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言走进酒吧,一时间眼睛无法适应里面暗淡的灯光,过了片刻儿才适应酒吧内的喧嚣暗淡。中间位置是个圆形旋转舞台,几个身材火辣的女郎穿着暴露的衣服在跳钢管舞,旁边乐队尽情地演唱,混乱游离的音乐声响彻在整个酒吧里。
任言不禁皱眉,她走到吧台前,找了个显眼的位置就坐。染着红头发的帅气调酒师高挽着袖子,有力的手臂上下左右摇摆着,仿佛魔术师般,瞬间变出多彩的琼浆,引得周围的美女们惊声尖叫。
任言听任雪提过这家酒吧,申启辉晚上经常过来玩,她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今晚能遇到他。
任言开始叫了杯饮料,喝完后,看周围人喝得都是酒,顿觉自己有点另类似的,又叫了一杯啤酒。她等了两个半小时,依然没看到申启辉走进来。
正在她犹豫着想要放弃时。申启辉在两个美女的簇拥下信步走了过来,脸上神采奕奕,俊美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任言心尖一紧,赶紧低头喝酒,她不能让申启辉看不出她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她端起酒杯猛灌了两口,又叫了一杯。
她眸光斜睨着左拥右抱的申启辉,暗想她坐的位置是去楼上包间的必经之地,只要申启辉从这里走过,他一定会注意到她的。
谁知申启辉好像没有去楼上包间的意思,搂着一个大美女坐在距离任言不远处的位置,你侬我侬地看火辣辣的钢管舞。
任言见此状况,只得想办法引起他的注意,又不能主动走到他面前,那样太过明显。
这时一个醉汉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任言勾了勾嘴角,心里有了主意。她站起来,迎着醉汉走上前,就在两人交错而过的瞬间,任言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倾斜,满杯的啤酒全都洒到了这个醉汉身上。
醉汉勃然大怒,骂骂咧咧地吵了起来,立马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
“你敢把酒泼在老子身上,你……你信不信……把老子逼急了,我敢打女人。”醉汉凶神恶煞地恐吓任言。
任言夷然不惧,扬起嗓子怒吼道,“你的眼睛让酒精泡瞎了吧?是你撞到我酒杯上的,你还恶人先告状啊!”
坐在台下沉迷在跟美女调情的申启辉不禁皱眉,这女人的声音好熟悉?他情不自禁地扭头看去,人群里任言倨傲地瞪着眼睛正跟醉汉吵得不可开交,简直是只漂亮的斗鸡,昂着小巧圆润的下巴,红润的双唇一张一合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
申启辉乐了,顿觉有意思,丢下大美女站起来朝任言走过去。站在人群里,饶有兴趣地继续观战。
任言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申启辉,开始有意识地示弱,“你喝醉了,不跟你计较!”
说完,她就欲绕过醉汉向酒吧门口走去。醉汉被个女人骂得狗血淋头,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酒劲儿上涌,哪里肯那么容易就放任言走。他突然扬起大手,一把抓住了任言的胳膊,将她扯了回来。
任言穿着高跟鞋,脚下没站稳,差点摔倒。就在她的身子往地板下坠时,腰间一沉,仿佛被什么东西及时地托住了。她仰起头,看见申启辉的瞬间,他长臂猛地用劲儿将她扶了起来,拽到了他身侧。
“背后偷袭女人,你的还是不是男人?”申启辉俊逸的眉目透着明显的轻蔑和挑衅。
醉汉揍人不成反被讥讽,自然心里不爽,双手叉腰,醉醺醺地吼道:“你是什么东西,多管闲事,识相的立马给我让开。”
申启辉白皙的脸庞上敛出一抹坏笑,答:“我?我是你老子啊,我刚才听见你一口一个老子的找爹呢,说吧,找爹什么事儿?”
申启辉的无赖话引来众人的哄堂大笑,醉汉恼羞成怒,撸起袖子就要扑过来,被申启辉巧妙地避开,摔了个狗吃屎。
这时酒吧的保安跑了过来,纷纷站到申启辉身边,问:“老板您没伤着吧?”
“我没事,将这个混蛋儿子给我扔出去,以后不准他进来。”申启辉啐了一口,交代道。
几个保安领了命令将醉汉从地上架起来,那醉汉看来摔得不轻,鼻子流了不少血,嘴里依旧嘟囔着什么。他用手指着任言,吐词不清地问:“你……是谁,你给我等着。”
申启辉扬了扬嘴角,手指着站在他身侧的任言,问:“你问她呀?她是你娘亲,她会等着你来尽孝的。”
“神经病呀你,申启辉。”任言真受不了申启辉的信口开河,怪不得他唇红齿白,嘴部运动活血效果好。
申启辉得意的笑起来,他喜欢看任言炸毛的样子,有趣。
那醉汉被保安带走了,任言拎起包,旁若无人地准备离开。
“喂,我救了你,好歹你得谢谢我吧?”申启辉在任言身后大声说。
任言脚步一顿,转身又走了回来,走到吧台叫了两杯酒,冲申启辉一抬头,示意他过来。
申启辉会意,轻佻的桃花眼笑成了一条线,走到吧台旁,端起任言推到他手边的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问:“这酒里没下药吧?”
任言切了一声,眸光斜睨着申启辉,“药很贵的,请你喝酒已经是破费了,我不会再给自己增加不必要的成本。不敢喝,给我?”
任言说完,伸手去夺申启辉手中的酒杯。申启辉笑着躲开了,轻挑秀挺的眉毛,暧昧地说:“你请我喝的酒,即使里面有砒霜鹤顶红我也乐意。”
任言对申启辉这种抹了蜜似的甜言蜜语早已习惯,不以为意地扯了扯嘴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借酒浇愁愁更愁啊,怎么跟申启哲吵架了?”
任言怔住,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嘴角一抹微醉后自嘲的笑意,抬眸对申启辉说:“上次谢谢你的视频。”
申启辉眉心一皱,想起来任言指的是上次韩云过生日的事情。他虽然戏言要发视频给她,但却没有真地无聊到干那种事情,关键是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他才懒得干涉。
看来这件事不是出自Andy之手就是韩云?
申启辉慵懒地扬了扬嘴角,“不敢当,视频不是我发的,你谢错人了。”
任言惊讶地哦了声,眸光流转,兀自笑了,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所有人都不希望她和申启哲在一起。
任言起身要走,申启辉在后面叫住她,“明晚有个慈善晚会,不如你当我的舞伴,陪我去参加。”
任言秀眉微皱,“你没病吧,你这样的花花公子竟然找不到舞伴?要我陪你去,你不怕我把你的鞋踩烂啊?”
申启辉咧嘴笑了,他就喜欢任言的直爽,从来不拐弯抹角,即使被骂,也不觉得气恼,只觉得有趣。
“我最近身边都没女人,生活比纯净水都纯。”申启辉大言不惭地说。
任言想接近申启辉,帮申启哲找到他行贿做假账的证据,但就这么轻松地答应,又怕惹他怀疑,于是很不屑地说:“我没兴趣。”
任言走出酒吧,站在路边打的,申启辉跟了出来。
“我送你。”
“不用。”任言拒绝的干脆,她了解申启辉的性格,越不顺他意,他越来劲儿。
申启哲轻笑出声,故意激将她,“任言,不至于吧,我的车都不敢坐。”
“你又不是三头六臂,有什么不敢的。”任言顺杆子往上爬,上了申启辉的车。
申启辉一路上倒是安静,安静得让任言不太适应,偶然侧眸,看见他英俊的面庞,秀挺的鼻梁,不禁令她的心一阵发慌。毕竟是亲兄弟,长相有四分相似,只是申启哲的五官更加硬朗英俊,而申启辉则是俊美飘逸。
“杨丽丽要我把她调回广告策划部,我正犹豫呢,俗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她要是回去了,你怎么办?这广告总监的位置只有一个啊。”申启辉说的看似随意,实则用心。
任言心下一凛,直直地问:“你在威胁我?”
申启辉扬起略显丰润的嘴唇,露出雪白的牙齿,姣好的面容连女人都自愧不如,眼眸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微笑,:“我从不来不威胁女人!”
言外之意昭然若揭,任言岂能不明白。车子稳稳地停在小区外,申启辉淡笑侧首看她,说:“明晚我来接你,打扮漂亮点啊,别给我丢了面子。”
切!任言一脸不爽地甩上了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任言对这个宴会并没多少了解,为了接近申启辉,她当然得答应陪他出席晚会。
申启哲如约来接任言,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细长的桃花眼眯了眯,扬起嘴角,调侃道:“你这么一捯饬,装得还真挺像淑女的……很漂亮。”
对于申启辉的话,任言大多投以不屑的眼神,懒得搭理。
车子稳稳地停在一栋别墅前,远远看去,豪车云集,任言忍不住侧首看向申启辉,问:“来参加晚会的都是哪些人啊,好大的排场。”
“H市最有钱最有权的人。”申启辉说这话时,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任言心头不禁一紧,他会来吗?
以申启哲的个性,他应该不会参加这样的宴会。H市上流社会的很多人只知道天宇集团的二公子从美国回来管理家族企业,但真正见过其人的并不多,但凡有这样的聚会晚宴,永远都是申启辉代表申家高调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