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痛苦
今天向家的人几乎都出庭了，就连向良都风尘仆仆的从外地赶了回来。家里出来这么大的事，他当然得回来了。前些阵子，他以为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让铭浩处理就行了。儿子既然已经成家立业了，当然不能凡事都靠着老子了，对不对？向良就是这套哲学。儿子一成家，当爹的就该自在了，但大事还是不能放松。
罗宅，此刻剩的唯有下人罢了。惟独妮园还留了一位主子，就是雪殷。向铭浩担心雪殷才好些，出去受不了折腾，所以和庞玉凤说情，让雪殷留在家里。
庞玉凤因为一巴掌将雪殷打晕了，心里很是不自在，巴不得找个台阶下，马上就应允了，还说了几句知疼知热的话，毕竟自己有错在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
至于向铭浩为什么不让雪殷去，其实还有别的原因，就是雪殷现在已经怀孕了，他不想让雪殷肚子里的孩子在那个场合捣乱。
戴医生说过，雪殷这个时候，很是娇弱，受不了刺激，受不了惊吓，审判的时候当然不会平静了，雪殷弄不好又会昏过去。
如果在哪里出了事，被医生查出来雪殷已经怀孕的消息就不好了。现在，向家上下所有人，包括雪殷在内，还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向铭浩铁了心要将这事瞒下来，等孩子到了两个月左右的时候，他在找机会把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打下去。
戴医生分析，雪殷才怀上几个星期，这个时候堕胎很不理想，效果并不好。两个左右月的时候，正好处理。
开始戴医生建议让雪殷拿掉孩子的时候，向铭浩还不愿意，他当然受不了自己和雪殷的第一个孩子就这么被自己给杀了。
他是雪殷的丈夫，他现在已经开始关心雪殷，他绝对不能那么做。
“铭浩，你是选择孩子还是选择雪殷？”
戴医生严肃的眼神警告向铭浩此刻的他不可以感情用事。
“戴医生，不，戴叔叔，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为什么非要拿掉孩子？我不同意！雪殷她也不会同意！”
向铭浩斩钉截铁的道，他对戴医生一向是很尊敬的，但这次，口气中却掺杂了些许不恭。
其实，向铭浩已经做了很大让步。如果提出建议的换成是别人，向铭浩非打掉那个多嘴多舌人的牙齿不可。
他和雪殷刚刚好起来，甚至说，两个人刚刚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怎能允许出这样的事？打掉两个人相爱的结晶？
真是混话！
“铭浩，我不会逼你。但你要想清楚，孩子还可以再生，可雪殷只有一个，如果你为了留下孩子，而给雪殷身体留下什么不健康因素的话，那你完全可以让雪殷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给生下来。在旧社会，女人在十四五就生孩子的，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我当然清楚这些。你应该也知道一些。只是，那些女人后来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你可能就不清楚了。各种疾病折磨着她们，让他们很快就老去了，甚至，不到四十岁就……可能，我的话有些危言耸听。铭浩，身为一名医生，对这件事我不能做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负责任的告诉你：向先生，从当前的诊断看，你妻子的健康条件很不允许她在未成年的时候生孩子。唉，我走了。”
戴医生轻轻叹了口气，他猜不透雪殷到底是做了什么孽，遇到了这么个男人？恨她的时候在伤害她，爱的时候同样在伤害她。
当然，他们的谈话，只有向铭浩和戴医生知道。现在，向铭浩已经做好了打算，将孩子拿掉。
因为，孩子可以再生，可雪殷只有一个！
他不能失去雪殷，如果一定让他做选择的话，他只能对孩子抱歉。
这件事，让向铭浩痛苦了好几天，他整日不肯多说话，阴着脸，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大家以为他是因为阿芳他们的事不高兴，就是睡在他身边的雪殷也这么以为。
“哥，你怎么哭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雪殷发现向铭浩的枕巾上已经湿透了。
“啊？是吗？没有，雪殷。哥，哥一定是出汗了。”
向铭浩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在睡梦中记得自己向爷爷哭诉。
“哥，你的眼睛怎么肿了？就是哭了，为什么还不承认？”
雪殷盯着向铭浩红肿的眼睛不放松。
“胡说。赶快起床！今天哥还有急事。”
向铭浩不肯回答她。
“哥……”
“不乖是不是？别问东问西的。”
向铭浩打断了雪殷，他的鼻子又酸了，真担心雪殷再问下去自己会说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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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到底是怎么了？”
待在家里的雪殷迷惑不解，自言自语道。
