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们不知道，”黄蕾继续说，“全公司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白枭的洗钱网中有许多公司，其中只有少部分是在白枭的控制下经营的，比如说支助你念大学的鑫淼货运公司……”
白杰听黄蕾说起支助自己四年大学学费和生活费的公司原来是洗黑钱的时候，禁不住惊讶地叫了一声：
“余情的公司？”
“对，余情以前是白枭的手下……”黄蕾摇头笑了笑，“如果不是她，我恐怕活不到今天，所以你应该知道我和她是多好的朋友！”
白杰清楚地记得，在赌厅里中年男和光头男提到过余情的名字，还带着侮辱的口气说黄蕾和余情是女同。他支吾着说：“这个……刚才那两个流氓说你和余情是……”
“女同性恋？”黄蕾叹了口气，“我和她长得都很漂亮，但我们俩都没有男朋友，别人看见我和她每天都在一起，当然会怀疑了……白枭的儿子有一次喝醉了想占余情便宜，被我当着许多人的面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可能误会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呵呵，呵呵，”小白不好意思地放了个马后炮，“其实我也不信，余情都嫁人了，怎么可能是同性恋！”
黄蕾暧昧地笑了一下：“那可不一定哦，嫁人了就不能再和别人偷偷来往？”
此话一出，白杰又立刻感觉怪怪的，黄蕾却说：
“嗯，不开玩笑了。余情和白枭别的手下不同，她当警察的姐姐被白枭害死了，所以她私自从誉东警务学院辍学，没经过警方同意就做了卧底，为的就是搜集白枭的罪证让他曝光。余情很聪明，跟我接触后她知道我是被迫给白枭经营洗钱公司的，所以我们俩总是在一起，商量要怎么收集证据来扳倒白枭。”
小白说：“难怪你们总是在一起了……”
“是啊，”黄蕾说，“可惜我们努力了几年，收集到的都是些力度不够的证据，即使拿去给警方，白枭也能找个替罪羊帮他顶罪，所以我们只有按兵不动。直到有一天，穷困潦倒的聂锋去余情的鑫淼货运公司找工作……不知为什么，当时聂锋很被白枭看好，余情趁机拉拢聂锋和她一起对付白枭，后来居然成功了！”
被白枭看好的原因，是因为聂锋的超能力吧……白杰追问道：“后来怎样，白枭就被聂锋抓了？我看电视说白枭是被聂锋打得半死后才交给警方带回来。”
“没那么快，”黄蕾说，“白枭被余情和聂锋联手逼得现了原形，他跑到国外一段时间，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在余情预感事情即将成功时，把所有不利于‘天龙娱乐’的证据销毁，不能销毁的就转移到她名下的鑫淼货运公司，她说她在警方里有熟人，即使自己以后被查，也能安全脱身。但我就不同了。”
“虽然我是白枭养女的身份被隐瞒起来，但我的‘天龙娱乐’跟白枭旗下的公司发生过大量的业务关系，肯定会被查……她不愿我这个最好的朋友因此陷下去，所以才在帐面上做了手脚。当时我问她这样会不会违背她的原则，余情笑着说她不是警察，没有所谓的‘警察的原则’……她还说，法律不会管我做坏事是不是被逼的，法律只会在开庭审判后送我去坐牢，或者去死。”
“白杰，还记得我在车上问你的问题吗？《无间道》里的刘德华想做好人，就把他在黑帮里的老大给杀了……这手法跟余情帮我转移证据几乎一模一样！我是做了坏事，可现在什么证据都没了，我想做好人，我……呜……”
黄蕾一激动就抽泣起来，白杰把她紧紧地搂着，轻轻地摇着，又用手去轻抚她的脑袋。他突然下了一个决定，断然道：“不用说了，我全明白！秦月明和那两个流氓肯定是想再拉你下水，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我决不会让秦月明再前进一步！！”
黄蕾感动地看着白杰，她稍稍平静了一下，说：
“白枭洗钱网里的公司大部分不是属于他的，只有海强集团、龙传影视实业有限公司、盛家地产有限公司、帝王美食城和鑫淼货运属于他幕后操纵，他倒台后，洗钱网就没了，余情能帮我销毁和转移证据，洗钱网里的其他人当然也能，于是洗钱网在一夜之间蒸发，几乎什么都没留下。但是，秦月明清楚，只要找到我，洗钱网里的其他公司就能被挖出来！”
白杰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偷偷把证据备份了？”
“不是，我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白枭洗钱网里的公司有好几百家，它们的资料，全都放在这里。”黄蕾说着，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白杰不相信地说：“几百家公司的资料你都能记住？别开玩笑！”
“没跟你开玩笑，”黄蕾说，“如果想再次联系上洗钱网里的公司，除非把过去所有的交易资料都给对方的联系人，证明你是完全的知情者，否则对方就什么都不会跟你谈！而每一家公司都有它们的业务状况，联系人和独一无二的联系方式，就算用电脑来装，可能也有几个G……对别人来说记住几个G的资料很难，但对于我来说却不是难事。还记得我在赌场里是怎么赢的吗？”
白杰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你出千？”
“你这外行！”黄蕾捏了一下他的胳膊，“8副扑克，416张牌，我只要看上半分钟，就能把牌面顺序记下来！”
小白仍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黄蕾就随手从面前的茶几下层拿出一副扑克交给他：“你把牌洗洗，然后让我看。”
白杰刷拉刷拉地过了几遍牌，将牌面放在茶几上摊开，黄蕾扫了几眼，说：“好，你把牌翻过来，随便抽一张，看我记得对不对。”
小白将信将疑地把牌全翻过来，随便抽出一张，他刚看清楚牌面是什么，黄蕾立即说：“红桃6。”
白杰又抽了一张，这次没等他把牌面翻向自己，黄蕾就说：“梅花9。”
白杰加快速度连抽了8张，黄蕾嘴里则滔滔不绝地说道：“黑桃A，梅花5，方砖3……”
结果是……全中！！小白脑子里不禁闪出一个念头：难道……黄蕾有透视的超能力？！他突发奇想地问：
“黄蕾，你猜猜，我今天穿的内裤是什么款式的？”
黄蕾伤感的心情一下子被冲散，她没好气地笑道：“谁知道你穿的内裤是什么样子！”不过她马上就猜到小白的想法，“我看不穿那些牌，我是靠强记记下来的，以前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还自愿充当医学研究的对象，他们对我超强的记忆很感兴趣……秦月明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跟我摊牌，他说他知道我有那样的能力，所以肯定记得以前经手过的资料！”
“我当场矢口否认。但我明白，秦月明肯定是在美国搜集到了我做医学研究对象的资料才会跟我摊牌，所以逃避是没有用的，而且他现在又把以前白枭手下的两个话事人拉拢了过来……”
“没有必要逃！”白杰信誓旦旦，“不就是一群流氓吗，顶多就是黑社会的级别，把我惹毛了，不经审判我就直接灭了他们！”
“呵呵，说起来你的身手真不错，”黄蕾赞道，“今天你打倒的那3个保镖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是以前白枭在中国边境的战场上找回来的……那些人性格暴躁，要么是犯了军队的纪律，要么是惹了嫉贤妒能的大人物被贬到底层，不说别的，轮身手，当年他们在白枭手下也算是最拔尖的！不过……”
黄蕾挠了挠头，无可奈何地笑道：“我舍不得你去为了我打打杀杀，可能我这辈子都做不了好人了……必要的时候，我会把以前的关系都找回来……”
“如果是这样，跟和秦月明合作有什么区别？”白杰说，“要不你跟余情说说，让她再帮帮你，要打要杀我都不怕，玩阴的我也不怕。不过说实话，论阴险，我可比不上那个禽兽……”
“不行，”黄蕾黯然道，“我不能再去找余情，这样等于是把她拉下水！我不可能去向警方救助，否则我就是不打自招！秦月明就是算准了这点，今天晚上才把人约齐了给我下最后通牒……这次麻烦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