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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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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高山秃鹫迎着夏日清晨温暖的朝阳飞过远方的山峰。

夏尔背靠墙壁坐在垫有山羊皮的木板床上百无聊赖地眺望窗外,看着这只自由的鸟儿翱翔在天际。

后半夜里他就恢复了神志,那些鹰身女妖使用的某种麻药看来时效并不长久,但同时他也发现自己的手脚被藤绳捆在一起。黑发骑士倒有办法弄开这些束缚,不过当听到屋外接连不断响起喧闹声音的那一刻,他就放弃了这种想法——在这附近起码有数量上百的鹰身女妖,在没有坐骑也没有武器盔甲的情况下,即使走出这间小屋也逃不出她们的领地。

不幸中的万幸是,还好鹰身女妖没有吃人的习惯,所以夏尔也只能暂时呆在这儿了。

但愿大家能早一点发现这件事情,前来救援。他所要做的就是争取足够的时间。

呱.。。呱.。

外面好像突然发生了些什么,本就嘈杂的声响一下提高了许多。听到变化的夏尔连忙艰难移动着身体到窗边,从狭窄的窗口向外面望去。

通过有限的视野,他看到了在不远处的天空中,有几个鹰身女妖正踉踉跄跄朝着山峰飞来。

是他们来了吗?

他心中燃起了希望。

但很快,夏尔的希望就破灭了,因为在她们身后并没有追兵,这些鹰身女妖恐怕是因为其他的什么事才受的伤。

垂头丧气的黑发男孩躺回到石床,继续用睡眠来打发时间。

不一会儿,就在他迷迷糊糊又要再次进入梦乡的时候,茅草屋前的木头栅栏被人推开,有人进入了屋子里。

【......】

夏尔起身,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是一个鹰身女妖。

除开昨晚,还有昏迷的那段时间,夏尔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这种神奇的生物。它,不,是她,这个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左右,长着白色头发,面容和普通人类看起来差不多的雌性是一个年轻的家伙。夏尔注意到在她手臂侧部,长有许多淡蓝色的漂亮羽毛——事实上,她们是依靠与生俱来的风系魔法翱翔天空的,这些羽毛装饰的意义大于它的实际作用。胸部和下半身则用一种手织的藤蔓衣物遮掩,这也是她们有着和其他高等生物一样智慧的证明之一。

【你,人类。】

鹰身女妖伸出手指着他,用鹰身人的语言说道:

【女王想要召见你。】

尽管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但从那尖锐嗓音所传达出来的语调以及脸上的表情,夏尔可以看出有人想见自己。

黑发骑士点点头表示顺从。于是这个女孩走上前去,松开他双脚的藤绳好让他能够站起来。

夏尔跟着她走出茅草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处于一座险要的孤峰之上。这座小房子就搭建在山峰间的一小块空地中。

【上来。】鹰身女妖再次示意他趴到自己背上。虽然担心自己会压垮她那看似轻盈无骨身体,但夏尔开始照着做了。

一股微风从鹰身女妖身边升腾而出,女孩就这样背着夏尔离开地面飞了起来。

相比于飞行坐骑,这又是另外一种神奇的体验了。

两人盘旋着离开了这座山峰在云雾间穿行,脚下是时隐时现的峰峦叠嶂,头顶是明媚的曙光,身边还不时有其他鹰身女妖飞过,她们纷纷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这个外来者。

短暂的飞行后,他们降落在了一片山峰群间最高的主峰之上,那里有着一大块人工开凿出来的平坦空地。

在这个地方,夏尔看见一座比其他山峰的要高大许多的茅草屋,在它的后方还有一座石头祭坛,他知道那是鹰身女妖为她们所崇拜的风元素之王“温德”修建的,祭祀这位据说是住在元素位面的强大生物可是她们为数不多的文化之一。

几名守卫此地的鹰身女妖将黑发男孩迎到屋内,在这个屋子里,一名比其他同类羽毛要艳丽,身形也高大一些的鹰身女妖正跪坐上等候他的到来。

这一定就是她们族群的首领,被称为“风语者”的鹰身女妖大祭司。夏尔猜出她的身份,但脸上却未露出任何表情,学院老师曾说过,敌人会根据你的脸色来判断行动和想法,他可不愿被这些意图不明将自己绑架来的生物看出任何端倪。至少是现在,他在气势上不能落了下风。

【早上好,人类男孩。】这个女人转过身来示意她的守卫们退出了房间,然后用蹩脚而生硬的通用语对夏尔说道:【你饿了吗,这个,吃。】

她指着铺在草垫上的一堆花花果果,眼神清澈地看着黑发骑士,声音就如同百灵鸟一样动听,但夏尔却不为所动。

【你们想得到什么?】夏尔的语气冷漠:【如果你们认为抓住我这样一个穷骑士就能换取大笔赎金的话,我想你们一定是找错人了。】

他以为大祭司会因为自己的态度而恼羞成怒,但她只是走到自己面前,指指自己,又指指夏尔,脸上充满了哀求的神色:【鹰身女妖和你,我们朋友。】

这真是出乎意料。

【你把我绑来,是想和我做朋友?】夏尔哭笑不得,现在的情况让他完全搞不懂这些鹰身女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了。

【啵啵看到你,强大。】大祭司组织语言,竭力着表达自己的想法:【洞里的怪物,鹰身女妖打不过,害怕,你能打败。】

.......

经过一阵不是很顺畅的交流,夏尔终于弄明白了她的意思。

从这个名叫“啵啵”的女孩口中,黑发骑士了解到了一件惊人的事情,那就是鹰身女妖们也受到了出现在矮人村庄周围的怪物的骚扰,据大祭司说,那头怪兽于两个月前来到了这附近,随后就盘踞在一座险要山峰上的天然洞穴里,深居简出。从描述上来看,那大概是一头飞行魔兽之类的生物。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还好,可不幸的是,她们的新邻居是个强大、狡诈、又贪婪的家伙。这头初来乍到的怪兽很快便强迫鹰身女妖部落向它上贡食物,否则就要吃掉她们的族人。于是迫于威胁的鹰身女妖们不得不当起了强盗。她们也曾想过寻求矮人的帮助,可是固执的矮人们却没把这当一回事。直到偷窃潮汐精华的冒险小队经过此地,敏锐的鹰身女妖们察觉到了这些人身上强大的武力,于是打起了他们的主意。不过从外表看来,其他人都不像是那么好说话的家伙,只有夏尔和莫琳貌似有争取的机会。而这时候上天恰恰又给了鹰身女妖一个契机,在昨天的那个晚上,夏尔一个人独自离开了村庄和他的伙伴,于是一直在盯着他的鹰身女妖抓住机会,把他绑了回来。

【所以,你们要我帮忙打败那头怪物?】夏尔终于放下了戒心。

大祭司一个劲儿开心地点着头,黑发骑士这才注意到原来她竟然生得十分漂亮,也不知道神明是如何创造出这个美丽种族的。

【好吧,我可以试试。】想了想,夏尔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就像德瑞克总说的那样,他是个善良的人。

啵啵在听到他的回复后忍不住欢呼起来,黑发骑士看到这一幕也发自内心为她们感到高兴,这些头脑单纯的女孩们想要的仅仅是安宁的生活,仅此而已。

既然答应了请求,夏尔便认真考虑起该如何对付这头怪物——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不够稳妥,必须要召集其他帮手。而且武器和盔甲也还在哈姆的酿酒房里。于是他提出要求让女孩们送自己回到矮人村庄去。

【好,啵啵懂你们的话,啵啵和你去。】

说话间,屋外又走进几个鹰身女妖,不是啵啵的守卫,而是其他人,夏尔回头看去,发现她们身上竟然都带着伤,回想一下应该就是早上在小屋看到的那些女孩。

啵啵和她们交谈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又变得阴郁起来。

【怎么了?】夏尔问她。

【怪物,羊,不够。】啵啵咬着牙,泪水几乎快要从漂亮的大眼睛里夺眶而出:【姐妹,被抓住,吃了。】

鹰身女妖们都啜泣起来,一群彼此依靠着在这个险恶世界里生存下来的姐妹,互相间的深厚感情是他人难以想象的。

【我这就去帮你们铲除那头怪物!】热血涌上头脑,虽然理智告诉他一个人贸然前往并不妥当,但此刻夏尔的心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他现在就想要手刃了那个恶棍:【你们这有什么我能使用的武器吗?】

啵啵当然十分乐意,她带着夏尔来到了屋后的祭坛边,夏尔发现在这座由石头堆砌而成的简陋平台上,摆放了许多杂物,里面有一些盔甲和兵刃。

【这个,我们从云上找到的。】大祭司介绍道,听她的讲述,似乎在这风暴群山之上有一座上古遗迹。而能在高空飞翔的鹰身女妖部落找到了这些东西,天真的她们将其供奉在祭坛上希望以此取悦温德。这些地方在大陆上到处都是,它们是赏金猎人、佣兵还有梦想一夜暴富的赌徒的乐园,所以夏尔对此并不关心,他忙着在这些看起来已经十分陈旧的“垃圾”里翻捡,总算挑出了一套还算凑合的护甲和长柄枪。护甲的头盔已经遗失了,长柄枪也不是夏尔最擅长的兵器,不过这也总比没有好。

在啵啵和她姐妹们的帮助下穿戴好装备后,夏尔就趴到了啵啵身上等她载着自己前往那怪物的老巢——那身行头可不轻,只有相比之下比较强壮高大的大祭司才能担负得起这个重量。

【我们出发吧。】

夏尔拍了拍啵啵肩膀,后者会意地展开双羽,然后集中精神唤来周围的风元素,很快,风儿就带着两人飞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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