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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招胜有招

瘦猴见对方面露怯色,信心大增。而杨承宣慌神了,没了师父的指点,有大招他都不会用!他当机立断,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跑!

于是,两人又重复开始的一幕。杨承宣在前面狂奔,瘦猴在后面紧追不舍。渐渐地杨承宣感到脚步越来越沉重,瘦猴越追越近。

杨承宣哀叹,完蛋了!今天怕是在劫难逃。瘦猴擦了把口中的血,心头的火苗直往上窜!看到杨承宣的步伐渐渐慢下来,他几个大步追上去,鼓足力气,刀和手臂成一条直线,直朝后背刺去!

这一招,来势迅疾,带着衣袂的风声。眼看刀尖离杨承宣只有半尺远了……就在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叶开大叫:“蹲下!”杨承宣一听到师父来了,胆气顿时为之一壮!想都没想,就是一个急停下蹲。

他只感到对方的腿骨狠狠撞在背上,接着就是一条黑影嗖地从头上掠过,象一发炮弹猛地撞到地下……“砰!”“哎哟!”“当啷!”三声之后,瘦猴便没了声息。

他壮着胆子慢慢走过去一看,只见瘦猴的头刚好撞在一块巨石上,紫黑色的血流了一地,水果刀也不知飞哪里去了。不好,出人命了!杨承宣吓傻了。

“没事,他只是撞晕过去了。”叶开恨声说道:“这小子一看就是个作恶多端的败类,都是他咎由自取。我恨不得再补上两拳!”

杨承宣一脸的暴汗。看来师父还真是个嫉恶如仇的好汉,人家都那样了……还想着去补两拳……

“对这种人,绝对不能手软!”叶开呵斥到:“记住了吗?”

“是!是!”杨承宣点头。

“你去他身上搜搜,有钱的话全部拿着。”

“这……不太好吧?”杨承宣觉得这样不太厚道。

“切,这种人的钱,都是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

也是!杨承宣在瘦猴的口袋里摸了一遍,又搜出了六百多块。

“现在我们的路费差不多够了,你可以把那一千块还给老妈。走吧,得去办正事。”叶开说道。

半路上,杨承宣问道:“刚才那一招蹲下,是五轮白鹤拳里面的吗?好生厉害,你从来没教过我?”

“噗——刚才那一下,只不过是应急手段而已。等你的拳法练到一定境界了,就会明白,所谓拳法,都是为了提高身体的柔韧度和反应能力。临场的时候,只要能把敌人击倒,有招就是无招,无招胜似有招!”

好玄妙啊!杨承宣半懂不懂地默念着最后一句。

“小子,还得抓紧时间练啊。”叶开说道:“要是你练出来了,莫说这一个小毛贼,就是一群,你分分钟都能把他们撂趴下。”

“真的?”杨承宣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把五轮白鹤拳练出来!

走了几步,他突然顿悟。在江边公园发生的这一切,是不是都在师父的意料之中?

“当然是!除了你那招急停下蹲,其他我都算到了。我的本意是让你实战历练一下,没想到你这么熊包。走吧,走吧,别想那么多了。”

卧槽!杨承宣擦了一把汗,刚才可是险象环生,差点就翘辫子了。师父,你玩的就是心跳啊……

火车正在山岭间呼啸穿行,莽林如带,峰林如怒,硬座车厢中,杨承宣望着窗外发呆。江城市离北都市大约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这段时间里,叶开告诉他,此行他要见去几个人。叶开把见面的细节反复交代清楚后,最后说道:“记住,要认真观察每个人,这也是你必须要掌握的技能之一。”

杨承宣第一个要见的人叫童兵,是叶开多年来肝胆相照的兄弟。他根据叶开提供的地址,来到一个小区房,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精壮的中年男子,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棉内衣,浑身的肌肉暴突着几乎要把衣服涨破,额角有一条骇人的伤疤。只把门打开一条缝隙,看到杨承宣后,冷漠地问道:“你找谁?”

“请问你是童兵吗?”

“我是!”眼神中闪过几丝狐疑。

“我叫杨承宣,是叶开的远房亲戚,按照辈分,他是我表叔。他死前曾经告诉我,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杨承宣按照叶开的叮嘱说道。

“你是叶开的亲戚?”童兵拉开门,犀利的眼神重新把杨承宣从上到下扫描了一遍。

杨承宣感到这目光就像CT机,非常有穿透力。“是的。”他吞了一口口水,干涩地说道:“你不知道也正常。因为叶开是最近才找到我,可能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他就……”

“进来吧!”对方打断了他的话。

杨承宣走进去,房子里凌乱不堪,衣服、鞋袜丢得到处都是。茶几上摆着几个空空的白酒瓶,烟灰缸被塞得满满当当。房间里的空气很浑浊,还残留着烟、酒和咖啡的味道。在电视机柜上,有张镶嵌在玻璃框中的合影。合影中有四个男人,杨承宣认出其中一个是童兵。

“你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吗?”童兵审视地问道。

“我没有。”杨承宣说道,“但是我能告诉你一些事情。”

看到对方的眉毛一扬,他继续说道:“你和我叔叔同年入伍,退伍后,一起被选进枭龙组织。你们曾经一起执行过三次A级任务,五次B级任务,六次C级任务。”杨承宣照本宣科,一气背出来。

对方的眼神柔和起来,口气变得友善了。“还有吗?”

“你额头上的这个刀疤,本来是致命的一刀,是我叔叔救下了你。那次是你们一起在越南河内执行任务。这个秘密只属于你们两个人。”杨承宣说道。

“杨老弟,幸会!”童兵似乎放心了,热情地伸出手。杨承宣握上去,感觉对方的手劲奇大,连骨头都要碎了。他痛苦地皱起眉头。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童兵似乎明白了什么,手一松,点燃一根万宝路,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重的烟雾。

“叔叔前不久告诉我,他的处境很危险,如果一个月没有和我联系,那就是发生了意外。到今天,已经是一个半月了。所以,我认为,叔叔一定是发生不好的事情。”

“叶开还对你说了什么?”童兵眯缝着眼,透过烟雾观察着少年脸上哪怕最细微的表情。

“叔叔什么都没有对我说过,他只要我牢记,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朋友就是你!你和他相知多年,一定能告诉我些什么。”杨承宣说道。“我只想知道,叔叔是怎么死的。”因为他说的都是实话,所以表情非常自然。

听到最可靠的朋友几个字,童兵的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看得出,他在努力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他站起来,走到电视机柜边,拿起那张合影。用手缓缓地擦拭着,似乎勾起了无尽的回忆。“叶开还真是看得起我啊!”说完,又点燃一根烟。

杨承宣默默地坐着,不再说话。

童兵看着合影,连续抽了三根烟,才缓缓说道:“你师父死在南美洲,而我当时在国内,所以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如果你想了解更多的话,我建议你去找另一个人。”

“谁?”

“他叫许自卫。”童兵指着照片说道:“我们四个人,在枭龙组织里面一起共事多年,感情最深厚。许自卫头脑最灵活,最有主意,是我们的老大哥。你叔叔是老二,这个是老三,我是老幺。我们四个人情同手足,曾经歃血为盟,要同富贵,共生死,永不相弃!”

童兵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谁都能听出,这几句话,发自肺腑,出于至诚。

杨承宣接过照片,仔细地端详。他一直不知道师父的模样,今天算是第一次。照片上师父很阳光帅气,国字脸,长剑眉,大鼻,阔嘴,充满了雄姿勃勃的英雄气概。

而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人,有一张胖胖圆圆的脸,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让人一见就很亲切。四个人,摆成一线,肩膀靠着肩膀,手臂亲密地互相搭在身上,看得出,是一群非常亲密的朋友。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树林,和他们身上的迷彩服搭配正好。

“我到哪里可以找到他?”杨承宣放下照片。

童兵看了看表,“我带你去见他。你等会,我换件衣服就来。”说完,就走进卧室里,顺手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咔嗒一声,应该是反锁了。

换个衣服而已,至于吗?杨承宣心想。“他在打电话。”叶开冷冷地说道。额,原来如此。杨承宣喝了一口茶。

“不错,你表现得非常自然。显得你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叶开夸奖道:“越是这样,你就越安全。”

看来,我也有当特工的资质哈。杨承宣暗暗得意,为自己的表现点了七八十个赞。

卧室里。童兵犹豫再三,终于拨通一个电话。

“喂。老幺。”话筒里传出一个威严的声音。

“是我,老大。”童兵不自觉地一个立正,展现一个标准的军姿。

“什么事?”

“叶开有个远房亲戚,这事你知道吗?”童兵问。

“额?有这事?我没听说过,你怎么知道?”许自卫很惊讶,但是语气依然很平静。

“他刚才来找我。”童兵说道:“我基本确认了他的身份。”

“他多大?是个什么人?”很紧张的口气。

“看起来是个高中生,很生涩,很普通,没有异常。”童兵加重了语气:“刚才我和他握了手,我可以肯定,他没有武功,也没接受过训练,不会造成任何危险。就是个很普通的学生。”

“额。他是来询问叶开的下落吗?”许自卫松了一口气。

“是的。”童兵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所以,我想带他来见你。”

“行,我在办公室。你现在过来吧。”电话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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