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零切了几片生姜，放在菜板边缘。
鱼已经清理干净，他把姜片均匀地摆在鱼肚上，去腥。
锅里的水已沸开，陈零拿了一个椭圆形的盘子，盛着鱼放进了锅中。
做完这一切，他又拿出一把小葱，去掉有些干瘪的葱尖，将绿油油的小葱剁成了葱花。
熟油下锅煮沸，调好的酱汁里加了点辣椒——她喜欢吃辣的。
陈零蘸了点酱放进嘴里，尝了尝，眉头微蹙：味道有些淡，鲜味不足。
想着，一旁的味精已经被握在了手里。
……
做完这一桌子菜，前前后后大概花了陈零一个半小时。菜不是很多，就跟平常家里做的菜一样，四菜一汤。
清蒸鲈鱼，谷草鸡，爆炒黄鳝，蛤蜊汤还有一碟酥香扑鼻，红亮如火的油炒花生。花生表面洒满了饱满的盐粒。
陈零拿了两副碗筷，一副他自己用，一副放在对面，碗里都是空的。
想了想，陈零拍了一下脑袋，笑道：“差点忘了，还有最后一道菜没端上来。”
说着，陈零从客厅提过一个圆形的蛋糕盒，盒子很大，放在桌子中央，便占了近三分之一的地盘。
他撕掉丝线，打开盒子，涂满了五颜六色奶油的蛋糕和灰白的屋子很不协调。
陈零拿出买蛋糕一起的蜡烛，一根一根，不急不缓的插在奶油上，他一边数着蜡烛，一边絮絮的自言自语道：“过得真快啊，是不是，三年就这么过去了，你居然也到了奔三的年龄，呵呵，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看上去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为了捉一只山鸡弄得蓬头垢面，我当时还以为你要做什么，结果只是嘴馋了想做一只叫花鸡填肚子。”
陈零脸上满是怀念。
“那个时候真好啊，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吃喝玩乐，不用管帝国的事，不用担心家里有人蹦出来喝斥自己去学习去修炼，更不会对……某些人朝思暮想，做着当时不切实际的梦。”
“如果时间能够停在那几个月，该多好。”
陈零放下手中的蜡烛，拿起打火机，一根接一根的将蛋糕上的蜡烛点燃。总共二十一根，火焰徐徐飘渺，在不可察觉的轻风里颤动。
“生日快乐。”
陈零咧着嘴笑，在笑容的旁边，一滴眼泪轻轻滑落，砸在光洁的桌面上。
“我已经为你过过三次生日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回来……为我过一次，对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呢……”
“嗤……嗤……”
陈零右眼的眼罩下，一道细小的蓝色雷电突然绽起。陈零顿了顿，伸手把眼罩去了下来，同时撩起了故意长得很长的白发，露出了那终日藏在阴暗里的俊秀容颜。
如果有亚特兰蒂斯的学生此刻在这里，便会发现，这张面孔的俊朗，甚至超过了在亚特兰蒂斯学院有“留仙公子”之称的沈木年。
但此刻，这张俊秀的脸上，晶莹的蓝芒却在右眼闪烁升腾。
陈零摸了摸右脸脸颊，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他看着桌子对面的空气，道：
“你说这是不是很讽刺？当初我一心想要‘圣’。‘鸣’合一，却始终不得要领，如今我已对‘圣鸣’不再关心，它却在这个时候有了融合的趋势……”
陈零捂着右眼苦笑，将躁动的闪电捏得粉碎。
他看了看手上光子的粉末，眼敛低垂：
“如果你能回来，就算我丢掉圣痕，舍弃鸣响，变成一个废人……又有什么……”
陈零说话的声音很低，低得……就像落入深渊的人，用奄奄一息的声音，绝望的向外界呼喊一样。
……
……
“凡……”
夜莺般空灵的声音轻轻滑进了陈零的耳中，陈零眉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眸。
他看着眼前的景物怔了怔——陈零现在正侧卧在一双白皙如羊脂般的大腿上。而此刻，还有一只手在轻柔的为他梳理着头发。
“凡，你醒了……”
看见陈零睁开眼睛，那道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欢愉。
听见这个声音，陈零浑身突然就颤抖了起来。
他转了转头，眼瞳睁大，愣愣的看着那和往昔一般无二的娇颜。
女孩看着他，伸出芊芊玉手拂着他的脸庞，擦去了他眼角的一滴泪。她轻笑道：“怎么了，做噩梦啦？”
“嗯……”陈零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呆呆的说：“做了一个……好可怕好可怕的梦。”
“什么梦啊？能把我的凡吓得都流泪了。”女孩柔声问道。
“我梦见……你不在了。我找啊找，找遍了整个银河系，却怎么也找不到你。”陈零说。
“……”女孩的笑容渐渐敛去，她紧紧握着陈零的手，像是安慰，又像是在解释说：“不会的，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都在，一直都在你的身边……”
女孩低下头，在陈零的嘴唇上轻轻一触。
再次抬起头时，女孩的脸庞已被四周突然强烈起来的白光包裹得模糊不清。
“爱……”
一股强大的困意也在这时拉扯着陈零，陈零眼前逐渐漆黑。
……
……
“爱……”陈零抱着身边的人轻呼道。
可这一抱他就感觉不大对劲了……爱什么时候变成短发了？而且，爱的肩膀有这么宽吗？
陈零顿时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就看见莫澈那张贱贱的脸，正靠在他的枕头上，距陈零不到两厘米。
“醒啦？早上好……”莫澈笑着打了个招呼，丝毫没有想到，一个大活人出现在主人家里，而且还和主人同枕而眠，这会给主人带来多大的惊吓。
“……”陈零沉默了几秒钟，随后蜷起了腿。
“嘭！”
“我靠！”莫澈捂着屁股在床底呻吟了几声，随后愤怒的对陈零道：“你丫干嘛？！”
陈零坐起身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怎·么·进·到·我·家·的！？”
“切，”莫澈爬起来，拍了拍屁股，道：“这还不简单？翻进来的呗。”
陈零居住的是三楼，这样的楼层对于普通人来讲或许算高，但对于莫澈这种军事学院的学生来说，翻上来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虽然他在亚特兰蒂斯里算是个废材，但放在外面对付普通人的话，一个打十个还是措措有余的。翻个楼而已，对他来讲还真没什么。
“居委会大妈难道没拦你？！”陈零皱了下眉。
“当然~~”莫澈嘚瑟一笑：“我直接跟大妈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和你闹了矛盾你要分手，我是特地过来给你道歉的，但是又担心敲门会打扰你睡觉，所以才准备翻楼进来，而且做了爱心早餐给你个惊喜。”
莫澈指了指书桌上的早点，一副炫耀的表情。
“……”陈零冷着脸问道：“你刚刚对别人说我是你什么？”
“男朋友啊。”莫澈一脸“你难道没听清”的表情。
“可我是男的。”陈零的脸开始黑了。
“我知道，所以我还跟大妈特意解释了一下，说我们不被俗世观念所束缚，为了爱可以无视他人的眼光，即便是天打雷劈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莫澈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大妈就没说什么了啊，只是她临走的时候表情有些潮红，好像有些感动，又好像有些兴奋。她就是问了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她问，我和你谁攻谁受。”莫澈露着一个真诚的笑容。
陈零摆出了一张想杀人的面孔。
“莫澈……”
“嗯？”莫澈眨眨眼，把手一挥道：“你如果要夸我机智的话就随便夸，我可以忍受别人对我的赞美。”
“不是，我是想说……”陈零脸已经黑成了煤炭：“我现在就让你尝尝天·打·雷·劈！！”
“哎？”
“轰嗤——”
“哇啊啊啊啊啊！！”
小区宁静的早晨，就这样被莫大少爷的惨叫所打破了。
（额咳咳，这章想得有点久，有点肉麻，感情戏不是很会，书友们见谅）
求推荐啊啊~~成绩忒惨了T_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