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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有一位高中同学,他叫陆云丰,在高中时期我们的关系一直保持得很好。现在我们虽然都已经告别学校好多年了,但彼此仍然还有联系。他曾对我透露了一件亲身经历的事情,让我至今都印象深刻。现在我就把他当时口述的那段经历,拿来和你们一起分享。

陆云丰是一名A校的高中生,各门成绩都很优异,并且在班上的人缘也很好。他在课外喜欢看些武侠小说,偶尔也喜欢和同宿舍的室友打打牌,玩玩电脑游戏,上上网来消磨下时间。这天晚上,室友们都出去玩了,整个宿舍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陆云丰躺在床上拿起一本书,可周围太安静了,静得让他感觉有些可怕。他转念一想,不如听会收音机吧。于是他打开了床边的收音机,可奇怪的是收音机里怎么收也收不到平时的那些台,就一个台有声音,而且还听的模模糊糊的,好象是在讲鬼故事。陆云丰吓得赶紧把收音机关掉,然后嗖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收音机坏了吗?还是信号不好呢?他突然想起昨晚睡觉时一侧身把收机音碰到了地上,早晨醒来发现时才捡起来。难道是摔坏了吗?

百无聊耐的陆云丰这时候在宿舍里走过来走过去,最终他看了下手表,才八点多,为什么不出去走走呢?他随即拿起小手电放在了身上。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夜里带手电出门已经成为陆云丰的一种习惯了,而手机他晚上出去时通常不放在身上。

陆云丰把手机往床上一丢,将宿舍门关好后就到外头的街上去转悠了。

这一夜街上的行人很少,陆玉丰逛街又觉得冷清,散步又不想走得太远。于是他干脆进了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小吃店里,借出来的机会准备好好吃顿夜宵。

他正点了东西坐在椅子上等的时候,店外头这时走进了一位姑娘。开始陆云丰还没怎么认真地打量她的样子,只是用眼睛的余光瞄了下她。感觉她年龄在25岁以下,头发有一点散乱,穿着一身带花边的白色连衣裙。

之后姑娘背对着陆云丰,在另外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她也叫了一些吃的东西,然后就一直保持着那种坐姿,一动不动地静等着。陆云丰等了几分钟后,店里的伙计就端上了他要的面条和清汤来。晚饭没怎么吃饱的陆云丰现在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碗面给吃的精光。

在面条全部下肚后,陆云丰还觉得不过瘾又叫老板再上一碗面来。正当他这时喝了一口清汤,继续坐那等着伙计上面条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位姑娘转过头来看着他。陆云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是不是自己的胃口太大了惹来姑娘好奇的回眸。他轻轻地抬起头来,把目光投向了那位姑娘的脸。这一看不要紧,陆云丰的眼睛好像被姑娘牢牢锁住了一样,一直盯着那姑娘看了好长一会,直到姑娘把头转了回去。

天啦,这位姑娘长的太美了!陆云丰在心里不由得赞叹道。难道她家就住在这附近吗?怎么这么面生呢?自己这么长时间一直住在这附近,怎么说也会遇上她一两次啊。可今天却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美丽的姑娘,而且还是在这家吃过无数回的小吃店里。陆云丰一边琢磨着,一边开始想如何可以跟姑娘套套近乎,要个手机号码来以便日后再联系。

这时候陆云丰的第二碗面已经端上来了,他不急于吃,而是走向了那位姑娘。这是他以前用过很多次的一种泡妞方法。陆云丰先是咳嗽了一声,然后挠了挠头对姑娘表示自己手机忘记带了,想借用她的手机打给一个人有急事。他正说着,姑娘叫的东西也端上桌了。陆云丰一看,是一碗豆腐拌面,上面还撒满了辣椒。原来她点的是这个啊,一点肉沫都没有,难怪身材那么好。陆云丰见姑娘吃的正起劲,以为她没听清楚,就又把自己刚才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这时候姑娘吃面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连筷子都丢在了桌上,拿右手直接抓起面来就往嘴里送。那样子让人不由地联想起饥饿数日的难民在拿到食物时,吃起来风卷残云的情景。

看着姑娘的嘴唇和嘴角边都沾满了血红色的辣椒油,就像是沾满了鲜血一样,陆云丰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他被姑娘这种异常的举动给吓到了,赶紧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时候他看着自己桌上的那碗面,连一点吃的胃口都没有了。于是他喊来了店里的伙计结帐后,就匆匆地离开了那家小吃店。

在陆云丰跨出店门口之前,他还回头想最后再看看那位美丽的姑娘。这时候她已经全部吃完了,连嘴边的辣椒油都不擦,整个人就那样呆呆地坐在那里,像是在沉思着什么。突然那位姑娘好象发觉陆云丰正在盯着她看,猛地间她抬起了头来,冲陆云丰诡异地笑了笑。这一笑不要紧,陆云丰吓得后背全凉了。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有姑娘笑起来这么让人胆寒的。陆云丰不敢再多作停留,他心想这位姑娘肯定是有些不正常,说不定是大脑有什么问题呢。

陆云丰于是加快了脚步,等于是一路小跑地逃离了那家小吃店。他来到了一家人最多的超市门口,想让自己紧张的心情先平静一下。在他旁边不远处有几个人在那里抽烟聊天,其中有个小混混模样的人注意到了陆云丰,就向他这边走了过来。那人朝陆云丰笑了笑,然后就从包里掏出一盘又一盘的黄色碟片,问他要不要买。

陆云丰摇头拒绝了,谁知那人立马变脸吼道:“不买就别在这里傻站着,有多远滚多远!”

陆云丰心里本来就已经够害怕的了,现在不知怎么地又遭惹了眼前这位恶狠狠的街头混混,他吓地赶紧离开了那里。在走远了后,陆云丰骂骂咧咧地说:“今晚怎么这么倒霉,出来逛逛居然接二连三地遇到这种奇怪的家伙。算了,老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妈的,我这就回去!”

他正沿着回宿舍的方向边走边想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节奏很快的脚步声和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声。陆云丰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原来是之前那位姑娘正飞一般地朝他这里跑来,而且边跑还边用右手捂住她的胸口,看上去像是心脏疼得厉害。从她的脸色来看,已经可以用“惨白”二字来形容了。

“既然跑不动了就停下来歇一会啊!”,陆云丰在心里暗暗地对那位姑娘说。这时候陆云丰已经停下了脚步,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赶紧逃走还是留在原地不动。凭直觉判断,这位姑娘好象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姑娘她真是冲自己来的,那以她追来的这股速度,自己也很难能逃的开。陆云丰心想:那好我也不逃了,你就放马过来吧。我和你无怨无仇,你难道要加害我不成。

陆云丰正想到这里,那位姑娘已经跑到了他的跟前。想必是她实在有些跑不动了,在陆云丰的面前停了下来,低头大口地喘着粗气。很快她将头抬了起来,看着陆云丰,但并没有说一句话。陆云丰被她那直勾勾的眼神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既怕自己完全闭上的话会出事,又不敢睁得太大,直视姑娘那凌厉的双眼。

在陆云丰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姑娘一番后,他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细节。这位姑娘脚下居然没有穿鞋,就光着两个小脚丫,连袜子也没穿。是她刚才把鞋子给跑丢了吗?还是她出门时根本就没穿呢?陆云丰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毕竟这位姑娘精神上感觉不太正常。另外陆云丰还注意到姑娘的嘴角边一直有鲜红色的液体在往外冒,那究竟是血还是之前吃面条的辣椒油呢?想到这,陆云丰不由得浑身颤抖,全身起了无数的鸡皮疙瘩。

正当陆云丰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索中时,那位姑娘竟然像一阵风一样地从陆云丰的眼前掠过,之后便离他所站的位置有二三十米远了,而仅仅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居然能跑出这么远。紧接着,陆云丰看见那位姑娘朝着远处的一个施工工地跑去。难道她要自杀吗?这么晚了一位姑娘去那么危险的工地做什么啊?工地的入口处还亮着灯,陆云丰的视力很好,大老远就看见了那个提示“施工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还立在入口呢。可是那位姑娘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进入了工地。随后陆云丰就再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了。

陆云丰心想:这种事十有八九是那位姑娘的大脑有问题,或者就是她精神上受了什么刺激。晚上工人如果不打手电,不戴安全帽的话,都不敢随意进出工地,怕走路时不慎跌入施工作业井里头。可她一位弱女子居然这样毫无安全防范意识,一个人独闯黑灯瞎火的工地。万一她要是失足掉到作业井里,那可是非死即伤啊。

一想到那位姑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陆云丰这时的紧张和害怕感一下子全没了,他心里头惦记的全是姑娘的安危。于是他赶忙跑向了路边的一处电话亭,由于大脑很混乱,他甚至不知道要先拨打哪个电话。在静下心来想了想后,他决定先拨打消防急救电话,让他们火速派人到这个工地将这个精神不正常的姑娘给救出来。随后他也挂了120急救电话,向他们说明了这里有位姑娘精神上可能存在问题,希望医院可以将她带走,并对她进行相应的治疗,以稳定住她的情绪。

忙完了这些事,陆云丰带着一身的倦意又继续朝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这一趟下来虽然没什么运动量,但是汗却流了不少。在经历了几次惊吓后,陆云丰人显得有些虚脱。

在回到宿舍后,室友们差不多也都回来了。他们不约而同地询问陆云丰去哪里了,但是陆云丰却一句话都没有回答。不久外面响起了消防车的声音,又过了一会120救护车也赶到了。室友们都觉得很奇怪,趴在了宿舍的窗台边上看热闹。只有陆云丰一个人躺在了床上,他很清楚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知道怎么搞的,他无力张开嘴巴解释一句半句,就像被什么魔法给封住嘴似的。

这天夜里,陆云丰睡得格外早。往常在熄灯后,他都会把一天的所见所闻或者一些有趣的事同室友们开怀畅谈,然后和他们聊够了才睡的。今晚陆云丰心里头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忧伤。虽然耳边隐约还能听到室友们互相谈笑的声音,但他却只是静静地在那里听着,始终保持着沉默,脸上的表情平静地就像死尸一样。这种感觉很奇怪,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在第二天清晨去上学的路上,陆云丰意外地看见昨晚那个工地前围了好多人,警车也停在了工地的门口。其中有些人在高声痛哭着,还有一些警察正在那里维持着秩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云丰疑惑不解地跑上前去,询问起在旁边围观的一位老伯来。

那位老伯指了指工地,满脸哀伤地说:“那里头有人死了,那些正在哭的人就是死者的家属啊!”

陆云丰差点没叫出声来,他又问那位老伯是谁死了。老伯一边回忆一边回答道:“好象抬出来的是一具女尸,今天早上刚刚被人从工地里发现,然后那人就报警了。我从上午出来买菜后就一直在这里看到现在。唉!也不知道是谁杀了那姑娘,可惨了!”

一具女尸?难道她就是昨晚自己遇见的那位姑娘吗?她是怎么死的?是遭人谋杀吗?还是自杀呢?如果是自杀,那尸首不该是今天上午才被人发现啊。昨晚在姑娘进入工地后不久,消防队员和120的人不是全赶来了吗?难道他们后来没在工地里找到那位姑娘,所以尸首一直到今天早晨才被人发现?或者会不会是昨晚那位姑娘躲在工地的某个角落,等消防队员和120的人全都走后才自杀或者在那之后遭人谋杀呢?这一连串的问题让陆云丰绞尽了脑汁也想不明白。不过很快他也不再多想了,反正他认为这事迟早会在报纸和电视新闻上水落石出的。

果然两天后,通过一位室友购买的本地报纸,陆云丰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那天夜里,消防队员和120的人赶到工地后,却没有找到那位姑娘的踪影。但是第二天一早,有位工人报警说自己在工地里发现了一具死亡已久的女尸,尸首是被掩埋在工地北面的一个土堆下面。

据报警的那名工人透露,当时他一大早就来到了工地里干活,无意中看到前面的土堆有些异常,一个白色的东西暴露在泥土外面。在他走上前去仔细一瞧后,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地上这白色的东西竟然是衣服的一角。他用脚往土堆上踩了踩,发现下面软软的,顿时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他找来了一把铁铲挖了起来,结果竟然在这土层下面挖出了一具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尸。据工人的描述,死者显然已经死了挺长时间了,当时一股浓烈的尸臭味扑鼻而来。

本案暂时被公安部门定为一起奸杀后埋尸于工地的恶性杀人案。根据法医解剖女尸后给出的结论,此女已经死亡四个多月了,但是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是一起奸杀案。因为尸体已经高度腐烂,所以在取证上会有很大的难度。根据死者的身形特征以及衣着打扮,警方已经初步确定了她的身份。死者是一位叫芳婷的外地打工妹,她的男友以及家人现在已经得知了她的死讯。芳婷和她的男友此前一直是住在附近C街的一处出租房里。在她失踪后,男友和她的家人先后报了案,并且也登了几个月的寻人启事。可没想到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的尸体。

看完这则令人痛心的报道,陆云丰呆坐在了那里,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那位室友无法理解陆云丰为何在看了这条新闻后,会目光呆滞,久久没有任何反应。室友还以为他是心里头害怕呢,于是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小子这是咋啦?一起普通的杀人案居然就把你的魂都给吓没啦!”他见陆云丰仍不吱声,便拍了下他的肩膀,而后笑呵呵地离开了。

陆云丰此刻心里头正在想什么又岂是那位室友可以搞懂的。他无法忘记几天前的那个夜晚,他和那位姑娘的偶遇,直到姑娘的身影最终神秘地消失在了工地里。那晚到底是姑娘的灵魂出窍,还是自己的一种错觉呢?如果是错觉的话,自己不可能会体会得那么深刻啊!那究竟要如何来解释这一灵异现象呢?也许只有老天爷能给出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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