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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光凌帝诏聚陪臣 怀庆府夜擒妖人

回到寝宫,朱慈炤侍从们扶到床上,想开口讲话,可是喉咙痛得不得了,勉强说道:“杨常啊……去熬些……祛暑的……汤来……”嗓子哑的连自己听得都难受。

不一会儿杨常便端来一碗酸梅汤和一包冰块,朱慈炤咕咚咕咚灌了一气,齿颊生津,感觉清爽了许多,喉咙也不那么难受了。杨常又递上冰袋,说道:“殿下,您敷一敷吧!”

朱慈炤拿过来一瞧,所谓冰袋不过是一张枯荷叶裹了几块冰,用丝线扎紧了做成的,贴到脸颊上,凉凉的,的确很舒服。

杨常道:“殿下实在是太厉害了,三言两语便把那些举人们说退了!”

朱慈炤心说:哼哼,开玩笑,鄙人叱诧竞选界这些年,千百万选民玩于股掌,唬弄个把穷酸算什么?

杨常见他微笑,轻轻的为他捶背,接着说道:“不过殿下以后可要多保重贵体才是啊,这么热的天,您还那样用力喊,不但损害嗓子,还很容易中暑发痧的!”

“你……”觉得喉咙还是很难受,只好将话咽下,伸出拇指:这个小太监倒是蛮体贴的!

此时,在钟翠宫中。光凌帝朱慈烺绷着脸坐在书案前,东厂总督王之心垂手躬身立在前面。

“你们东厂是干什么吃饭的!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如果不是永王出面说服了众举人,说不定会重现北宋宣和七年的太学士风波,你知道吗!”

所谓北宋宣和七年的太学士风波,是北宋宣和七年的时候,蔡京、王黼等高官在金虏南下之时坚主和议并罢免了主战的李纲,于是太学士陈东率领在学的数百名太学士奔向宣德门,伏阙请愿,声势波及全城,有数万京城百姓闻风而动。其实,陈东等人的爱国热情实堪可嘉,但是并不合适宜,因为虽然他们最后迫使北宋朝廷重新启用李纲,可是结果是第二年便发生了靖康事变。

闲话少说,书归正题。王之心毕恭毕敬答道:“启奏陛下,此事臣失察,望陛下恕罪;可是据东厂干事密报,此番举人闹事,起因是礼部尚书魏藻德率领众举人出城去看了遭虏寇洗劫过的村庄,之后众举人情绪激动,魏藻德径自回城,对已经近乎失控的众举人听之任之,这才酿成今日之事,臣伏祈陛下明鉴!”

“魏藻德这个蠢货!除了呵脬捧卵没别的本事,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这么重用他!”

“陛下,臣还有一事。”

“说!”

“遵旨!据东厂干事密报,先帝所诏起的黄士俊与刘同升已经抵达京城,但并未去吏部报道,而是四处招摇;今日众举人闹事的时候,此二人也在现场。”说完偷眼瞧着朱慈烺,谁知朱慈烺并不气恼,反而发笑。

朱慈烺嗤笑道:“这倒是奇怪,寡人问你,既然东厂干事神通广大、明察秋毫,那为什么不早来报?一直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才来禀报,是想等着瞧好戏呢,啊?”

王之心听了慌忙跪下道:“皇上冤枉啊!自先帝在的时候就开始裁撤东厂的缇骑跟番役,前些日子皇上派遣戴贤亭将军西征,带走的也都是东厂的人马呀!如今东厂只剩下几百名番役跟干事勉强支撑门面,实在是力不从心哪皇上!臣恳请皇上明鉴!”

“好好,朕不怪你,眼下形势所迫,东厂能做到这样也实在是难为你了。接着说吧,还有什么事?”

“是,臣不敢隐瞒,前些天永王殿下曾命臣寻找大西洋国陪臣艾儒略。”

“大西洋国陪臣?他要干什么?”

“回皇上,永王殿下是读了一部名叫《天学初函》的书,那艾儒略是作者之一。”

朱慈烺微笑点头道:“原来如此,嗯,王之心!”

“臣在!”

“朕命你利用厂卫设在各地的官衙据点,将分散在各地的西洋陪臣及番僧统统汇集到京,明白了吗?”

“臣遵旨!”

“戴贤亭跟曹化淳的大军到了哪儿了?”

“回皇上,据飞鸽传书来报,剿匪大军已经快要抵达黄河了。”

“嗯,不错,走的挺快的。”朱慈烺只道是他们往西快要到黄河了,哪里晓得大军是往南走的。

“好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朱慈烺摆摆手道,王之心退了出去,朱慈烺摇摇头自言自语嗤笑道:“这个老四,总算知道读书了,呵呵!王德化!”

“小奴在!”

“嗯,你去宣永王……哎呀算了,朕亲自去吧!”

却说剿匪大军经过五天的长途跋涉,终于抵达了黄河北岸的怀庆,对岸就是河南布政司的首府雒阳,雒阳本名洛阳,为了避明光宗的名讳而改名雒阳。

大军抵达怀庆之后,戴贤亭命令众军士进城休息,自己则带着曹化淳去黄河渡口联系渡船,费尽周折总算联系到了一批渡船,谈妥价钱之后,戴贤亭跟曹化淳二人高高兴兴的回到了怀庆城,谁知城里却发生了意外。

足足有数百名百姓包围了衙门,官兵们手持盾牌拼命阻挡,有几名副官校尉站在衙门口的石阶上拼命喊话:“我们只是暂时驻扎在此,明天一早便会离开,买你们的粮食也都是支付现银,乡亲们,官民一家,相互体谅体谅吧!……”

“官兵滚出去!我们没有多于的粮食!”

“你们不去陕西剿匪,跑到我们怀庆来干什么?”

“我们粮食不够吃,不卖!官兵滚出去!”

……

曹化淳听了大怒,正要发作,戴贤亭拦住他,道:“不要慌,先回衙门再说。”二人绕到府衙后门进去,怀庆知府郭征跟两名校尉迎了上来,知府扑通一声跪下,哭诉道:“将军!下官无能,只是这班刁民实在难以教化……”

“住口!身为地方知府,你听听你治下的百姓都在外头喊些什么?官兵滚出去!咱们大明官军是干什么的,是保境安民的!说什么粮食不够,等闯贼来了他们连命都保不住!”曹化淳怒不可遏,厉声呵斥。

戴贤亭抬起手示意他不要说了,对知府说:“你起来吧,依本官看,此事绝对不简单。”说着看了看那两名校尉,“你们在门口守着,本官有要事跟知府大人谈。”

戴贤亭、曹化淳跟怀庆知府郭征进了书房。

一千名官军在天黑之前撤出了怀庆城,在黄河北岸渡口扎营,包围府衙的百姓乐呵呵的散去了,但是事情并未就此了结。

这一千名官兵是何许人也?几天前他们还是堂堂东厂的缇骑、特务,重操本行,何其容易。四十名特务在衙役的配合下,悄悄的盯死了带头围攻府衙的“百姓”。

府衙门。知府书房里灯火通明,夜渐渐深了,知府郭征偷偷打了个哈欠,却见戴贤亭依旧端坐在书桌前翻看档案,一旁的曹化淳斜坐在椅子上,似乎在假寐。房间里非常安静,只能听见戴贤亭不时的翻书声。

梆!梆!梆!

传来打更的声音。曹化淳惊坐起来,见戴贤亭还在看书,便说:“戴公,已经三更天了,是不是……”

“不!”戴贤亭放下案卷,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副难以捉摸的微笑,郭征心头一紧,忙将眼神移开,只听戴贤亭说道:“今天他们‘逼得’官军出城,一定会暗地里聚会庆祝,只要顺藤摸瓜,一定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这决不是什么刁民愚昧,一定幕后主使暗中操控!”

说到这里,戴贤亭转头对知府说:“郭大人,本官看你这地方案卷上记录,怀庆地方一直太平,除了业已伏法的高迎祥匪部曾经来犯过一次之外,再无匪患,是吗?”

“啊,是!”

“哼哼,如果这次真的揪出匪谍,郭大人,你可就有通匪的嫌疑啦!”

“啊?”郭征汗如雨下,惊叫一声扑通跪下道,“将军救命!将军救命!”

戴贤亭站起身,踱到郭知府跟前,蹲下身问道:“那么,请问郭大人,贵地可有什么异事啊?”

“啊?”知府不解。

“算了!既然郭大人不说,那本官也不勉强,等到了诏狱再说也来得及。”说完作势起身要走,知府慌忙抱住戴贤亭的靴子:“将军留步,我说,我说!”

“说吧!”戴贤亭抽出腿,坐到一旁。

“嗯,呃,那个——”知府细想了想,说道,“那还是下官刚刚上任的时候,下官就发现怀庆乡间城里流传着一种、呃一种、呃怎么说呢,就是信鬼神,不过他们信的既不是道家的太上老君、原始天尊,也不是佛家的如来、弥勒、观世音,他们似乎是在信仰一种,嗯一种很古怪的东西,说不上来是什么。开始的时候下官也想要干预禁止,可是发现他们组织百姓在耕种收获上互帮互助,于民风有利,于是,于是下官也就没再干预。将军!下官不敢胡说,鄙地的确仅此一件怪异之事啊!”

“哼哼!”戴贤亭冷笑一声道,“郭大人,亏你还是科举出身哪,大明律法上写得清清楚楚,严禁奸人结党,如今就在你眼皮子地下出了这种事,你却知情不报!你想要干什么,啊?”

“下官冤枉啊!将军有所不知,这乡里的事情历来都是由各村庄的申明、旌善二亭负责的,没有生杀大案州县府衙是不过问……”

“够了!本官不想听你狡辩,只要你肯配合,将这班妖人一网打尽,本官自会考虑保你。”

“谢将军!”郭征磕头如同捣蒜,“下官一定竭力为将军效力,一定竭力!”

戴贤亭并不理会,径自踱步来到窗前,推开窗望天,低声呓语:“我倒要看看这班妖人到底是什么货色!哼哼哼哼!”阴阴的笑声散入漆黑的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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