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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回忆,往日事

掏出袖袋里本想送给穹月弄云的“流絮谱”和“流影剑”,浅笑着递到墨尽歌面前。

“这是?”

我不答,做了个手势让墨尽歌自己看。

“流絮谱”,是一本心法,所讲单是一个“悟”字,静心为武学之本,无所通悟,纵是武功再高也是白费。

“流影剑”是一把极好的剑,乃是上好的银蚕玉带制成的软剑,看来与平常布带并无区别,制敌在于出其不意,于墨尽歌这般的高手而言,如虎添翼。

思及此才发觉,弄云琼月和墨尽歌同样是“太极武学”,即是柔刚相中和,方才挑选的两样东西送给墨尽歌倒是正合适,不知这可是天意?

墨尽歌面色不改,啧啧赞道“流絮谱,流影剑?送我?”

“嗯,自然是送你”果然是个深藏不露的角儿呢,伸手解下腰间的一块玉牌,掷给墨尽歌“这是我的特行令,带着它青澜皇宫你便可以随意出行。”

“那尽歌便谢谢裳姑娘了。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尽歌便把这玉链送给裳姑娘吧。”墨尽歌微笑着解下手上的碧色玉石手链递给我。我温柔地笑了笑,“尽歌虽是在笑,却并不开心呢”我伸手抚上他的眉间,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完全忘记这里是女尊国,我的动作对于一个未出阁的男子来说,完全是轻薄。

墨尽歌并未生气,挑眉表示疑问,我浅浅一笑,笑里苦涩满溢“因为,曾经的我,也是如此啊。”

有一个有着天才光辉的姐姐,高高在上的父母。还记得小时候,姐姐练钢琴的时候,我便在旁边看着,只是羡慕而已。姐姐是一个有着古典美的女子,一头长发及腰,上挑的丹凤眼,樱唇似启未张,会说话的眼睛。姐姐很喜欢古琴,也喜欢古典的曲子,而钢琴,却是她不得不学的,她有着极好的天赋,有着天才的美名。父母的每次回国,都是为了姐姐的演出,渐渐地,习惯了,我便只是倚着门口,冷眼看着爸爸妈妈对着姐姐嘘寒问暖,对着我却视而不见。唯一对我好的,只有爷爷,为了让爷爷开心,我努力地练字,直到爷爷去世。

古琴,是姐姐教我的,至于为什么不是钢琴,呵呵,姐姐说过,我不是钢琴天才,不需要学钢琴。那么,为什么要我学古琴呢?我,只是姐姐手中的玩偶罢了吧,只是不甘心。那时候,我发了疯地学古琴,偷着学钢琴,只为了超过姐姐,是的,我成功了。姐姐为了不让我强过她,便只是教我最基本的,我就在她练琴的时候偷偷记下要领,深夜时独自坐在海边抱着琴哭,抱着琴笑。琴成了我的好朋友,钢琴,却是我不愿再提起的恶梦。

那是一个暑假吧,我穿着一身洁白的礼服,唇角挂着虚假的微笑,走到父母身边,粗鲁地拽下姐姐,坐在钢琴旁优雅地弹了一曲《梦中的婚礼》,那是我和姐姐最喜欢的钢琴曲。在姐姐不可思议的目光里,父母惊讶的神情中,我淡然一笑,走进房间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琴弦,拿出准备好的小刀,轻轻割开动脉,血花,一朵一朵的绽开,在洁白的礼服上,绽放出最后的色彩。这是我最后的报复,一种特殊的报复。

我没有死,却再没见过姐姐,我逃出了那个所谓的“家”,更名换姓,苏影,不,我不愿再为姐姐的影子。报考了大学,是我略有一些底子的药学系。我没想过我会有一个男朋友,却默许了他在我身边,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做着我父母应该做的事,却不曾逾矩。很奇怪的,因为他的温柔吧,自此再记不清父母狰狞的样子,终究没想到会穿越到这里,成为一国之君啊。

从思绪中回神,扬起一抹浅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尽歌既然不开心,我便讲个笑话给尽歌吧。”

“洗耳恭听。”墨尽歌摇了摇折扇,道。

“从前啊,有一个小女孩,她很喜欢弹琴呢。而且弹得很好,但是啊,她很怕,很怕她的妹妹会强过她,于是她总是不让她的妹妹学琴,让她的妹妹去学一些其他的东西,学她自己想学,却不能学的东西。但是有一天呢,她的妹妹走到她旁边,亲自打碎了她的梦。因为她的妹妹弹的真的比她好。但是她的妹妹没有想夺掉她天才的美名,而是傻傻的自杀了呢,虽然没有成功。然后她就一直在她妹妹的床边看着她,她妹妹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她睡在她的床边,当时真是又可气又可笑。尽歌,你说,这两姐妹是不是很可笑啊。”

这是…笑话吗?“后来呢?”

“妹妹离家出走了,然后…呵呵”

“我想,那姐姐应该也是真心对妹妹的吧。那么,这就是你笑里苦意的来由么?”尽歌展开折扇,四目相对,清明的眼神望着我。

他,猜到了吗?猜到这是我的故事?可是,没理由啊。

“后来…琼…她的妹妹回来了吗”

他是…把我的故事,当成“我”的故事了吧。“你说呢。”我扬眉笑笑。

“尽歌愿意,讲你的故事么?”

“尽歌相信有一日,尽歌会亲口讲给你听。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这算是约定吗?还是承诺?“答应了,可不许反悔呢。”

“那是自然”墨尽歌打开折扇,羽扇上一幅桃花园与一双桃花眼相映。

墨尽歌拿起茶杯浅饮一口,便用修长如白玉的葱指把茶叶从茶盏中一片片捡拾出来,对上我茫然的神色,浅笑,优雅的弹了弹指“锦华可听过,君子之交淡如水。”

我依旧茫然,随即会心一笑,学着尽歌伸手择出自己茶盏中青翠的茶叶,饮尽了杯中无茶的茶水。墨尽歌抿唇一笑,也饮尽了杯中水,相视一笑,无言。

别了墨尽歌,依旧施展轻功去林轻寒的夕寒宫,不出意料地,方才到屋檐上坐好,一阵箫声便已传出,不由得一愣,险些没站住,十面埋伏?这货…这货也太逆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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