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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是一家三口最显和睦的时候，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因为有了嫣儿这个小开心果，绝眉和程漫焉嘴角不断的有笑容流露出来。
“娘，你没看到今天那个人有多过分，夫子问我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刚回答完他就说女子本就不需要有太多才，只需要他们男人来保护就是了，而且还说我是凡夫俗子，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啊？”比着同龄人她的心智似乎是成熟了一些，因为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还都处在懵懵懂懂的时期，而她已经能把所有的事情都缝隙理解的透彻。
程漫焉嘴角有了微笑，“哦？”声音温柔而带着快意，“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有教养？”因为溺爱着嫣儿，她也愿意顺着她的心思安慰她。
绝眉的眸子紧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程漫焉依然没有任何印象吗？
嫣儿撇了撇嘴，“爹爹说他是左贤王家的小王爷，怪不得要那么傲慢了，才比我高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小小的人已经会比较了。
听到左贤王这个名字程漫焉反射性的皱了下眉头，心里滑过一种从来没有的感觉，这个名字为什么那么熟悉呢？
她转过头去看着绝眉，“为什么我感觉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呢？我们认识他吗？”若是认识的话应该听绝眉提过，但是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绝眉看着她嘴角的微笑有些僵硬，眸子里有着从容不迫，“不记得五年前我们从塞外回来的时候的事情吗？他杀了一批盗匪然后把他们挂在城墙上。”他淡淡的说着三年前的事情，仿佛这些事情真的和他们没有关系一般。
程漫焉的眉头皱了一下，“是他。”脑海里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这个人想必是个极其残暴之人，”皱了下眉头她转过头去看着嫣儿，“嫣儿，你以后若是看到那个左贤王的儿子的话就离他远一些。”
“哦，”嫣儿撅了撅嘴，小孩子的注意力总是容易分散的，愉快的事情更容易让他们记得更清楚，“还有，夫子似乎很喜欢我，我只回答了一个问题他就说让我明天去书院呢，娘说嫣儿是不是很棒？”小孩子还喜欢讨好。
程漫焉嘴角的笑意更是深切，“嫣儿是天下最棒的孩子。”她抬起头去看绝眉，却发现他皱着眉头在思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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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静如水，人寂静如水。
这样的夜里，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或许是好事，或许是坏事，却总是让人微微叹息，就仿若这命运一般不被人掌控。
树影被风吹散，夏日的风在山谷里亦是有些凉的，花香飘过让人不觉心中一阵舒爽，嘴角也有了笑意。
绝眉把披风取下来紧紧的包裹在程漫焉身上把她抱在怀里，站在户外的程漫焉已经凉的有些颤抖了。
“焉，若是有一天你可以选择了，你会不会离开我？”这样的事情多少是有些无奈的，至少他也给了程漫焉选择的余地，他把嫣儿送到李抒怀那里读书就是让程漫焉通过这个渠道接触到耶穆寒，然后再让她选择。心中多少是有些疼的，程漫焉会怎么选择。
程漫焉的眉头皱了一下在绝眉怀里选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为什么要离开你。”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些懒散，理所当然的问了这句话。
绝眉苦笑，“因为焉曾经爱过另外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可能就要回来了，”不待程漫焉开口，绝眉就再次开口，“焉信不信？”仿佛只是在和她说一个笑话，他问程漫焉会不会相信。
程漫焉的声音依然只是散漫，“不相信。”在她的记忆中只有绝眉，还有的，就是自己十六岁之前的事情了，自己是个亡国之女，若不是绝眉的话或许她根本不会站在这里了，她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认识绝眉，又怎么和他在一起的，但是至少这么多年以来两个人一直都在一起。
绝眉笑了出来，“那焉喜不喜欢这样世外桃源的生活？”
程漫焉想了想，“这样与世无争也挺好，只是明天就要搬出去了，心中还是有些惋惜的。”是惋惜，在这里除了没有人可说话之外，其他的都挺好的。
绝眉叹了口气，“恩。”一个字就已经包含了太多，等了这么多年，等到耶穆寒回来了，他要让这个自己爱的女子去追逐她最爱的男子，不知道她会选择谁呢？即使耶穆寒不爱她，他也有权利让她知道她曾经爱过他，那样的话他才能够安安心心的和她在一起，和她做真真正正的夫妻。
程漫焉抬起脸去看绝眉，月光下这个男子看起来更是儒雅了一些，这样一个与世无争的男子就是自己的男人，这让她心中有幸福流过。她稍微踮起脚想要去吻住绝眉，这么多年了，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过太亲昵的举动，最多就是他会像此刻一般拥抱着自己，他说她身体不好不能有房事，但是最起码的亲吻都不给，这是为了什么呢？
绝眉的眸子紧了一下迅速的别开脸，“焉，别这样。”
程漫焉退了一步从他怀里退了出去，眸子里有着哀怨，“为什么？”五年了，为什么他要这样？
看着她受伤的眸子绝眉有些不忍，但是在她未选择自己之前他不能占她便宜，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爱的人，因为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
“焉，我说过你身体不好。”他轻声的叹气，这样的叹息在皎洁的月光之下被无限的扩大，在两个人心里被无限扩大，竟然有感伤在其中。
程漫焉嘴角有了苦笑，“已经五年了，我身体还没有被你调理过来吗？你可以把一个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却调理不好一个女人的身体，是这样吗？”她直直的看着他，她要他的答案。
绝眉看着她眸子里有着歉意，却并不开口说话，一个字都不说，一句话都不解释。
程漫焉笑着摇头，风吹起她的头发，月光下她脸上是淡淡的悲哀，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的悲伤是能够感染给别人的，亦是不再说话，转身离开，一切都是那么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