飞剑在圆形区域内快速地旋转,圆盘里每把长剑的白光都能亮瞎人的双眼。如果飞剑落下,白君毫无疑问会被绞成肉酱,十丈,九丈,八丈……越来越近了。
白君越来越不安,难道这就是他的最后结局?白君不想就这么结束,他还有很多问题,他要去寻找答案。
画轴出现了白君面前,白君当场就愣住了。画轴竟然自己从纳物袋中冲了出来,而纳物袋也被冲破了,其中的银两丹药散了一地。他就这么一个纳物袋,竟然破了,白君即使身处险境,这瞬间心也疼得要命。
画轴缓缓地打开,在画中仍然是那个手执月桂枝的女子,张秋收见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急驱圆盘向白君绞去。
圆盘立刻就到了白君眼前,可是白君已经不见踪影。
画轴打开后便将白君裹了起来,白君竟然被一幅画给收走了……
白君睁开双眼,眼中是一片广袤的空间,在大片的黄土上只有一株月桂树,那个画中美妙的身影却不知所踪。
白君走在这片土地上,虽然这片土地是黄色的,看似人间凡土,可是当白君踩在上面时就觉得有所不同。他蹲下,将双手放在地面上,果然区别明显。这分明是云彩,只不过是黄色的而且极其的厚实,天下竟然还有这种奇妙的云彩。
走了不远,见到远方天空中漂浮着一件衣裳。白君走近,然后跃起,准备伸手将那见衣裳拿下,可是没想到竟然抓了个空,又是一件奇怪的东西。本来进来画中本就觉得十分古怪,没想到这里的东西更是格外古怪。
白君仔细观察那件衣裳,只见上面焕发着五种色彩,在衣裳的胸口处,仔细一看,还有一团不明阴影。白君又跃了起来,贴近细看,原来那团阴影竟然是一枝五彩的月桂。
白君现在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做过的那个梦,霓衣,月桂,还有那个花容月貌的清丽佳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画中的一切与梦中如此的相似?难道说,自己与梦中的星汉之灵有什么联系?
不会有联系,也不可能有联系。自己只不过是一介凡人,因为机缘巧合遇见了师父,又得师父看重才有幸踏入仙道,不会,不可能!白君觉得这些东西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不过他却无法相信。
白君自知现在身处画中,在这里面可能找到一些与梦有关的线索,可是疲累的他现在只想从这个魔幻之境里出去,然后找个地方休养一番。但他怎么走也无法走到尽头,他在黄云上飞奔,跳跃,然后标记,然后再标记,却始终只能回到这个标记的地方。
白君累了,他忽然觉得不论做出怎样的努力都不可能离开这里,即使面对死亡时他也没想到过放弃,为什么当他看到那件漂浮在空中的五彩衣裳,看到那株月桂树时,心中却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
卧在月桂树旁,白君睡着了,睡梦中他又回到了那个原始的起点。天地万物初生,那个人也从混沌中走了出来,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位女子,女子娇笑,娇容上洋溢出满满的幸福,那个人爱着这个女子。突然有一天,在黑暗的混沌中又走出了一人,那人要带他爱的女人离开。
梦在这里就醒了,这是一个悲伤的梦,白君不知不觉竟然落下了眼泪。
“我究竟怎么了?梦里的人又不是我,这个梦让我沉睡了三十年,它究竟预示什么?”白君疑惑却得不到解答。
白霞河尽头有一水潭,周围风景奇丽,小山围绕其间,风林翠木环伺于此,当真是人间仙境。
这一日,有一女子在潭边,她伸出玉足放入潭中试温度,她微微一笑,也许是觉得水温正合适。然后她轻轻将身上的衣物褪下,放置在岸边石头上,然后就听见一小声“咚”,她已经进入水潭。
正当她准备好好地,漂漂亮亮地洗净身上的尘垢之时,沿着白霞河的水流飘来一画卷,她远远看到那幅画卷似乎十分精致,于是便游上去取了那幅画。
她站在潭中央,举起画卷,丝毫不在意露出的春光,专心致志地瞧着那幅画。
“奇怪,奇怪?怎么画中的女人如此的逼真动人,而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如此丑陋?细看一下,他好像睡着了,嘴边还在流口水,真是恶心。多么好的一幅美人图竟然就给那个男人毁掉了,可惜,真可惜。”
女子似乎是因为那个男人而对画卷失去了兴趣,收起来后,便将画卷一扔,准备扔到岸上去,可谁知异变陡生,画卷竟然自己腾空飞起。
空中的画卷自己展开,放出闪闪的红光,随着光芒的发出,一个人影从画卷中跃出,咚的一声响,那人落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