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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往事如烟

修罗,传闻中乃是阴世间的强大的怪物,喜欢吞食人肉,生有三个头颅,都是青面獠牙、怒目大睁,嘴巴里还时不时的散发出一股股不明味道的恶臭,全身上下的皮肤大概都是呈现出铁青色的,可以说端得是丑陋无比,一出场就要被围殴的对象,天生能拉仇恨的怪物。

这样的代号,貌似和眼前的星光下的少年扯不上任何关系;毕竟,陈山的面目白皙、衣着整齐,看着就像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怎么看也很难和所谓的修罗搭上线。

但,那是因为陈山还没有发飙。

这个世上有无数的怪才、奇才、天才和鬼才,而陈山大概便是能被划分为鬼才之流的;何为鬼才呢?那便是要有鬼神一样的本领才可以胜任的。

天才变态们往往会给旁人以一种极致的压迫感,比如说天人宗的“王真人”,他从五岁起入道修行,辗转百年,却还是无一同龄人可以战胜之,这就是天才了;又比如私塾里的学霸,年龄明明是和其他孩童一样的大,却是满肚子里装载着学问,只说见识,就远远不是那些穿开裆裤、流鼻涕的小孩可以睥睨的,强大的,甚至会让私塾里的教书先生产生些压迫感,那大概就是神童妖孽了。

而鬼才呢?当你和他相处的时候是绝对没有丝毫问题的,甚至,有可能你努力一把就能在学分上超越他了;可他却有些小聪明,比如“长者,你这道题目出错了,应该怎么怎么修改,最后罗列出来了好几种答案”,虽然大部分的题目交了白卷,但奈何这小子的本事不小,指正出了长者的错误来了,如果真的正常批卷再给个十分,显然是不合理的,因此,只需要一点点外力的影响,比如最近有谣言说“上级的机关要派人来查核你的学问是否足以担任长者的职务”,好吧,就算是无中生有捏造出来的,这个长者也唯恐一不小心丢了他的饭碗,尤其是他出错的题目竟是被一个小孩子解出来的,这叫他以后怎么身为人师?莫非还要端个小板凳去和其他孩子一起聆听这个人的解题方法?那是万万不可取的,思来想去之下,这位长者只能拉着老脸给这张还未写满字迹的考卷加上几笔,最后,在考卷上方写上一个“满分”。

意思不言而喻,这个满分就是用来贿赂这个小鬼的,若是对方还不满意,少不得要去什么烤肉摊子请对方吃几串臭豆腐羊肉串,要是依旧不满意,他也只能把内裤丢给对方了(装可怜),看吧,我也没钱了。

而这一切,都在那个鬼才的掌握之中,并且这种方法是不可复制的;要不是因为他刚好记得这一题,要不是因为长者的天性懦弱,要不是因为谣言把长者吓得不轻,他也根本不可能顺利的威胁到长者。

但是换个角度看问题,就会发现一些端倪;首先,这个鬼才的记忆力出众,要不然,这么难的题目一般的小孩子早就忘到脑后去了;其次,他有天早上看到长者的肥胖老婆正叉着腰在大马路上骂他,而长者却是唯唯诺诺的不敢出声,由此可见,长者的天性是胆小的;于是乎,鬼才便付出了一把零食的代价让孩子们在私塾内传播谣言,最后,计划步入了正轨,他天天都能收到长者送来的礼物,而且,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考试都是满分,邪了怪了。

一系列的计划在鬼才动笔之后就全部构思好了,他只写了寥寥的三道题目,却是把学霸之名收入了囊中,所谓决胜于千里之外,大概便是这种人了。

而陈山,却是个修炼方面的鬼才。

在家族中,无论男女,在五岁之前都是必须要学习的,也就是进私塾;毕竟,即使是一本高深莫测能够通达天人的秘籍摆在你的面前,至少,你也得看明白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啊,而当时,在私塾里风声鹊起的头一名正是“陈山”,可以说他是一目十行、记忆超群,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就把私塾连带着家里头的藏书看了个遍,甚至在老家的那几年,他都是被称作神童的,以至于很多小女生都来对他抛媚眼,由此便可见一斑。

而过了五岁,便到了检查身体的时候,也就是说你到底是适合修炼星之力还是烈阳之力、亦或者别的东东的一个检查;检查下来资质好的,会得到家族的重点培养;资质差些的,家族也不会亏待你,努力修行吧,若是能在十六岁之前觉醒某一方面的力量,家族也会竭尽全力为你推荐一个上师的;至于完全不能修炼的,那怎么可能?陈家的血统一直很好,从几百年前到现在,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是完全不能修炼的,最差的,也能凝聚出一丝“气”来,就这一丝的“气”也至少比普通人强壮了不少。

而当时的陈山正是意气风发,周身经常围绕着一群哈五喝六的小弟,有时候,也会碰见某个脸庞红润润的小妮子小跑着递过来一张白色的小纸条,上面经常是写着“恩啊爱啊什么”的,可以说,若不是因为陈山的身体还未发育成熟,他早就破了什唠子的童男之身了。

虽然不能得到具体的行动,但陈山可是没少在那些怀春的小妮子身上揩油,再加上他的学识好、嘴巴甜,经常是惹得一帮妮子争风吃醋,可以说,他当时完完全全就是个纨绔浪荡小公子,就算资质差些,也不会缺少主动献殷勤的怀春少女们。

至于陈家,乃至其他几个家族的少爷们则都是对陈山恨得牙痒痒的,凭什么你那儿的风光那般美好?我这边的乌云却是看不见彩虹呢?

于是,一群人没少对着陈山下绊子,不过,对于陈山这个鬼才来说,他们那些小儿科的东西不要太容易识破,简直是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有本事你搞个连环计啊,知道什么叫釜底抽薪吗?知道什么叫瞒天过海吗?知道什么叫声东击西吗?知道啥子是围魏救赵吗?不好好读书就是吃亏,说的便是那些牙痒痒的主儿了。

或许连老天爷也看不惯陈山这厮的所作所为了,于是乎,在十年前的陈家子午钟敲响的时候,太阳刚刚红润润的时候,大概相当于七八点钟的时候,在陈家的老院内便突然传出了一阵阵的爆笑。

意气风发、从未受到过丝毫挫折的陈山低下了他那骄傲的头颅,面对着一脸严肃、胡须发白的星海门大长老,他问了个问题:“废材之体难道不能修炼吗?”

“啧啧啧,百年难得一见的废材之体啊;除非有神仙愿意帮助你,否则,你的宿命便和门外那些挑担子的农夫没有差别”

星海门的大长老冷眼看向陈山,顿时,后者便是已经知道,他被踢出修士圈子了。

至于周围哄笑出声的人,很多都是嫉妒陈山艳遇的人,现在,他们看到对方根本没有能力享受艳遇的生活,自然是使足了劲儿的落井下石;也介于这是家族祭祀的庄严场地,要不然,少不得一些人来吐他口水,嘴里骂出些肮脏的话来。

在接受到了这个噩耗以后,陈山的神童之名便悄然地消失不见了,他居住的地方也从陈府的中央迁徙到了陈府的大门口的位置,顺便一提,这里也是两条看家犬的地盘;他的月钱从每个月一百两银子徐徐降到了每个月一两银子,提供给他的书籍,也开始慢慢变少,最后,干脆是一本都没有了;一些丫鬟也是纷纷地变为他人脚下的奴才,就连陈家倒夜香的狗腿子也是对他哼哼哈哈的露出鄙夷的目光,要不是因为他还有陈家少爷这样一重身份,相信对方踹他两脚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而那些怀春的小妮子在知道陈山不过是个废物的时候,也改投了他人的怀抱。

一代天之骄子、顶着神童之名的少年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带着一个装满银票的包裹远走了他方。

或许“未雨绸缪”是每个智者都会做的事,但真的逼到了那一步,也代表着他失去了一些东西,尤其是对于一个骨子里骄傲的公子哥来说,这种感觉,尤为的强烈。

所以,陈山在出门之后就马上被一个牛道士骗光了身上所有的金钱,流落到了街头,知道了乞丐是如何生活的,知道了原来在凤阳城里最厉害的不是官兵而是黑龙帮,知道了在红晶域里往往能一夜暴富,红晶域便是星动四方阁和烈日门交战的主要原因,这处地下的珍贵矿脉几乎是被两家同时发现的,所以,他们都宣布这儿是自己的领地,结果是他们谈不拢,所以,两方只能用门下的弟子的性命来填,看看到底是谁耗得过谁,因此,这是一场注定要持续很多年的战争,而战争,往往代表着利益的开端。

比方说,发死人财的,这就需要那个人拥有足够的耐心、毅力、学识和冷静的头脑,能够胜任的,百中无一,而这还只是初步的条件,当你在阴暗的废墟里看到两个修士正打得火热,往往坐收渔翁之利才是上上之选,不过是在看到他们濒死的时候,一些手脚不听使唤的家伙就会忍不住出去捡便宜,但结果,可能是的确被捡漏了,但也有可能是其中一方修士正在吞服丹药闭目养神,这个时候,你出去捡漏,就是被人家咔嚓一刀的命。

另外,也不是有那么多的漏可以捡的,人家是修士,能飞天遁地的,一些富二代身上甚至可能有肉白骨的灵丹妙药,也许前一刻那个修士还是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样,下一刻,吞了一枚小药丸立刻就是生龙活虎起来了;所以,做这种事的人虽然不少,但几乎都是一群亡命之徒。

而陈山也曾经是一个亡命之徒,那时候他的年纪大概才七八岁,心高气傲之下被一个牛道士卷走了身上所有的财物,要说不火冒三丈是不可能的,可是火冒归火冒,他总得填饱肚子啊,因此,他加入了黑龙帮。

黑龙帮可以在凤阳城一手遮天自然不可能是花架子,要知道,如今的云国之皇颇有雄心,上位之后就立刻联盟了星动四方阁、星海门、烈日门、五行造化门这样的一流门派,紧跟着,便是有大量的二流、三流的门派愿意和云国之皇缔结友好盟约。

可以说,云国的战争实力还是很强大的;而凤阳城虽然只是一个三流的城市,却还是配备了一个星师,几千名铁骑,战略物资更是应有尽有,在这样得天独厚的环境下都还是黑龙帮一手遮天,由此,可见得他们的厉害。

黑龙帮里面的凡人很多,就是那种不能修炼、没有资格修炼的人很多,所以,他们并不排斥陈山的加入,不过,想要成为正式成员,首先是要能杀人,而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孩子往往能降低对手的戒心,因此,就顺理成章的收纳下了陈山。

不过,当初的陈山还以为加入黑龙帮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结果,悲催的是,他进入到了一个死亡训练营。

死亡训练营里一共有一百多个孩子,有男有女,有长得甜美的、风骚露骨的,也有丑不拉几、令人倒胃口的,无论他们的皮肉如何如何,能活下来的才算冠军,这就跟养蛊王一样,把一群虫子放到一个盆子里,能最终活下来的不管他是如何的不堪入目,至少,以后都算是黑龙帮的正式成员,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是跑不掉的。

不过,黑龙帮毕竟不是在养蛊,因此,允许五个人活到最后,也就是说要有足足一百多人死在那死亡训练营里,真是极端残酷的,与之相比,陈家的那群小屁孩虽然有些坏心眼,却也不敢真的闹出来人命,与死亡训练营里的生活相比,陈家倒夜香的狗腿子的生活都是足以令人羡慕的。

迈过身后连绵不绝的青草,陈山的目光一下子焦距到了视野里的一点火光,那里是凤阳城的位置,在死亡训练营里,他之所以能活下来,也多亏了她的帮忙,这一次又要化身“修罗”进行屠杀,说不定,还需要她的一些帮助呢;想到这儿,陈山的左手不由自主地做了个“捏一捏”的动作,真是好生想念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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