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处,那云锦便是撇撇嘴向那棋局看去,她虽说棋艺不精,却也看得出那黑子已然是身处险境,此时一步不慎,便要全盘皆失。
沈焕睨她一眼,轻笑道:“你看这黑子还有无活路?”言罢,他便是坐去齐襄对面微微扬眉看向那云锦,而此番云锦也未多想,与她而言,若是身处这般险境,确是只有一条可选之路,她正欲开口,却听身侧那齐襄竟是开口淡淡道:“观棋不语!“
云锦闻声,方是张了嘴,却是脸色一僵,一时间竟是被这一句堵得没说出声来。沈焕见状,正欲替那云锦解围,却是见她回转了身望向那齐襄,沉吟了片刻之后却是冷然道:“我不过是个闺中妇人,世间道理自是懂得少之又少,忘了观棋不语的道理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她顿了顿,埋了眸来看那齐襄,而那案前的齐襄听了这番言语,心中也是生出些疑虑来,在他眼里,这赵家的小妹何时会与他这般谦逊言语过。
这一时,许也是警觉,齐襄倒也是抬眼望定云锦,许久,果然见她诡秘一笑,红唇微启,开口轻声道:“齐先生是个读书的文人,这世间的道理懂了太多太多,却也似乎独独忘记了“尊卑有序,上下有节,”这几字。“
闻言,那齐襄眉梢微挑,似是预感到些不妙,眼里也是少有地多出些戒备之色。见他此般模样云锦心中也是更加笃定,轻笑一声又道:“齐先生今日可是糊涂了,忘了你我身份,竟是到现在都未来与我行礼。”
此言一出,那齐襄便是眉心微拢,抿唇不语,终了又是转脸去看那沈焕,沈焕正是噙了笑没有言语,见那齐襄转眼看他,倒是事不关己一般地转眼看去了窗外。
云锦见此情景,便更是挺直了脊背,居高临下去看齐襄,两人这便是双双僵持了许久,末了还是齐襄先败下阵来,起身来屈膝下拜,行了大礼。云锦见状,心中也是暗喜,这一时甚至有些得意忘形地去看那沈焕,沈焕静坐案边,始终未做言语,淡淡笑了纵了她去。
齐襄礼毕,云锦却顺势扭了脸去未做理会,任由他跪在跟前,她心中此番虽也觉得自己造作,但看那齐襄窘迫模样时候竟是连连暗呼痛快。
至此,云锦忍了笑意径直走去案前看那棋局,片刻之后,她执了一枚黑子,袍袖一挥,定定落了下去。
玉石棋子与那棋案相触,发出啪一声脆响,沈焕定睛望去,心中竟是暗笑,那正是他先前举棋不定一招险棋,终了还因自己瞻前顾后太多而作了罢,现如今这一步放在那云锦手里,却似乎下得胸有成竹,理所当然一般
沈焕抬眼望向云锦,见她正也是侧目看他,脸上还露出些得意之色,见她如此模样,这一时间沈焕也是忍俊,心想她果然就如先前一样,莽撞大胆,总要做些旁人不敢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