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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学演戏

假期中,筱可儿的戏剧表演课也提上了日程。来教导她的,张旭东是华国十大导演之一,1996年他的导演处女作《小城大事》多次获奖,正式踏入电影圈,1998年与朋友联手创立甲图电影公司,制作了一连串卖座作品。再导的《笑江湖》连续两个月而势头不减,票房直收三千万,拿下年度暑假档期收入冠军,名列全年十大卖座电影。接下来《继续》票房达4。2亿人民币,并赢得8项芙蓉电影金像奖,其中包括最佳导演和最佳电影奖。就最近2012年执导的《西瓜》也获得了7项芙蓉电影金像奖,包括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男配角,最佳视觉效果奖等。

截止2014年,“张旭东制造”的电影共提名237次,摘得143座奖杯。

张旭东是吴宝宝的养母吴鑫的朋友,也听说了很多筱可儿的情况,但由于事务繁忙,好不容易才有假期,于是决定在这段时间里,抽空给筱可儿进行魔鬼专训。

张旭东从一辆黑色的车上下来,满脸和气,个子不高,身材不胖,头发染成了银色,还挑染了一缕紫色,从脸上的皱纹来看也不小了,戴着眼镜,穿着深亚麻的休闲装。

他的妻子也来了。张旭东的妻子宁知瑜是华国著名喜剧演员,当然,演正剧也演得十分到位,16岁出演《替身》,出道第一年就获得了最佳新人奖,接着又陆续获得了9次最佳女主角,从2007年大火开始便一直是最高票房女演员。

“导演好。知瑜姐好。”筱可儿赶忙迎上去。

“哈哈,最好甜,阿姨没那么年轻啦。”宁知瑜标志性的笑声又出来了。

“叫我师傅就成。呵呵,说不定,你还能成为我的关门弟子了。”张旭东语气和表情都很和缓,很亲切。

“师傅喝茶。”筱可儿听到张旭东这么说,赶紧倒了杯茶准备下跪拜师,这个老师和之前那些专门教某个基础课程的可不一样,吴妈妈可是将筱可儿的资料、底细和梦想都告诉了张旭东的,张旭东肯来已经是肯定一半了,刚刚这么说,肯定是以后都会帮助筱可儿在娱乐圈发展的。

张旭东端了茶,没有让筱可儿跪,“不用,不用,起来,我也不兴那套。是这个名义就成了。”

“师娘喝茶。”筱可儿又给胡雅涵倒了一杯。胡雅涵五官长得很漂亮,但造型却像个小伙子,和名字一点也不配,不过对待张旭东时倒明显散发着小女人的气息。

一阵寒暄过后,张旭东说道,“我准备在双庆住三四个月,大概15周吧,一周一节课,明天就开始上课,如何?”

“好,谢谢师傅。”筱可儿点点头。

“接下来会让你有个脱胎换骨的过程,希望你能珍惜这个过程,也希望你能好好加油,坚定地、坚持走下去。”张旭东看向筱可儿的眼神很坚定,一副很严格的样子。

“好。”筱可儿心里有点忐忑,有点兴奋。那种感觉,就像张旭东《西瓜》里的那句台词:一生只为了这一个月,一个月只为了这一天,这一天只为了那一刻,我会用尽我的全心全力。

“你也不用期待我能怎么教戏,因为其实我不懂得教戏。我很坦白跟你讲,我唯一的方法,那么多年拍戏,就是跟演员聊天。聊了之后把他们的个性写进剧本里面。然后呢,就希望他们本色演出,在你演出时,我也希望你能够尽量进入这个角色。”张旭东很诚恳的样子跟筱可儿说,“当然了,我的妻子,你的师娘啊,也可以教你一些。有空的话,我们会共同对你进行辅导的。不过主要还是我为主导的。”

“谢谢师傅,谢谢师娘。”筱可儿听到前面有点发愣,后面倒是松了一口气。

星期日,筱可儿在广场练习了一下吐词发声后,张旭东让她到他一个教授朋友的大学里一个小礼堂,表演喜剧或者其他类型的戏剧给学生们看,关键是要用自己的表演打动现场观众们,令观众们作出反应。

筱可儿并不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站上舞台,她的胆子比平时还要大上许多。她给人的观感就是文文弱弱的,比较内向,她上舞台的机会也不多,可能也就考得好领奖学金的时候上过台,但她很渴望舞台,并不怵人们的眼光,说实话,其实她对什么都还没怎么怕过,好像内心缺少恐惧这个情绪似的,不过如果要让她演恐怖片里的那种害怕的表现,在看过一些小智在她脑海里播放的综艺节目和电影后,她想她应该也还是可以演出来的。

筱可儿大大方方地走进小礼堂,看到稀稀落落地坐了40个左右哥哥姐姐,而张旭东在最后一排,还有一台摄像机在前面,张旭东似乎准备观看在镜头里的自己。

筱可儿站在台上,第一句话:“我就押这个鸡。”

双手十指交叉握拳抬在胸前,作出好似等待中奖的样子。“Gee,Ji,Ji,吉,吉,鸡!!!”一脸兴奋地闭上双眼,手拐往着腹部动,再睁开眼,一脸失望的表情,“牛?”

然后筱可儿转了一圈,右手打了一下左脚,左手打了一下右膝盖,接着膝盖往内弯,做出个内八字,双腿抖动着,两手作出准备出拳的样子,一副害怕的样子,“别以为我好欺负啊……”

停顿了一秒,手指向前方,可怜兮兮的声音,“你说谁呢!你说谁是孤儿!”

“我不是孤儿。”这一句好似快要哭出来了。

“我爸爸长得可帅啦!他叫林清水!”林清水已是中年,却仍然是华国一级男偶像,演戏也演得特别好。“他在杭州出差呢。”

“呜……”筱可儿明显是装哭的样子,双手作出打电话的样子,抽搐了着拿起“电话”哼哼地继续装哭了两声,立马变脸,“喂,我是筱小姐,对,明天订一张去杭州的机票。”语速加快,摆出一副酷酷的样子,一只手叉腰一只手听“电话”,“订五十多张后天去的,身份号码一会儿再给你。别忘了明天来接我。”摆着一副凶人的样子,“笑什么笑,笨蛋。”挂了电话立刻又“哼,哼……呜……”装哭了起来。放下了电话。

筱可儿看着观众的表情,心里犹疑着,效果不对啊。还有个看手机发短信的。

“呵呵……”想笑却忍住了的少女A,“哼,就是不配合你!”“忍住了就是胜利,哦也!”少年A尽量马着脸心道。“我忍……”少女B和C嘟起嘴。

筱可儿心想,他们不会是故意的吧。还是我笑点和别人不一样?好吧。没关系。好歹得演完吧。嗯。还是有很多观众很认真的,虽然一愣一愣的表情比较多,但有在看就好。或许没有背景音乐的表演就是这样吧。或许是我的语速情感表达还不够。

就这样维持了三十秒左右的尴尬。

筱可儿扯着嘴角有点笑不出来,“其实我不会演戏。”放开双手,说完这句话仿佛松了一口气。

“我,我可能只会像刚才那样的……没有顺序的胡说八道。”筱可儿大大地挥了一下手,好像在洒狗血的样子。

“夸张,哗众取宠。”筱可儿摊开双手,倒是微笑着说着。

“大家只是第一次见面,肯定不了解我,首先,我是一个女孩子,跟大家一样,平时吃饭,”筱可儿作出吃饭的表演动作,“走路,”侧过身把脚抬得很高,手抬得很高地走路。

转过身往回走了两步,“回到家里睡觉。”就这样坐下来躺在了地上。

“也许有一天,”翻了一个身,头向着地面低下去,“我也会安静地死去。”然后双手撑地站起来。

筱可儿带着哭腔却满脸笑容,“但其实生活中我什么都有。首先有一件事,我有一个很爱我却没来得及看得到我出生的妈妈,还有一个很爱我却没有办法陪我长大的爸爸。第二,我有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梦想。第三,我有一个基本没法让大家认同的人生。看上去我又好像什么都没有。不过没关系。在这个过程中呢,我学会了一件事,就是什么时候开心,”筱可儿手在前面划过脸打开摆出最基本的开心的表情,声音也扬了起来,“什么时候不开心。”划下来又摆出最基本的难过的表情,声音也低沉了下去。“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

就这样反复了两次。然后筱可儿真的低下头开始哭了,没有发出声音,但抖动的肩膀显示着这一点。

“我叫筱可儿,不是不可以实现梦想的那个可儿,是可以实现梦想的那个可儿。我是不会演戏,但是我愿意这样,在台上逗你们大家笑,表演给你们看。我享受这个过程。只要有机会,我就会一直一直走下去!哪怕台下只剩最后一个观众,我也会带着我的热情一直走下去。谢谢大家。”

台下的观众学生们终于忍不住了,50块钱,罢了。给这个小姑娘鼓鼓掌。

哗啦啦地,一阵阵掌声终于响了起来。

远处,张旭东也早就被戳中了泪点,手放在唇上,眼泪从脸颊划了下来。

机灵的筱可儿好像明白了什么,右边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好似露出一个奸笑。

张旭东收拾收拾了情绪,张旭东走了上台,“谢谢大家为这个小姑娘筱可儿鼓掌。筱可儿,你也应该为他们鼓掌。”

原来筱可儿不知道的是,在她上台以前,张旭东让他的教授朋友招来这40个学生的时候就提前说了这样一番话——“今天这个小姑娘表演的时候,请各位一定不笑。如果没有笑,一个人就能拿50块钱,可以吗?无论她表演得多么好,我们一定要忍住。”

“我觉得,他们肯定是憋得非常辛苦啦。”张旭东终于给筱可儿揭开秘密,“因为这个是我设定的一个环节,就是要让他们完全没有反应,因为演员每次在舞台上就会碰到很残酷的观众。今天就给你看到,其实,你会面对最残酷的情况。我觉得你今天比我想象的好,喜出望外。所以,我对你也更有信心,更有底气。加油。”

张旭东又转过身对观众学生们说,“谢谢你们。花费了你们宝贵的时间,帮我给可儿做了这么个局。帮助她长大。谢谢。”

学生们又站起身来鼓了鼓掌,找他们的教授老师拿了工钱离开了。

张旭东也把筱可儿带下了台,跟她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做艺术,要给人看的东西,就要给人批评,这些事必须面对的,要是你这关都过不了,你走下去只会浪费你一辈子。强大是什么呢。讲得通俗一点,就是脸皮厚。那么就是说,我不管你怎么样,我还是就是会表演下去。这个,我觉得对你会一生都受用。”

筱可儿脸上的表情从开始知道真相的貌似冲击,到后来收敛笑容,认真的聆听教诲,听到后面,最后很是感激张旭东的用心……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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