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雨晴从睡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而曾健也正睁着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对不起!我……”在和曾健的眼神对视的一瞬间,朱雨晴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她慌乱地整了整自己凌乱不堪的头发,想说些什么,可就是没有说出来。
“没……没关系的。”曾健说,“谢谢你!”
“可……可我并没有做什么,你谢我什么?对了,医生在刚才的时候还曾嘱咐过我,要我给你多喝点水,你看我……好,我这就给你去倒热水。”朱雨晴的嘴里说着一些语无伦次的话,起身就去拿放在床头的开水瓶。
曾健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拉住了她。
“算了,”他说,“再说了,我现在也不喝。”
“那怎么行呢?医生刚才可是对我特别交代了的。”朱雨晴显得有些固执。为了曾健的身体能够早日康复,她不得不这样。
为免烫着了曾健,朱雨晴用一张小嘴一口一口地吹着杯子里的热水,然后一口一口地用勺子把水喂到曾健的嘴边,半杯水下肚之后,朱雨晴的心才勉强能够舒坦下来。
“小晴!谢谢你!我……”曾健看着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朱雨晴,满心愧疚,他想对朱雨晴说些什么,可她却打断了他的话。
“你饿吗?要不,我现在就去给你买点吃的。”水杯刚一放下,朱雨晴便急着问曾健。她在意的是曾健这个人,而不是他所谓的那些话语。
曾健勉强自己装出一副微笑,摇了摇头。
“好,那我就去找……”
“你哪儿都不要再去了,就做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好吗?”就在朱雨晴正准备转身的时候,曾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朱雨晴看了看曾健紧握着自己的那双手,双颊绯红。她没有拒绝,对于曾健主动伸过来的手她也不可能拒绝。要知道,那只手她可是等了三年。三年的时光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漫长的时光。
就在曾健抓住朱雨晴的瞬间,她感到就仿佛有一股暖流突然之间淌过了她的心房,也涌遍了她的全身。她的身体慢慢地开始酥软,人也一下子失去了知觉,全然变成了一只乖乖熊。
朱雨晴看了曾健一会儿,然后弯腰慢慢地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在离开曾健的视线之后,她低垂着脸,把一个少女的羞涩在曾健的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说真的,每次看到曾健的那张面孔,她都害怕她会控制不住自己。依朱雨晴现在所从事的职业和她的社会关系,她不乏结识了不少优秀的男人,可她对他们的追求都只是不屑一顾。在她看来,曾健虽然算不上是一个最优秀的男人,可也着实算得上是一个靠得住的男人。也许这就是一个女人的命运吧!一个人在最无助的时候,相信命运可以说她心灵可以获得解脱的唯一办法。
朱雨晴对此深信不疑。
“你怪我吗?”
就在朱雨晴正在脑海里憧憬着自己美好未来的时候,曾健突然先说话了。他的开场白就给住雨晴来了一个下马威。
“什么?”她终于抬起头来看了曾健一眼,她不明白他所说这句话的真实含义。“怪你?我为什么要怪你呢?”
“就在刚才的时候,我……”后面的话曾健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尽管刚才的那个可怕的梦魇已经过去了,可梦境却还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朱雨晴微微一笑,她终于明白了曾健刚才所说的话。他原来是在为他先前昏迷时的所做所为而感到忏悔。
“其实没什么的,毕竟来说,不管你做了什么,或者说了什么,那都不是你的主观意识,我是不会介意的。”朱雨晴想到了曾健昏迷后自己为他做的点点滴滴,不由得脸红到了耳根。那是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女人所做的事情吗?她就那样冒然闯入了曾健的淋浴间,而且还第一次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裸体……
“对了,小晴!现在几点了?”
朱雨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时针刚好指在十点。“十点。”她对他说。
十点。曾健想从病床上爬起来。他想到了他的一个企划案。昨天,他和一个客户约好了,今天十点要在一个咖啡厅里见面的。如果他失约了,也就意味着公司的这笔好不容易才的来的业务也就泡汤了。
“你要干什么?”就在曾健正准备下床的时候,朱雨晴一把拦住了他。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曾健说。
“什么事情比你的生命更重要吗?”
“这件事可是关乎到我们公司这个月的业绩,我得出去一趟。”曾健扒开朱雨晴的手,想到此刻那个客户可能正在他们约定的地方等着他,他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不,你不能去。”就在曾健扒开朱雨晴的一只手的时候,朱雨晴迅速伸出另外的一只手来拦住了他。“医生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现在的病情还处在观察期,哪儿也不能去。”在曾健看来,他还从未见过朱雨晴的态度如此坚决过,“即使有什么事,你打个电话过去不就完了吗?为什么非要去呢?”
“可这是公司里的一笔大单,有好多繁杂的事,在电话里是表达不清楚的。”
“要不,我就给陆总打一个电话,说明你在这边的情况,让她再派公司里的其他人去好了。”朱雨晴对曾健建议道。
“那怎么行呢?这笔业务从头到尾可一直都是我一手操作了,现在的客户你又不是不清楚,一个个都难缠得很,你刹换人,客户是不一定会买他的帐的。”
听了曾健这句话,朱雨晴显得有些犹豫了。
“要不这样吧!我替你去,这样总成了吧?其实,你所说的那个客户我也是熟悉的,相信如果我代表你去的话,他一定会买我的帐的。”
就在两个人为此争执不下的时候,陆总碰着一束鲜花从病房外走了进来。她今天很早就从一个朋友那儿得到了曾健生病住院的消息,所以她只去公司报了一个道,就立马赶到了这里。
“陆总!”曾健首先发现了陆总。他想起身去迎接她的到来,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别动!你可千万别动。”陆总把花儿放在了曾健的病床头,然后就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她用一双眼睛把曾健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个遍。
“谢谢陆总的关心。我呀!不会是那种经不住风吹雨打的茄子,你就尽管放心好了。”
“你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嘴贫?”陆总看着曾健强装起来的笑脸,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对于曾健的这次生病,这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在她的眼里,曾健一直就是一个大男子汉形象,就是一棵不畏艰辛的参天大树。
“陆总!您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敢向您保证,我对您所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实话。”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敢。”说完这句话,陆总的脸上突然露出了几分惊异的神色,“额!我就搞不懂了,就在昨天晚上,我们在分手的时候,你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就病了呢?”
就在陆总的这句话之后,曾健的脸立刻变得阴沉了下来。昨天晚上的那一幕就是他心底里一直最深最苦的痛。他的脑子里只要一出现乐舞雪的身影,他甚至都心悸。在醒来之后,他本来竭力地在要求自己不要去想她,尽量地把自己从乐舞雪的阴影中摆脱,可……不过,陆总是一个很直白的人,他不怪她。
看到这种情形,站在一旁的朱雨晴连忙用一只手腕把陆总轻轻地碰了碰,对她使了个眼神。
陆总很快就明白了朱雨晴眼睛里的意思。她冲着曾健微微一笑。
“对了,阿健!我其实也只是想随便问问而已,希望你不要见怪!如果你实在难于回答的话,就不要说好了。”
“没关系的。陆总!”在沉寂了一会儿,曾健突然抬起头来说,“其实都是因为我自作自受而已。总之,一言难尽啊!”
“其实,在我们的生活中,每天都会遇到这样活着是那样的问题,这都是很正常的。不然的话,那又怎么叫生活呢?但有一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人的一生中只有生命才是我们能够战胜一切最重要的因素。”陆总语重心长地说。
在这个时候,曾健也不想再对陆总隐瞒什么了。尽管心里不怎么舒坦,但他还是把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对陆总说了一遍。
陆总听了,满脸惆怅的表情。
“那这么说来,你……你和那个叫乐舞雪的女孩还……还真的有一定的缘分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曾健说。
“对于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曾健说,“反正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就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了她在向我求救时的身影。”
“也许这就是你们年轻人所说的心心相印吧!”陆总说,“可我还是有点想不明白,你又是怎么知道乐舞雪就被关在那栋别墅呢?”
曾健摇了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一种意识。”
就在这时,曾健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连忙转了个身去接电话。
电话是那个客户打来的。
还没等曾健开始说话,他就在电话那头把曾健大骂了一通。
面对这样的情形,曾健也只能忍气吞声。毕竟来说,失约的是他自己。
“你知道吗?为了和你签约,我都一连推掉了好几家广告公司,还真没想到,我的热情竟然换来了你的冷屁股,你呀!也真是太让我感到失望了。”在曾健的身上一阵发泄之后,张总的心好久才平息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这次确实是我做得不好,是我对不起您!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您难道还不清楚吗?您还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到,这样总可以吧!”
对方停顿了一会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曾健掀开被子,便要起床。
“阿健!怎么啦?”陆总关切地问了一句。
“无论如何,我现在得马上出去一趟。”曾健走下床,一边收拾自己的行李,一边说。看来他是遇到什么急事了。
朱雨晴见曾健这次态度如此坚定,她也不好说什么,急忙跑出病房把值班医生给叫了过来。
医生在给曾健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之后,脸上露出了几分惊异的神色。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他还在和同事们讨论这个病人,他的发病机理实在是太特殊了,甚至直到今天早晨,他们都没弄清楚他高烧的原因。就说昨天的抢救,他们也只是随便给他用了一些退烧药而已。没想到今天他竟然神奇般地痊愈了。他从医十几年来,这还是他所遇到了第一个非常特殊的病人。
“医生!我现在应该可以出院了吧!”
在检查完之后,曾健的嘴里这样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
医生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就走出了病房。
看拿曾健没办法,朱雨晴也只好随着医生走了出去。她去给他办出院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