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风并没有理会我,双手舞得愈发快了起来,双瞳蕴含杀意,我见状微愣,轻寒却已是不知所措,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抬步上前。
“他…怎么了?”林轻寒讷讷地问
这小子…练功心切,走火了,至于怎么解决…倒是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自袖袋里摸索了一会,才取出一个瓷瓶,略略一端详,看着瓶子上的云纹,也便知道自己拿错了,再翻,取出一个檀木盒来,触了下盒子上的机关,里面是一颗小巧玲珑的丹药——由火灵芝炼成的灵芝丹。
轻声吩咐了轻寒几句,我疾步绕琉风转了三圈后站定,选了一个较好的方位,将指间丹药送了出去,琉风受到阻止被打断,而此时浩迈轻步姗姗而来,带着我要他带的惜韵琴。
接过惜韵,与琉风撇开距离,口中默念清心诀,安抚的曲子缓缓倾泻而出。
“锵——嚓”琉风手中刀剑滑落,浩盘膝琉风身侧,琉风受琴音影响,瘫倒在地。
几经调节,琉风缓缓闭上了眼,轻寒也随之而来,身后还有一人。
墨宰之子,墨尽歌。
我看了看琉风,若不是恰巧今日路过,我丝毫不会怀疑琉风会因为走火不慎自断经脉,更何况这桃林本就是秘密之处。
红衣尽歌盈盈福身道安,我挑眉“尽歌,还真是闲得很”
墨尽歌直身,笑“不闲,尽歌本就是来给妻君请安的,见轻寒哥哥匆匆忙忙来了这里,才跟随而来。”
“那你可知,这桃林,无召不可入?”
尽歌微微垂了头,开扇掩面,声音轻巧得很“妻君有意,尽歌认罚便是。”
“认罚?”我一字一顿,笑了“尽歌阿,你还有多久入宫?”
尽歌抬头看我,答。“至昨日,恰好半月”
“半月,”我重复了遍,眯了眯眼“不久了。”
尽歌没有说话,我又继续说道“半月,宫规学得如何?”也不待他回答“那你说说看,你今日,当如何罚”
墨尽歌笑笑,挑眉看向浩,浩不做声,只是看着我。
我道“看他做什么?”
合了扇子,墨尽歌道“不知妻君,当尽歌是妃,还是臣?”
我再笑。“妃,还是臣?尽歌自己,没有想要的答案吗?”
“尽歌有想要的答案,但更想要妻君的答案。”墨尽歌变得恭敬了些
我转头,看向一直不曾做声的林轻寒,他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我牵起林轻寒的手,他并不如我第一次牵他手时惊讶,但耳根还是微微泛了粉色。
转眸再看墨尽歌,他抬着头,似是在等着我的回答。“既然,你还未入宫,那么,你如今自然是臣。”
墨尽歌眸光闪烁,缓缓跪下,自袖袋中取出一块玉牌。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我前几日给他的,特行令。此刻我恨不得咬我自己一口,为什么这么草率地把特行令给他还偏偏忘了这回事。
但墨尽歌只是将那块玉牌从左边的袖子里放到了右边的袖袋,开口道“青澜国律,臣子擅闯禁地,罪同庶人,当斩。”
“但你并无官职,也并不能当做庶人看。”浩不知从何处来,接起了墨尽歌的话。
我挑眉,浩便继续说了下去“按官职,墨尽歌算不上是臣,按位分,墨尽歌尚未入宫,也算不上是妃,身为墨宰之子,更不能算是庶人。”
“那浩认为,墨尽歌当如何处置?”我道。
“青澜国律,若有律法未载之例,全凭帝君之意判决。”说来说去,又把这个难题抛给了我。
墨尽歌依旧跪着,红衣似火。
我略略思量了会,说“不如,你晚些入宫?”这句话,是对墨尽歌说的。
墨尽歌抬头,微微有些愕然,缓了缓,道“尽歌,任凭帝君处置。”他不再叫我妻君,道
浩又出声“不妥,吉日既定,不宜更改”
我扶额,道“浩啊,你既说让朕决断,又说不可更改吉日,不如,你替朕做这个主?”
浩笑,“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讲了次国律而已,而吉日不可更改,也确是事实。”
浩往前两步,到我身侧,问“可否借帝君一步说话?”
我看了看林轻寒,点头,随浩走远几步,
我道“你不是不希望他入宫吗?”
浩道“吉日若改,便是不吉,不吉于墨尽歌,同样也不吉于你,你既然只是想削弱他的地位,不如,就将他降位为君吧。”
浩倒是看得通透,知道我究竟要做什么,但我还是疑惑“未过门的秀男,也可以降位吗?”
浩道“既然未过门,所定位分不过就是帝君一句话而已,只要朝堂之上非议不多,可以打压,便没有什么不可以。”
耳语几句,浩又离开了,又只剩下我,对着林轻寒和墨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