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犹豫地把剩下的牛奶倒进了洗手盆。
他毫无眷恋地上楼去了。
两种声音几乎同时消失,然后空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杨苏……”南儿叫她。
“如你所见!”杨苏大声吼道。不能哭!不能哭!他要侮辱我,我为什么要哭给他看!杨苏真想狠狠掴自己一巴掌。有什么好哭的?那么多年一个人不是照样过?已经被那么多人轻视,多一个两个又有什么区别?可是,眼泪涨得眼睛好痛。“你爱怎么理解!我没什么好解释——”
“可是,我想听你解释!”南儿生气地打断她。“我不信!”
杨苏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认真的南儿。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大,在安静的屋里显得尤其清脆。
尹泽没想到南儿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真是小看了咏聆地这个妹妹!
咏聆本来就辗转难眠,听到南儿的声音,更加烦躁,索性把头蒙进了被窝。
“你们两个,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竟然跑到这儿吵架,真是的!”欣溪顶着一双熊猫眼,气呼呼地数落。但是,好像气氛不对劲——
南儿一动不动地盯着杨苏,杨苏眼中噙着泪水。
“喂喂,你们要深情对视到什么时候?”
“……”
“噗——”南儿首先笑了出来。“你这家伙,冷笑话还讲得真是时候!”
“哈?”
而杨苏愣在原地,被心中那莫名的情绪搅得心神不宁——不是生气,不是伤心,不是不甘,不是委屈……想哭,也想笑。
“我从小就跟着妈妈生活,我没见过爸爸。但是,从我有记忆起,有一个姓齐的叔叔没几个星期就回来看我们一次,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给我。我问过我妈,齐叔叔是不是我的爸爸,但是她只是笑而不答。”
“前年,我妈妈被查出了血癌,而且病情急剧恶化。那时候,齐叔叔帮了我们好多,医院的费用几乎都是他给付的,他还经常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妈妈。我就是在那时遇上咏聆……咏聆哥的……”说到这儿,南儿停了下来。
“南儿,说不下去就别说了。”欣溪心疼地说。
“我觉得伤心的事如果向对的人倾诉出来,就不会那么心痛了。。南儿看着高高的天花板答道。
“他对我好,关心得无微不至。渐渐地,我对他有了好感……“
“后来,我们交往了。”
“再后来,我妈……病逝了。齐叔叔决定收养我。就是在那时,我才知道我妈妈是他的情妇,而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我跟咏聆,是亲兄妹。很讽刺吧。”
一时间,谁都无语。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三个女孩子轻细地呼吸声。
“咏聆的妈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自杀了。他的妹妹,琴儿受了刺激,心脏病发作。虽然都抢救过来了,但是我是始作俑者,咏聆他恨我了。一个月后,他就离家出走了,不再见我了。”南儿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像是在诉说他人的故事。
“今天我才知道他一直住在你家。”南儿笑着对杨苏说。
*****有时候,命运是这样的残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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