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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婚礼遇刺

在我的坚持下,饶是那道剑痕从肩头一直至腰间牵动全身,不过两个月休养加上五天的强制性走动让我很快能够下地独立行走,虽说现在还不能像以前一样活蹦乱跳,但平常走路的话让西雅搀扶着基本是不成问题的。

在我昏睡的两个月里,先头部队早已停驻在爱琴海彼岸,尔亚也如我所想回到旧都皮拉参加格罗蒂的婚礼,因为腓力二世格外的疼爱格罗蒂,一向以节检著称的他将这次格罗蒂的婚礼办得最为奢华热闹。

几天时间下来,我就已经和温柔漂亮且富有教养的格罗蒂混得熟络起来,每天闲着没事就让西雅陪着我到她宫殿住所去转转,洁白的大理石廊柱上早就用忍冬草将无花果花叶缠绕着吊在廊柱上,一进她的房间就能闻到清香怡人的气息,将本就幸福的感觉洋溢漫延到整座宫殿里的每个人身上。

今天,就是马其顿历史上最为出名的日子——5月8日,腓力二世遇刺身亡、亚历山大即将登上马其顿王国与历史舞台决定性的日子。

格罗蒂将嫁给的是伊庇鲁斯国王、她舅舅奥林匹亚斯的弟弟,昨天夜里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是个坚毅且英俊的贵族少年。

在现代以及古代皆未参加过婚礼的我对于这场婚礼本想抱着好奇的心态来看,可惜的是亚历山大在迎接来客的时候特别命令西雅看紧我,给我找了个最佳的座位,在背后垫了厚厚的几层透性气极好的丝纱,饶是我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西雅,这两主仆仍旧无动于忠,害得我只能干坐着等待新人们的出场。

手边是西雅特地摘来的新鲜果实,偷瞄到四下里没有留意到我这半个病号,嘴巴干涩无味之际趁机塞进嘴里嚼了起来,刚开始还觉得果实新鲜美味,一个不留神吃得有些腹胀,眼看着新人就要出来,我急忙向西雅招手,将她唤来,扶着我赶紧出了礼堂。

“公主,您怎么了?”西雅见我脸色不对,赶忙问我:“是不是在礼堂里坐久了,热汗浸透进伤口里去了?”

由于亚历山大一直以为我背上的伤口未愈合,害得西雅这小丫头每每看到我脸色有些不对就会误会是旧伤复发,天知道我前上的伤口其实只剩下伤疤没有办法消除之外,其他地方都已经愈合好了。

“没事,我只不过是吃那些果子吃得太多了些。”我说着,倚着廊柱坐在石凳上,看到进进出出的宾客,忍不住好奇地问:“今天格罗蒂公主婚礼上好像没有看到国王,不是说国王一早就出宫了吗,怎么还没有准备好么?”

脑海里闪过白发苍苍笑容满面的腓力二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听我问到腓力二世的事情,西雅掩唇笑出声来,然后指着礼堂外身着节日白袍的一位老者,毕恭毕敬地说:“国王今天穿的是平常节日庆典时的常服,昨天在宫殿里国王说要像位普通的父亲将自己的女儿送走。”

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平日里盔甲不离身的腓力二世,现如今正穿了身白袍站在礼堂门口与来往的宾客朗声谈笑,亚历山大招待来宾入座,士兵被分派到前来祝贺的人群之外,婚礼的喜庆完全遮盖住国王应有护卫队的威严感。

深呼吸几口礼堂外的清新的空气,似乎肠胃好受一些,当我想回礼堂座位时,就看到本来疏散的通道口间都站满了人群,无奈之下,只得有让西雅搀着我从礼堂前殿入口进去。

没等走到礼堂前殿的入口处时,一名卫兵打扮的人就从入口处冲了出来,我眼前闪过道白光,等到白光逝去,就看到腓力二世眼睛直勾勾的倒在血泊里,女眷的惊叫声与士兵们急切的走动声全然听不到,只能将亚历山大惊恐不安以及愤恨的表情尽收于眼底。

“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不知是谁高喊一声,我立马转过身去,就看到凶手已经冲破重围跳上早已准备好的马想要逃之夭夭,尽管知道拦下他亚历山大绝对会将凶手五马分尸,抬手一晃,绕于廊柱间的紫色野花藤蔓向着马腿处袭去。

马儿由于我手上力道加重犹如巨石击腿,前膝跄进石块里,凶手毫无预备的从马鞍上摔下来,等到围上前的士兵七手八脚将凶手拖上前来时,凶手早就断了气。

婚礼停止,身穿白色礼服的格罗蒂泣人泪下的哭喊声撞击来宾的耳膜,亚历山大盯着眼前仿装成卫兵的凶手,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直到尔亚拨开人群来到亚历山大身前看到凶手面容时,不由惊声说道:“鲍舍尼亚斯,居然是他?!”

所有人将目光都聚焦到尔亚身上,尔亚此刻明白自己多嘴喊出了凶手的名字,急忙抽身躲进人群里,再想踮起脚来让西雅去找他时,已经看不到他的迹影。

“鲍舍尼亚斯,前些日子和国王发生过口角的那个贵族少年?”

“听说他母亲是底比斯贵族,是不是因为底比斯担心国王会出兵底比斯而先下手为强?”

“我认为……”

礼堂入口处除了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地安静等待他们的王子下达命令之外,其他的人都七嘴八舌的纷纷对腓力二世遇刺这件事给予自认为最为恰当的评论。

我本来想让他们住嘴让亚历山大好受一些,可转念想到由于腓力二世加强王权,限制这些贵族的权力本来就让他们很不满,此刻若是火上浇油,得罪这些贵族的话,怕是亚历山大顺利继承王位会遇到来自外界的阻碍。

强忍住怒意,西雅正垂头抿着泪,我咬咬牙,沿着侧面上的台阶一步步靠近亚历山大。

希望,一向理智温和的他能够挨过这些世俗的悲戚,假如,你想哭的话,作为朋友,我会让你在无人的时候放声大哭一场。但是作为未来的一国之主,就算是最敬爱的父亲倒下,也要为其他人坚持住。

目中无神的亚历山大在我握住他手指的瞬间神情恍惚片刻,机械般扭过头看着我,我眨了眨眼,又摇摇头。

“命人将贵族的勇士厚葬!”作为敢于刺杀国王的士兵,无论是否罪大恶极,都会以勇士的身份给予厚葬。

亚历山大下达完命令后,牵过我的手,步伐沉重地迈向入口处,在所有人震惊不已的目光中,将倒在血泊里的腓力二世搀扶起来,让其手臂搭在自己的肩头。

“哥哥……”格罗蒂抽泣得身子如筛糠般阵阵颤粟着。

“格罗蒂,父亲喜欢坚强的孩子,也希望自己能够作为勇士死去!”亚历山大揽住腓力二世的手握成拳,一步一步迈出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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