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云锦,进了殿中便是四下一瞧,见那唐蓉端坐殿上,脸上轻施脂粉,虽说穿了套素色薄衫,眉眼里却还是透出几分典雅之气。再看了自己,那一身水红锦袍,此时竟是显得艳俗至极。
正是想到此处,秀珠便是轻用手肘碰了碰她,云锦缓这方缓过神来,慌忙俯身向那唐蓉行了大礼,唐蓉倒没说话,沉声看她拜在殿前。
良久,云锦偷偷抬眼去看那唐蓉,见她还是浅笑不语,身边那凤眼小奴倒是朝了自己愤愤地撇了撇嘴。至此,云锦心中也是了然,定是今日自己到的晚了,引来唐蓉不悦,再看那唐蓉面有倦色,一层薄粉压根是盖不住她有些青黑的眼眶,想必昨夜她也是一宿未睡。云锦自然也是体谅这唐蓉,愣是放谁,也不愿意将自己夫君拱手让给她人的,不过说到底她入王府本就不是来与这唐蓉争宠的,如今她也只想快些了结了此事,以后便是收敛一些别在惹了事端才好。
想至此处,云锦忙开口道:“妾身今日来的晚了,全然都是妾身的疏忽,王妃只管责罚。”
听闻此言,唐蓉眉梢却是一颤,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这窦蕙开口竟是这样一句,原本她心中戒备,随时准备一场恶战,如今一看那窦慧竟是无心恋战模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而那云锦拜在殿前,等了良久,还不见唐蓉答话,心中也是着急,遂要抬眼去看,却是听一人开口道:“都是自家姐妹,夫人方入府来,昨夜定也是乏了,来得晚些,王妃何必难为她呢?”
云锦一愣,抬了眼去,却是见一翠衣少妇赔了笑看向那唐蓉,尚还不待云锦细看她的模样,就听那凤眼小奴怒喝道:“放肆,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云锦心中暗惊,还未及她细想,便听那唐蓉开口道:“你便起来吧。”
闻言,云锦慌忙又是一拜,接着便由那秀珠搀了在那客席落座,唐蓉见她坐定,竟是对那翠衣妇人微一颔首,那妇人便是几步上前来拜,云锦大惊,忐忑看向来人,只等礼毕,那妇人开口笑道:“奴婢砚竹见过侧夫人。”
云锦从来未见有人给自己行过如此大礼,一时也不知道该做如何,便是干笑了几声,却听那唐蓉淡淡开了口道:“先前殿下房中便由砚竹侍奉。”唐蓉顿了顿,脸上有些复杂神情,遂开口含糊道:“她比你我进府都早。”
云锦顿悟,这砚竹想必就是那沈焕的侍妾,因为身份地位皆在这云锦之下,遂要向她行了大礼,而那唐蓉之所以说的隐晦,怕也是不耻提这侍妾二字,云锦虽说涉世不深,却也知道这侍妾是如何得来的,别说那唐蓉,现在就是自己也是红了脸去。
想至此处,云锦又是抬眼细细看那砚竹,见她年岁似是稍长自己一些,柳眉粉唇,梨涡浅笑,一身翠绿的袍子裹得严实,却是已然辨得出那玲珑身段。
“砚竹,这名字倒是别致。”她也是喃喃自语,却见那砚竹莞尔道:“殿下取的名字,奴婢也是喜欢。”
闻言,云锦也是报以一笑,遂让那砚竹也是起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